墨雲景雙手握拳,手上青筋暴起,“是,她的屍體早就不在皇陵之中。”
化緣震驚了片刻,隨即嚴肅的搖頭解釋道:
“對於這件事貧僧還真不知,貧僧在奔波找這孩子時就得知先皇后被葬入皇陵的消息,於是,貧僧這些年一直以爲先皇后就安葬於皇陵之中。”
墨雲景雙眸越發寒冷,他方纔還以爲他母妃屍體不見之事或許也是她和化緣大師的約定。
他曾以爲她的屍體不在皇陵僅僅是因爲她不想跟皇上同穴長眠。
可如今看來,這件事並不是他想象中那般簡單。
到底是誰偷走了她的屍體,這或許也跟那封信有關。
寫信給她那人,會不會就是將她屍體從皇陵轉移之人?
可那人又是誰?皇陵把守那般森嚴,那人又是如何進去開館把屍體偷走,還能不驚動任何人?
墨雲景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他便將這件事先放一邊,只見他一步一步走到那具白骨跟前,沉如寒淵的眸色盯着白骨,淡漠的聲音忽而開口:
“她的白骨,你在哪找到的?”
化緣微微嘆息,他就知道墨雲景會問這個問題,這會兒把已經提前寫好的地址的紙條遞給他:
“這是具體的位置,這裏還有一份地圖,貧僧已經標誌好了位置,你們若是有時間,也可以去瞧一瞧,那邊還有那對夫妻爲她簡單建的衣冠冢。”
墨雲景抿嘴,他將紙條和地圖接過來,之事打開掃了一眼便收了起來。
他看向安雪棠,低沉沙啞的嗓音開口,“糖糖,你可有辦法證明這白骨就是母妃當年所生孩兒?”
安雪棠無奈搖頭,“阿景對不起,這…我也沒有辦法,這種條件下,我確實沒有辦法證明她就是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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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古代,這裏沒有任何精密的醫學儀器,她真的是無能爲力。
在古代想要做所謂的親子鑑定,簡直比登天還難。
墨雲景雙眸暗了暗,安雪棠抿嘴,知道他難受,可這會兒還是靠近白骨,指着白骨上的某些細節:
“阿景,你看她這鼻骨處,明顯是變形了,據我猜想這應該是被人用力捏住導致的結果,還有她的四肢……也是被人活生生給弄斷。”
說到這,安雪棠都忍不住更嚥了一下,這到底是個嬰兒,那些人殺便殺了,爲何還要在殺之前如此折磨她,竟然生生掰斷了她的四肢。
不過就是一個嬰兒罷了,到底跟下手之人有何深仇大恨?
墨雲景目光愈發陰沉,他雙手緊緊握拳,安雪棠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到底什麼也沒說。
說實在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也不知道該說出什麼安慰人的話來,因爲她深知無論她此時此刻安慰什麼,墨雲景的心中都不會好受。
所以,還不如讓他自己好好消化消化。
密室中安靜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墨雲景自己回過神,他看不出情緒的眸子掃向化緣方丈:
“爲何不讓她入土爲安?”
化緣雙手合十,慢慢解釋道,“貧僧已爲她超度七七四十九天,昨日貧僧就該讓她入土爲安,可想到北疆王您會來,貧僧想您應該會想見她一面吧。”
在化緣方丈解釋時,墨雲景和安雪棠也掃到了密室裏的一切擺設,那些貢品還好好的擺在桌上。
墨雲景雙手微微握拳,他幽深的眸子盯着白骨還有白骨上的粉色玉佩。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擡眸看了一眼懸掛着的畫像,又低頭看了看白骨上的玉佩。
猶豫之下,墨雲景伸手將粉色玉佩拿在手中。
他仔細端詳着這塊玉佩,片刻後他忽而撕了一塊衣角將玉佩包起來,然後塞進腰間,
安雪棠眨了眨眼,雖有些困惑但還是沒說什麼。
這會兒墨雲景親手將裝着白骨的粉布慢慢包起來。
見他動作有些笨拙,安雪棠伸出手放在他手背上,語氣輕柔道,“阿景,我來吧。”
墨雲景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便收回手站到一旁。
安雪棠將白骨包起來後,她小心翼翼的抱起來,看了眼墨雲景和化緣,“我們先讓她入土爲安?”
這到底是墨雲景的妹妹,化緣下意識的看向墨雲景,到底要不要現在下葬,這得由墨雲景來決定。
墨雲景幽深的眸子掃了眼安雪棠懷裏的粉色包裹,他平靜的嗯了聲。
就這樣,三人抱着白骨離開密室,直接去了後山一塊寶地。
這塊風水寶地是先前化緣方丈選的,墨雲景和安雪棠對此都沒有異議。
嬰兒的白骨就這樣被他們三人簡單的下葬,做完這一切後,天空已經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