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昱學眉頭緊鎖,試圖平息這場不必要的爭執,他深知理智纔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陶軍不甘示弱,低聲嘟囔着反駁:“我哪有添亂!這種仗勢欺人的傢伙,憑什麼不給他點顏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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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聞言,火冒三丈,大聲抗議:“你敢說我是什麼仗勢欺人的小崽子?!”
他的憤怒近乎失控。
高老闆聽罷,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毫不猶豫地在侄子後腦勺上拍了一掌:“夠了,別再丟人現眼!”
他的話語中滿是責備,卻又掩藏着無奈。
隨即,他轉頭對着侄子,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你自己說,人家說的是不是事實?”
這一掌,讓高逸的腦袋左右彷彿得到了某種“對稱”的待遇,他雙手抱頭,發出哼哼唧唧的呻銀,眼神迷離:“啥跟啥啊,亂七八糟的!”
高老闆見狀,心中五味雜陳,手不自覺地攥緊,汗珠悄然滑落。
這一切似乎證實了外界流傳的那些風言風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高老闆暗自懊悔,早知如此,當初真不該將這個侄子從廣東那個艱苦環境中召回。
他的眼角餘光悄悄掠過身旁的合作伙伴,朱豪表面上看似泰然自若,實則已將一切盡收眼底。只見他輕輕挑眉,語氣中帶着玩味:“哦?真的嗎?他們都在談論我什麼呢?”
他的反應讓人捉摸不透,平靜之下,似乎隱藏着更爲深沉的思量。
陶軍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那位位高權重的大佬,心裏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緊張與惶恐,但即便如此,他還是鼓足了勇氣,一口氣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說我和傅昱學僅僅是您身邊的隨從犬,更過分的是,他還妄言一旦您權勢滔天,就連王大哥這樣的風雲人物都得匍匐在您的腳下,我們這羣人更是無一例外,得爲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此言一出,整個空間瞬間陷入了死寂,空氣中似乎凝固了一般,每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彷彿能聽見彼此心跳的聲音。
朱豪的臉色驟變,憤怒如熾熱的岩漿即將噴薄而出,而這時,一旁的高老闆猛然站起,手臂猶如雷霆萬鈞,毫不留情地甩向了高逸的臉頰。
“啪!”一聲清脆而響亮的巴掌聲迴盪在房間裏,驚醒了所有人的思緒。
高逸的臉蛋頓時偏向一側,一只手緊緊捂住了火辣辣的臉頰,眼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叔……您,您怎麼打我?”
他的聲音顫抖,彷彿還不願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高總一把揪住侄子的衣襟,用力一拽,將他拉到了朱豪貴的面前,語氣嚴厲,眼中怒火中燒:“你這個不知深淺的渾小子,竟敢說出這等悖逆不道的話來!”
“幾杯黃湯下肚,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趕緊向王總賠罪道歉!”
高總的怒斥中夾雜着焦急與無奈。
然而,劉明梗着脖子,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硬氣地反駁:“我偏不!那些話不是你自己常常……”
劉明平時說話總是無所顧忌,擔心他又會口出狂言,高總在情急之下,猛地一巴掌拍了過去,聲如洪鐘地呵斥:“閉嘴!”
“今天你若不道歉,我就代替你過世的父母,好好地教訓教訓你!”
話語間,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畢竟,劉明的雙親在他年僅三歲時因一場意外車禍離世,留下他在這個條件優渥的劉家,享受着家人無盡的寵愛,特別是這位叔叔,平日裏對他是疼愛有加。
而今,衆目睽睽之下,兩記耳光如同冰水澆頭,讓劉明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和心寒。
他一怒之下,乾脆躺在地上,閉上眼睛,放大音量嘶吼:“來啊!打我啊!懲罰我啊!”
似乎是在以一種決絕的方式,向這個世界宣泄着自己的不滿與倔強。
高總只覺一股怒火直衝頭頂,血壓幾乎爆表,但瞥見朱豪貴依舊沉默不語,只能硬着頭皮將這場戲演下去。
他緊咬牙根,怒目圓睜,對準侄兒的臀部狠踢了一腳:“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竟然敢跟我胡鬧!看我不教訓你一番!”
伴隨着一聲淒厲的痛呼,一只清晰可見的42碼鞋印赫然留在了劉明黑色褲腿上,但他仍舊倔強地咬緊牙關,拒不認錯。
“我就不認錯!今天就算你把我打得皮開肉綻,我也絕不低頭!我沒有錯!”
劉明的倔強激起了高總更深的憤怒,牙齒咯吱作響。
用力拍打着自己的額頭,努力讓自己保持理智。
以免真的被氣昏過去,一邊繼續踹着,一邊咆哮:“還沒錯?到現在還不肯認錯?”
此時,遠處的陶軍識趣地挪動了位置,尋找一個更佳的觀看視角,這場“大義滅親”的戲碼讓他既驚且懼;而傅昱學則悄然擡手。
輕柔地遮住了妻子的眼睛,溫柔說道:“非禮勿視,省得夜裏噩夢纏身。”
宋凝被突如其來的黑暗搞得一頭霧水,不解地哼了一聲:“這是唱哪一齣?”
她心裏嘀咕着,難道連看熱鬧的自由也被剝奪了?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思都聚焦於朱豪手中的那只茶杯,直至茶水一滴不剩,朱豪才緩緩啓脣:“好了,高老闆,算了吧。”
高逸的那一腳在空中生生剎住,身體微微晃動,嘴裏仍不甘示弱:“朱老闆,這小子實在欠教訓!我得爲我大哥嚴加管教纔行!”
朱豪臉上掛着春風般的笑容,但眼底卻閃過一抹精明:“無妨,年輕人嘛,總有不懂事的時候,社會自然會給他上一課。”
“再說,咱們海市的機會也就這麼些,小光也學不到什麼真本事。高老闆,你作爲長輩,多留意一下他的路怎麼走吧。”
言語間,弦外之音耐人尋味,高老闆心中一沉。
想要挽回些許顏面,卻被朱豪揮手打斷:“好了,喫飯去吧。”
一行人便在這微妙的氣氛中,紛紛向外走去,留下一室的尷尬與未盡的餘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