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就可以聯繫上謝明芳,喬欣是新手,他可是在底層歷練了許久的老手,很多事情辦起來要簡單很多。
萬一對上了顧元卿,還能拉他出來擋槍。
他們趕到荊州府的時候,正巧衙門開始施粥,許多難民都都開始擁簇過來。
蘇真真很奇怪:“不是說,荊州要用賑災銀子填補虧空嗎?”
他們進了城,大約是衙門帶了頭,城裏也有許多人,在給乞丐施粥,畢竟先前管理不嚴的時候,有一部分難民進了城來。
比起雲夢來,荊州城熱鬧許多,哪怕剛剛下過雨,路上還是有許多行人。
經歷了這麼久的舟車勞頓,蘇真真幾乎融入了百姓中,臉和手塗上蠟粉,和普通百姓幾乎沒有區別。
蘇真真下車來,撐着傘開始觀察沿路街道,很明顯這裏的百姓生活不錯,管理也很有秩序。
衙門裏頭,衛統領帶着兩隊人馬,堵在嚴大人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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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夫人在屋裏氣得紅了臉,怒然道:“這個衛熊真是狗膽包天!居然敢囚禁荊州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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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大人趕緊安撫住她,低聲勸道:“夫人別激動,我先出去問問什麼情況,到時候再說。”
“我和你一塊出去。”嚴夫人轉身要去提劍。
瞧見夫人這架勢,嚴大人趕緊攔住她:“夫人夫人!咱們不是去打仗的!咱們是問話的,我是朝廷命官,衛熊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動我的!”
再三勸了幾句,嚴夫人總算冷靜了些,但心裏依然忿忿不平:“要是阿爹知道我被顧家的走狗爲難,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聽到這句話,嚴大人額頭青筋直跳,趕緊叮囑:“好夫人!好娘子!你千萬別和你爹說!現在皇上是中重用杜將軍,但他年少,根基不穩,一方面要牽制顧侯,一方面還要牽制西北王,不能在這個時候爲難他!”
嚴夫人也知道,她就是氣不過:“算了算了,你去問吧,有問題再說。”
安撫好夫人,嚴大人小心走出來,關上門給衛熊行了禮纔開口:“衛統領,有失遠迎。”
衛熊冷笑,根本不給他面子:“不必有失遠迎了,這銀子讓你用賑災銀他們填上你不填,那你就自己補上!不要怪上面沒給你指條明路,等工部的銀子撥下來,到時候一兩銀子也不能少,我親自來點!”
嚴大人面色難看,他沒想到顧元卿的人居然猖狂到了這個地步,執意要這筆銀子的話,幹嘛不半路搶了,還假惺惺的送來衙門幹什麼。
心裏這麼想,面上依然恭恭敬敬,露出惶恐的神情追上去:“衛統領!衛統領!這可是五萬兩銀子啊,我賣了我自己都補上上啊!要不你們工部的銀子還是你們收着,賑災的銀子是災民們救命的錢,還是得給百姓用上的,不然我們這堂堂荊州府,居然有百姓餓死了,說出去也是笑話啊。”
衛熊反手甩開嚴大人的手,冷哼道:“今年大災,死人再正常不過了,荊州糧食多,哪有江南府多,他們不照樣餓死人!”
嚴大人還想說什麼,衛熊卻已經帶着人走遠,很明顯,今天是個警告。
嘆了一氣,嚴大人轉身,嚴夫人出現在門口,走過來道:“這五萬兩要不用我的嫁妝補上?”
剛纔瞧見了衛熊的眼神後,她就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善了,只怕是不交出銀子,不會放他們走。
嚴大人扶住夫人,正色道:“豈能用你的嫁妝!最差的情況也是報上去,該罰罰該貶貶,我都認了!要是仕途斷了,以後我們好好培養兒子就是了。”
回了城南某處宅子裏,衛熊跪在顧元卿面前,說明了衙門的情況。
顧元卿放下茶盞,笑了聲:“嚴大人還真是個好官,只是這銀子嘛,他要是給不出來,就畏罪自殺好了。”
衛熊神情一沉,猶豫了下說:“世子,嚴夫人和少夫人是表姐妹,會不會太——”
“嗯?”顧元卿眸光泛起寒光望去,“你在質疑本世子?”
“屬下不敢!”衛熊趕緊改口,不再多話,心裏卻覺得,若是旁人,殺了便殺了,嚴夫人是顧家是親戚關係,嚴大人也太后提拔的,這樣做不只是會惹了皇上,說不定還會惹了太后不快。
難道雨停,蘇真真在街上跑來跑去,嚐嚐這個,嚐嚐那個,好不開心。
到了路邊的茶棚坐,三人喫點豆腐腦,望着來往行人,很是感慨。
如果不是知道城外的情況,他們都以爲沒有水患這回事,畢竟若是災年,哪有這麼多安居樂業的百姓呢。
蘇真真喫完了面前的東西,起身道:“我們去城外看看吧,城裏有進出管制,家家都有餘糧,只有大水不過來,基本就不會有問題。”
折光跟着起身,許錯突然擡手,讓她們坐下,低聲道:“有人盯着我們在!”
蘇真真頓時警惕起來,盯了會許錯突然拔刀,正要動手,突然看到了個熟悉的臉,她立刻擡手攔下來:“等等!是自己人!”
過了會,路過的行人裏,走過來個人,拱手道:“夫人!”
果然是亥豬,她留下的地圖居然沒有爲難住他,這就找了過來。
蘇真真轉頭看向許錯介紹:“我的人,你認識,以後他趕車,你打下手。”
“是。”亥豬回答乾脆,也沒有因爲地圖的事情說什麼。
反倒是旁邊的許錯驚疑不定,手都抖了抖,不知道的還以爲皇帝發現他金蟬脫殼了,原來主子連皇帝的暗衛都能變成自己人嗎?
順利出了城,和城內的情況對比起來,這裏的百姓衣衫襤褸,別是喫豆腐腦了,喫頓飽飯都很難。
今天開始施粥,排隊的隊伍一眼望不到盡頭。
粥很稀,還帶着股潮溼的異味,但對於幾天沒有喫東西的難民來說,這簡直是天下最美的食物。
難民越來越多,很顯然是聽到了消息,都往這邊趕來。
比起之前,多了寫老弱婦孺,甚至有個母親懷裏的孩子,明顯已經沒了呼吸,她還是拄着柺杖,用手拖着懷中的襁褓,繼續排隊,表情麻木,但眼裏帶着昏暗的希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