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過分了
陸時延無言地看著她,內心深處涌起一陣微妙的感覺。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竟然有點刻意而爲的心思。如果程澈不提出來,他不排斥……讓她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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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被懷中失而復得的人衝昏了頭腦。程澈還那麽小,還在上學,他都在想些什麽?
「我下樓去買藥,你在家裡等我回來。」陸時延拍拍她的臉,起身穿衣,「是我不好,以後不會讓你吃藥了。」
他關門,下了樓。程澈泡了一會澡,拖著酸軟的身軀,到衣橱隨手撿了兩件陸時延的衣服。襯衫太大,她把袖子挽了又挽。褲子寬寬鬆鬆,穿在身上挂不住。她一手提著褲子,一手用毛巾包著頭髮,艱難挪去客廳。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程澈赤著脚咚咚咚跑去開門,「這麽快就回——」
話音戛然而止。
門口站著一位穿著幹練妝容優雅的中年女人,看見程澈後也很詫异,她返回去看了看門牌號,擰著眉問,「嗯?我走錯了嗎?」
「……您找哪位?」程澈尷尬得臉上發熱,她還以爲是陸時延回來了,才貿然開了門。
「我找陸時延。」中年女子打量著她,忽然笑容綻開,「你是延延的女朋友?我是他媽媽。」
他媽媽……他媽媽?!
程澈能聽見自己心裡的呐喊:一個人要多幸運,才能在這種情况下見到男朋友的媽媽?
她心裡狂風暴雨,面上微紅著臉,側身讓路,「他剛出去了,您先進來。」
低頭看看自己這身打扮,光著脚,妖妖嬈嬈,衣不蔽體,程澈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
沈合君坐在沙發上,屋裡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程澈鎮定自若地給沈合君倒好水,「阿姨,您先坐,我去換個衣服。」
沈合君端著茶,笑意盎然,「去吧,去吧。也是我來得不巧,打擾你們倆了。」
程澈以最快的速度從烘乾機裡拿出自己的衣服換好,又理了理半幹的頭髮,這才去了客廳。
沈合君正在擺弄落地窗前的一株綠蘿,她回頭問程澈,「你和他不住一起?」
如果同居了,家裡應該會放著她的衣服。換言之,她不會穿著陸時延的衣服。
程澈說:「我不住這裡。今天發生了點意外,上來借他家洗個澡,換身衣服。」
沈合君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程澈懷疑自己看錯了。
「你是哪裡人?多大了?叫什麽名字呀?」
三連問。
程澈趕緊回答:「我叫程澈,B市人,今年19歲。」她又補充一句,「馬上就20了。」
沈合君心直口快,「20歲……不錯,可以領證了。」
這話程澈沒法接。
沈合君看她有些尷尬,笑眯眯拉住她的手,「程澈,別怕啊,阿姨一向直腸子,看見你我可太高興了。原來延延也能靠自己交到女朋友!」
程澈想問她是不是對陸時延有什麽誤解,但她忍住了。
「他對女生沒什麽熱情,我都做好他要對我出櫃的準備了。」顯然,程澈填補了沈合君多年來對兒媳的幻想,沈合君拉著她不鬆手:「告訴阿姨,延延怎麽追到你的?你這麽漂亮,怎麽就看上他了?」
不是他追我,是我追他……程澈在內心呼喚陸時延速速歸來共患難。
可謂心有靈犀,門口的鎖發出「哢嚓」一聲響動,陸時延回來了。
剛進門就意外地看到沈合君拉著程澈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陸時延心裡一驚,把手裡的藥悄悄放進衣兜,挑眉的表情和沈合君如出一轍,「媽,你怎麽來了?」
沈合君已經把自己來時的初衷拋到腦後,她又是興奮又是不滿,「兒子,有女朋友了怎麽不告訴我?」
「正打算過兩天帶她回家和您一起吃個飯。」陸時延走過去,不動聲色地把程澈拉到自己身後,「您悠著點,別嚇著她。」
兒子回來了,就不好再問兒媳八卦了,沈合君略略遺憾:「我和程澈可投緣了,不信你問她。」
程澈在身後乖巧猛點頭。
「您大老遠來這一趟有何貴幹啊?」陸時延看到程澈那副溫順小綿羊的樣子就想笑,「不會是來突擊查崗?」
「想什麽呢,」沈合君不以爲意,「本來是喊你去相親的,這下不用了,太好了,我這就去推掉。」
「……」陸時延沉默了,「媽,過分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