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看著鮮紅的血跡，她沒有任何報復的快意，心口反倒像被什麽扎了一下。
為什麽，他一句話都不說？她甚至還以為，他有了快感……
江知垂下眼簾，把電動棒拔出，給他四肢逐一松綁，他的手腕腳腕，都被勒出觸目驚心的青紫，可見他用了多大的掙脫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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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她都抿唇不語，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能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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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哥哥會像以前那樣，氣得把她壓在牀裡狠狠肏弄，但這次，他沒有。
男人起身，下牀，像平常晨起一樣，從衣櫃拿出乾淨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走到房門口，他突然頓住，半側過身朝她看來。
“原來，你這麽恨我。”
他微微牽唇，語氣一派溫和，眼神卻沒有絲毫溫度。
她甚至從他濃稠如墨的眼裡看到……厭惡。
哥哥厭惡她了，他不會再對她做出那種事了，對吧。
玄關傳來關門聲，江知努力地想笑，眼圈卻漸漸紅了，一串熱淚奪眶而出，她坐在還帶有他體溫的牀上，蜷縮成一團，胸口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哽得喘不上氣。
奇怪啊……明明達到目的了，為什麽心裡反而更難受了呢。
自那以後，江知再也沒見過江容生。
兩個人像是在刻意躲避對方，又彷彿在錯過，江知再次變回乖巧十足的好學生，自然不會再跑醫務室，江容生似乎也開始忙碌起來，江知回到家經常空無一人。
有幾次夜深人靜，她好像聽到哢噠的開門聲，可到了早上，走廊客廳一片冷清，完全沒有人來過的痕跡，她想，怕是她做夢做糊塗了吧。
再後來，江知再也沒聽到那聲音。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多星期，接著，周明慧回來了。
周明慧燒得一手好菜，江知的手藝也是得益於在母親身邊耳濡目染，周明慧難得回家一趟，平常這個時候，只要周明慧回來，江容生就算再忙也會趕回來吃頓家常飯。
江知心裡隱隱有期盼。
可當飯菜上桌，桌子上只擺有兩人份的餐具時，江知愣住了，“哥的那份呢？”
“啊？你哥不是走了嗎？”
“什麽？”
江知嘩地一下站起來。
周明慧嚇了一跳，“你不知道？就在五天前，聽說你哥那邊有重要的事要處理，就提前回去了，正好學校快放暑假，不忙了，醫務室交接給助手做也行。”
江知起身就朝江容生的房間大步而去，她不信的，他明明欺負她這麽多回，讓她欺負回一次而已，他犯得著直接走人，不告而別嗎！江知到處翻找，衣櫃空了，書桌抽屜空了，洗手間的洗漱用具也沒了。
整個房間，嶄新得像是沒有人住過。
她像被抽光渾身力氣，跌坐在牀上，牀單被褥……也被洗得乾乾淨淨。
“小知，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哭了啊？”
周明慧嚇壞了，拿過紙巾就急忙幫她擦拭，卻越擦越多。
江知一愣，抹了把臉……她真的又哭了，為了哥哥，半個月內她居然哭了兩次。
曾經她發誓為了成為真正男子漢，不輕易落淚。
可只有他，在牀上把她折磨得淚雨綿綿，現在他人走了，還是讓她為他淚流滿面。
“哎，你這孩子，是不是跟你哥鬧矛盾了？都是一家人，有什麽結不能坐下來好好解開呢？你跟媽媽說說，到底出什麽事了？”
江知心裡堵得厲害，急需一個發泄口，沒有猶豫，抽噎著就開口了，“我，我只是心疼我哥，他喜歡一個……女孩子，可那個女孩子不喜歡他，還把他屁股後面捅出血……你說，那個女孩子是不是很壞？哥是不是被她氣走的？”
周明慧冷不丁心下一咯噔。
思緒回到五天前，江容生約她到咖啡廳，開門見山地問她，“慧姨，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讓小知女扮男裝嗎？”
當時的她，五雷轟頂。
小知這麽多年都瞞下了性別，怎麽會在哥哥面前露出馬腳？除非，他看過小知的身體！
再聯想江知剛才的話，周明慧的後背一陣一陣發涼。
“小知，你說的那個女孩子……跟你哥哥上牀了嗎？”
江知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周明慧眼前一黑，幾乎要暈倒在地。
“媽，你怎麽了……”
“沒事，就是有點累。”周明慧強顏歡笑，不讓女兒看出端倪，“你剛才問的，媽覺得女孩沒什麽問題，除了瘋子，誰會去無緣無故攻擊一個人呢？你也說了，女孩不喜歡你哥，既然不喜歡，怎麽會跟你哥上牀？肯定是你哥死纏爛打，才招來女孩厭惡的。”
“哥哥他……沒有死纏爛打。”
江知下意識為他辯駁，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見不得有人說他不好。
其實也是事實，他除了牀上那點事強迫她之外，其他的，他都給予她最大的自由。
周明慧聽到江知幫江容生說話，眉心擰得更緊，“話說回來，那女孩也是犯了你哥的大忌，他小時候曾經被男的……唉，這事擱誰身上都會有陰影，那女孩這麽做，相當於揭了你哥的傷疤。他不會再想見那個女孩了吧……”
江知愣愣地聽著，心裡像是被插入一把刀，絞得她心口鑽心刺骨地疼。
原來如此，難怪那天，哥哥用那樣冰冷厭惡的眼神看著她。
所以，在她狠狠傷了他之後，他不告而別，連給她道歉的機會都沒有。
周明慧一歎，“不管怎麽說，事情已經過去就不要再提了，你哥應該也是放下那女孩子才走了。他啊……應該永遠都不會回到這裡了。”
“什麽？”
“他很快要出國發展，對方開的條件很優渥，也許就定居在那裡，不會回來了。”
很長一段時間，江知腦海中都回響著這句話。
江知感覺心都被挖空了，每天鮮血淋漓地疼，她甚至不敢太早回家，每當路過哥哥的臥室，想起他們曾經相處的點點滴滴，她就會難受得淚流滿面。再也沒有那樣一個男人，在她肚子疼的時候幫忙捂著肚子陪著她，在她饑腸轆轆的時候給她做飯吃，在她一身是傷的時候給她包扎傷口，在她無理取鬧的時候溫柔地任她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