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婉拒了女兒的好意:“今天就算了,我還有別的事情需要料理。”
途中,她們沒有注意到,在不遠的另一戶人家門口,兩位上了年紀的嬸子正一邊閒聊一邊忙碌着手中的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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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邊嗑着瓜子邊饒有興致地指向她們:“那不是傅旺年家的和她家三丫頭嘛?怎麼大白天還遮遮掩掩的?”
另一個則手不停歇地摘着豆角,眼神裏帶着幾分戲謔:“誰知道呢,這娘倆平時就神神祕祕的,搞不好又在搗鼓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遮什麼遮啊,就她那鬼鬼祟祟的模樣,這鎮上誰不認識?說起來,老傅家的事兒,還真是挺逗趣的!”
另一邊,陶秀秀千辛萬苦求來的符咒尚未來得及發揮效用,宋凝與傅昱學這對新婚夫婦之間的氣氛已經降至冰點。
新房內,沙發上兩個對峙的枕頭如同一道無形的界線,將這兩位僅結婚月餘的伴侶隔開,他們竟然選擇了分牀而眠,空氣中瀰漫着尷尬與冷漠。
傅昱學望着那分割空間的枕頭,心中五味雜陳,滿是不被理解的苦楚,卻終究選擇了沉默,他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受傷的光芒。
宋凝似乎忘了,傅昱學骨子裏那份不輕易妥協的驕傲和棱角,只是因爲她,這段時間裏他纔有所收斂。
面對這無聲的抗議,傅昱學沒有多言,直接在狹窄的沙發上躺下,雙手交叉於胸前,眼睛緊緊閉上,似是要與外界隔絕。
無奈的是,他接近一米九的魁梧身軀在那張明顯尺寸不足的沙發上顯得格格不入,雙腿大半都懸空在外,情景既有些好笑又帶着幾分悲哀。
宋凝洗漱完畢回到房間,眼前的景象讓她胸口憋着一股莫名的怒氣。
她無法理解,爲何傅昱學要對她如此保留和隱瞞。
思緒如亂麻,手指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本想輕輕放下的臉盆竟不慎脫手,發出一聲響亮的“哐當”,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打破了所有的寧靜。
傅昱學的氣息微微一滯,眼睛依然緊閉,聲音沉悶地響起:“宋凝,若有什麼不滿或疑問,直接向我提出,別對着這些無辜的傢俱出氣。”
這番話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無奈,似乎是在懇求對方的理解與溝通。
宋凝身形微僵,眉眼間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彎下腰,動作輕柔而帶些不自然地將盆子拾起,輕輕擱置於桌面上,彷彿這簡單的行爲也需耗盡心力。
“我哪敢跟你撒氣呢,真的只是手一滑,小事一樁。”
她的聲音低沉,夾雜着不易察覺的自嘲與無奈。
面對宋凝的解釋,傅昱學的面容上掠過一抹難以置信的冷笑,那笑容冰冷中透着幾分鋒利,彷彿能夠切割空氣。
“明兒個我得前往海市跑一趟,是王哥親自交代的任務。”
他的語氣平淡無波,卻隱含了幾分譏諷,如同冰封湖面下暗涌的水流。
“海市碼頭附近的工廠似乎有些棘手的問題亟待解決,我和陶軍需要輪流去處理。那天家中的緊張氣氛你也見識過了,我們正爲此事爭論不休。”
傅昱學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淡然,卻也讓人感受到一種壓抑的沉重。
宋凝坐於牀邊,手指緩緩穿梭於溼漉漉的髮絲間,力圖將每一縷不安的情緒都揉進這無言的動作裏。
她的思緒不禁飄回到那個充滿壓抑與猜疑的場景,兩人間的竊竊私語,那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討論,而是藏着無數未明的糾葛。
她明知道傅昱學這是在告知她自己的行蹤,但心底的那股無力感卻讓迴應變得異常艱難。
情感的世界裏,宋凝心中橫亙着一道難以跨越的溝壑。
兩生兩世的記憶,每當夜深人靜,被雙重背叛的冰冷如同冬夜的寒水,直刺骨髓,痛徹心扉。
理智告訴她不應輕易懷疑傅昱學,然而彩英的突然出現,卻如一根尖銳的刺,深深扎入心頭,帶來一陣陣噁心與不安。
走在街頭,那些或真或假的玩笑話,關於傅昱學的英勇救美,每一聲都在宋凝心中激起一圈圈苦澀的漣漪。
她努力維持着表面的笑容,內心卻彷彿被一只酸澀未熟的檸檬填滿。
指尖不自覺地收緊,那股酸楚感彷彿要溢出胸膛,提醒着她那份衆人皆知,唯有她一人被矇蔽的悲哀。
面對沉默的宋凝,傅昱學的耐心似乎達到了極限。
他猛地扯過被褥,將自己嚴實地包裹起來,翻身的動作粗魯而急躁,連沙發的腳都被踢得與地板摩擦出尖銳的聲響。
直至一切再次沉寂,只剩下空氣中瀰漫的不滿與壓抑。
次日清晨,宋凝從夢中醒來,發現傅昱學尚未離開,而屋外的喧囂卻不再僅僅屬於他一人。
彩英手裏捧着熱氣騰騰的自家蒸饅頭,緊跟在傅昱學背後,聲音甜膩:“昱學哥,嘗一個吧,新鮮出爐的,對胃可好了!”
一旁,婆婆陶秀秀臉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望着彩英的眼神滿是寵溺,彷彿視如己出,還不忘催促:“昱學,快喫吧,多佑人啊!”
目睹這一幕,宋凝喉嚨裏不由得溢出一聲輕蔑的冷哼:“真是活見鬼了。”
話音甫落,彩英和陶秀秀幾乎同時轉頭望向門口,這才注意到那裏靜靜地站着一位女子。
彩英的目光在觸碰到那女子身影的一瞬間,不禁微微凝固。
那女子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儘管散亂的髮絲泄露了她剛剛甦醒的跡象,但在晨光的沐浴下,她那本就雪白的肌膚更顯得晶瑩剔透。
她輕巧地側頭,長髮順服地垂至右側,嘴角不經意地上揚,那抹微笑彷彿蘊含着千言萬語,說不出的韻味與風情。
彩英捏着包子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聲音略顯顫抖:“宋凝姐……”
宋凝輕輕擡眸,用一個幾乎難以察覺的動作作爲迴應,眼神中卻閃爍着一抹諷刺,隨後,她悠然地打了個呵欠。
彷彿眼前的一切都不過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輕描淡寫中藏着對年輕女孩試圖介入他人情感的不屑與嘲諷。
傅昱學於晨光微曦中完成口腔的清新儀式,輕輕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