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離京跟隨聖駕辦差去的消息很快滿府衆人也都知道了,福晉那裏也叫人傳了話來,大意就是四爺如今不在府上,讓各處都安分守己一些,若是生出什麼事端來福晉她定不會手下留情。
正月裏這大半個月過去,二阿哥也瘦了不少,四爺又不在府上,福晉乾脆又給二阿哥告了半個月的假。
如今在福晉心裏再沒有比二阿哥的身子更要緊的事兒了。
於是前院裏進學又少一人,便只剩下三阿哥和大格格二格格兩個。
沒幾日下來三阿哥那裏忽然也抱病,聽說是感染風寒了,福晉那裏叫人去關懷了一回,也讓太醫去瞧過了,確實是着涼了。
這下好了,前院戴先生那裏就更清閒了,倒是偶爾兩位格格下學了還愛聽一回戴先生講學,也算是沒讓戴鐸徹底清閒無事做。
不論三阿哥是真病還是假病,但正院福晉那裏絕對是滿意的。
徐氏到底是識相的,知道二阿哥抱病不能到前院進學會耽誤學業,倒是顯得三阿哥拔尖,知道會惹得福晉不高興,乾脆便也不讓三阿哥進學去。
這些彎彎繞繞衆人自然也都想得明白,四阿哥還小,李沈嬌更是沒什麼好擔心的,她只每日窩在東院裏,聽小姑娘講忠嬤嬤又教了些什麼,小姑娘在前院進學的時候便逗一逗四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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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被逗得每日話都多說了不少,哦,就是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說些什麼,李沈嬌聽不懂,也還是繼續逗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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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裏天冷,等進了二月裏李沈嬌纔想起來過陣子就是二阿哥的生辰,一眨眼四阿哥也要滿兩歲了。
不過四爺不在府上,怕是不會大辦了。
等着去了正院聽福晉安排吧,李沈嬌裹緊了披風,手裏抱着湯婆子,帶着綠梅和綠竹,便往正院去了。
今兒個是二月初一呢。
今歲天冷,李沈嬌到正院的時候懷裏的湯婆子似乎都涼了,她落座後很輕地捂了捂手,環視一圈衆人都到齊了。
宋氏正同白佳氏說話呢,見了李沈嬌進來上下瞧了一回:“側福晉這身衣裳瞧着料子新鮮。”
宋氏向來是關注着衆人身上穿的衣裳料子首飾臉色的。
李沈嬌先喝了口熱茶緩緩:“是針線房送來的,花樣確實新鮮。”
她其實不覺得,只是不想聽宋氏追問,便就順着宋氏的話說了。
宋氏不知嘀咕了句什麼,轉頭又問起了徐氏:“聽說三阿哥這陣子病了?這也病了數十日了,難道還沒好全?你養着三阿哥可得小心些。”
武氏巋然不動,只是在聽宋氏說到阿哥時眉心微微一動。
徐氏還沒答話呢,福晉便從上首出來了。
福晉一出來李沈嬌便閉氣了一回,白皙指尖輕掐掌心能略略清醒一些,等福晉說了免禮落座之後她纔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
嗆,太嗆人了。
說不出是什麼香料味兒,嗆鼻不說、聞得人腦袋也跟着發昏。
福晉的臉色倒是一日好過一日:“有些日子沒見你們了,各處都還好吧?”
宋氏話說得直白:“主子爺不在府上,再好也好不到哪裏去……”
福晉看她一眼,倒是沒計較:“你這嘴說話愈發沒個顧忌了。你好歹也是生養大格格的人,也該穩重些了。”
武氏扯扯嘴角,沒作聲。
福晉見宋氏不說話,又主動問起李沈嬌來:“你那裏二格格和四阿哥一切可好?這陣子天氣寒涼,四阿哥如今年歲最小,更是要小心。”
李沈嬌淡淡地回了,自然也瞧得出福晉如今的滿面春風。
滿府裏誰都知道四爺是最重規矩不過的人,原先有個大阿哥擋在前頭,只是如今卻不同了,二阿哥可就真是居長又居嫡,規矩禮數上是不論如何也越不過去的。
福晉這纔不怎麼擔心後頭的三阿哥和四阿哥。
如今的福晉說話似乎都真是和顏悅色,倒真有幾分和善的模樣。
等李沈嬌從正院出來的時候還有些沒回過神來,寒風一吹,她下意識地眯了眯眼。
要是能一直這樣也挺好的。
她才攏着披風往東院回,遠遠便見着正院福晉身邊的王進忠着急忙慌地過來了。
那王進忠見了李沈嬌了竟然也不行禮,徑直便奔着正院去了。
小路子欸了聲,到底還是沒把人給叫住。
綠梅和綠竹都沒憤憤出聲,只是齊刷刷地回身盯着王進忠的背影。
這可確實是夠沒規矩的。
李沈嬌沒回頭,她擡手按了按眉心,又把手裏的湯婆子遞給綠竹,又對着綠梅道:“你回正院和福晉身邊的玉如說一聲,只說王進忠方纔在我跟前摔了一跤,問問可別讓人給摔着了。”
綠梅當即明白了,連忙領命去了。
那王進忠看沒看見李沈嬌都不要緊,只是這會兒纔出了正院,衆人的眼睛都瞧着呢,李沈嬌要是真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那不就是把自己的臉伸出去給人打嗎?
李沈嬌這也算是給福晉提個醒。
小路子倒是想到了另一點:“不過瞧着小路子是從馬房那邊過來,是從外頭回來呢。”
言下之意就是外頭出事兒了。
李沈嬌“嗯”了聲:“先回去吧。”
外頭的事兒李沈嬌就沒那麼好奇了,不過她還是揮了揮手。
小路子便明白了。
等到傍晚了,擺晚膳的時候小路子便來回稟了。
可見這消息是真不好打聽了。
“聽說是太子爺打了平郡王納爾塞。”小路子才從府外回來,氣喘吁吁的。
李沈嬌不知道平郡王,她聽這話只知道一個點兒。
太子爺打人了,打的還是個郡王。
乖乖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