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香樓……
京城有名的青樓,三歲小孩都知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
一日夫妻百日恩。
一日夫妻百日恩!
靳萱腦中迴盪着這句話。
謝玉瑾若跟這位青樓女子是夫妻,那她又算是什麼!
靳萱渾身顫抖,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竟是一聲都哭不出來。
她一向信任的夫君,原來不僅揹着她養外室,還常去青樓楚館,偏她還興致勃勃買下宅子,覺得那裏有兩人的美好回憶。
宅子……
靳萱想到了那間宅子。
“謝玉瑾,琉璃巷那座宅子到底是誰的,是蘇嫿買下宅子騙我,離間我們的感情,還是你在騙我。”
靳萱朝謝玉瑾撲了過去,氣得狠狠扯住他的胳膊,“你今天當着大哥的面,把話給我說清楚!”
面前這個她深愛的男人,突然變得面目可憎了起來。
謝玉瑾沒動,手指繼續發力,他現在只想掐死紫盈這個踐人。
他甚至很後悔,後悔自己把對嫿嫿的愧疚,轉移到紫盈的身上,一時心軟救了她。
她不是嫿嫿,誰也代替不了嫿嫿!
“嫿嫿,你出來告訴萱萱,你有沒有騙她。”
靳珩突然出聲,爲當前混亂的局面添了一把火。
要知道,有些窗戶紙不捅破,寒風總是吹不進來。
謝玉瑾聽見蘇嫿在這裏,全身驟然失力,手指一鬆,整個人踉蹌後退了一步。
紫盈死裏逃生,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蘇嫿蓮步輕盈,從碧紗櫥走出來,此她終於明白靳珩爲何讓自己留在這裏,就是爲了拆穿謝玉瑾,給他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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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小姐,我對天發誓,我的話句句屬實,那宅子到底轉過幾手,你可以找官牙去查。”
“到底是誰說謊,一看便知。”
靳萱恍然大悟一般,鬆開謝玉瑾,踉蹌後退。
對啊,那宅子到底轉過幾手,找官牙一查便知,還用去問什麼謝玉瑾。
是她傻,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一直以來都太相信他了。
謝玉瑾呆若木雞站在原地,恍惚一瞬後,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我沒說謊,我沒碰過紫盈,我只是看她可憐,不信你們可以驗她的身。”
此時,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嫿嫿以爲他養外室,碰過別的女人。
只要驗出他沒碰過紫盈,靳萱那裏的事也好交代。
紫盈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原本那把好嗓子也被謝玉瑾掐得發啞,“不,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靳珩今日,就是想讓謝玉瑾死個明白,朝外喊了一聲,“白德耀。”
白德耀就在門口候命,不消片刻就進來了。
靳珩說道,“院中的周嬤嬤以前做過穩婆,讓她給這位小姐驗身。”
“是。”
白德耀拽着紫盈的手臂往外拖,紫盈哭喊着掙扎,“不,不行,謝大人你不能這麼對我……”
無論紫盈怎麼哭喊,謝玉瑾都充耳不聞,一張臉陰沉的可怕。
“大哥,我希望驗身的結果公平公正,不要矇騙萱萱。”
紫盈是未掛牌子就出來的,他沒碰過她,現在也只有這件事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靳珩嘲諷一笑,“你現在沒資格說話。”
蘇嫿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謝玉瑾,那低頭擡眼看人的冷漠神情,和靳珩如出一轍。
她覺得謝玉瑾真是不要臉,竟然能說出她買下宅子騙靳萱,離間她們的感情,這樣的話。
謝玉瑾此人,真是每次都能讓她覺得跌破廉恥,怪不得都說禍福相依,她沒嫁給他,也算是一大幸事。
白德耀很快就帶人回來了。
紫盈臉色蒼白站在一邊,像個遊魂一樣。
周嬤嬤躬身先是給衆人一一行禮,接着對靳珩道,“回世子爺,經老身查驗,這位姑娘已爲人婦,並且懷有一個月身孕。”
此言一出,一屋子人都驚呆了。
正室還未有孕,外室倒是先有了孩子,這事若是傳出去,侯府的名聲就真的別要了,侯府的嫡女怕要讓人笑掉大牙。
靳萱瘋了一樣,衝到謝玉瑾身邊,擡手照着他的臉,狠狠扇了一巴掌,整個人氣得連說話都發抖。
“謝玉瑾,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要跟你和離!”
靳萱“哇”一聲大哭起來。
陷害忠良,說謊騙人,包養外室。
她的夫君,原來是樣的人,她竟然今天才知道。
蘇嫿見靳萱整個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看就要暈倒,走過去扶住了她。
謝玉瑾捂着臉,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萱萱,我對天發誓,我根本就沒碰過她,我若是騙你,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他目眥欲裂看着紫盈,“你這踐人,我救你出火坑,你竟然恩將仇報陷害我!”
紫盈含淚擡頭,欲言又止想要說話,靳珩一個眼神,白德耀帶着紫盈離開了。
靳珩從圈椅上起身,“謝玉瑾,發生這麼大的事,我侯府絕對不會容你,明日我會把和離書送到你府上,萱萱的嫁妝,你一釐也別想動!”
他走到蘇嫿身邊,低聲道,“帶萱萱回去休息。”
蘇嫿點點頭,帶着靳萱離開了小花廳。
謝玉瑾不是傻子,立刻想明白一些事。
“靳珩,你陷害我,紫盈不可能有孕,你想娶蘇嫿,所以設計我和萱萱和離!”
不然爲何這麼巧,他剛受傷,紫盈就到了,然後萱萱又來了。
要知道,兩人平時根本不去看他,今天怎麼就這麼巧湊到了一起。
靳珩笑笑,似乎是默認了,“謝大人,無毒不丈夫,這點你比我清楚。”
謝玉瑾知道自己今日敗了,但他不會和離,萱萱只要對他有感情,他來日一定還會逆風翻盤。
“大哥,我不會和萱萱和離,我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謝玉瑾是知道怎麼噁心人的,又道,“還有我剛剛說錯了,您不是想要娶嫿,而是要納她做妾,畢竟陛下已經爲您和洛小姐賜婚了。”
靳珩這輩子沒佩服過什麼人,此時倒是有些佩服謝玉瑾了。
他馬上就要如喪家之犬了,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風涼話。
“謝大人,你還是操心自己吧,一旦和離,你的敵人不止多了侯府一個。”
謝玉瑾不相信靳萱會和自己和離,也不想再待在這裏,冷哼一聲離開了。
既然紫盈是他的人,謝玉瑾也沒帶走。
當晚。
一名戴着風帽的姑娘,敲開了恆隆綢緞莊的大門。
掌櫃早已上了木板,聽見聲音,將門栓擡起,開了一條寬縫,臉上並未出現不耐煩的神情。
待看到來人是位姑娘,更是客氣道,“姑娘可是找我們沈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