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無意隱瞞衆姐妹，但爲了確保萬無一失，牡丹自然也不會主動點破，趕緊出言替趙幽蘭解圍。
“今日王爺大婚，咱們教坊還有歌舞獻演，你們還是快去準備，幽蘭這裏我來照顧就好。”
三娘一向德高望重，衆人都聽從她的安排。
一聽有她照顧幽蘭，姑娘們也就放心離開了。
打發走了一衆舞姬，牡丹和趙幽蘭相對無言。
今日，頂着新娘名頭的是趙幽蘭，但穿起嫁衣，和臨淄王拜堂成親的卻是三娘。
牡丹有些彆扭，也有些矛盾，她既覺得自己有些委屈，又覺得自己像是搶了幽蘭的東西。
不管怎樣，眼下幽蘭是受了委屈的。
“幽蘭，今日的事，委屈你了。”
“三娘言重了，幽蘭並不覺得委屈。如果三娘和王爺不嫌棄，日後只要能讓幽蘭侍奉跟前，我也就知足了。”
幽蘭終究年輕，心裏的話脫口而出。
在她的認知裏，對於風流倜儻的臨淄王而言，三妻四妾再平常不過，她不敢奢求做王爺侍妾的身份，只求能侍奉身邊就好。
這是張暐對她的承諾，也是她愛慕王爺的真心。
但這話在牡丹聽來，卻有些刺耳。
因爲她很清楚，趙幽蘭一旦留侍三郎身邊，將來會發生些什麼……
她終究是個女人，是個有着七情六欲的女人，哪裏會沒有一絲嫉妒之心……
不過，對趙幽蘭而言，這個要求似乎也並不過分。
畢竟她還是待字閨中的女子，今日如此招搖過市的嫁給了臨淄王，以後還能嫁給誰呢？
牡丹一時無法拒絕，但也沒有答應。
看牡丹沒有說話，趙幽蘭有些尷尬。
她忽然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畢竟今日是三娘大婚，自己卻迫不及待的提此要求，或許有要挾之嫌。
爲了緩解尷尬，趙幽蘭主動站了起來。
“對了，三孃的嫁衣在哪裏？時間也不早了，我幫你梳妝打扮吧。”
牡丹指了指身後，架子上擺着兩個精緻的鸞鳳木箱。
趙幽蘭走過去，打開其中一個，璀璨的光彩四射出來，她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這嫁衣，哪裏是人間所有？
看着趙幽蘭拿着嫁衣左看右看，愛不釋手，牡丹心緒複雜。
看着嫁衣，她就想到了西域的那些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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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嫁衣，是月娘一針一線爲她精心縫製，而之所以如此富麗堂皇，原本是爲了在吐蕃那裏彰顯大唐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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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它卻失去了全部的意義……
自己即便穿上它，也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新娘。
她不能用牡丹的名字，更不能用裴姝月的名字，甚至連謝三孃的名字都不能用……
究竟是趙幽蘭替了她，還是她替了趙幽蘭呢？
想到這裏，牡丹也沒有了穿這嫁衣的心情。
如果不是王副將回長安拿嫁衣，或許還不會惹出這場風波來……
好在爲了以防萬一，布莊早就做好了一套嫁衣送來，雖然和這套沒的比，也是潞州城裏找不出來的上等貨了。
“幽蘭，錯了，是旁邊那個箱子。”
“哦……”
趙幽蘭趕緊放下了雀金裘，打開了一旁的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