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擡手:“到跟前來,手伸出來瞧瞧。嗯,乾淨利索,手上也是掌勺才生的繭子。”
“往後你們去了各自的主兒那裏,耳朵要清楚,盡心替主兒分憂,爲主兒好好調養身子,可都明白了?”
“是,奴才明白。”祝氏和何氏再次應聲。
倒是完全不給李沈嬌和武格格反駁的意思。
滿屋子裏宋格格臉上的幸災樂禍最明顯,這會兒還能笑着出聲:“到底是福晉寬厚待人,連這些事情都考慮地這樣周全。”
李沈嬌抿了抿脣,望着對面的宋氏嗔笑:“宋格格這話莫不是也想要這樣的周全?我近來身子康健,倒是不缺這樣的能人。福晉不若把人送到宋格格那裏,正好大格格的身子也需要調養。”
宋氏沒想到會引火燒身,這會兒臉上的笑意也變得勉強:“這是福晉的好意,又怎麼好奪人所愛呢,莫要說玩笑話了。”
李沈嬌剛纔面露笑只是客氣,這會兒聞言眉間一蹙,說話時面上也可見的含了慍色:“那宋格格這話就是說福晉考慮不周,沒有想到大格格和宋格格你了?”
李沈嬌這話算是有些不講理。
宋氏果然不得不站起身連忙解釋:“奴才不是那個意思。福晉有孕在身,奴才怎忍心讓福晉多操勞,調養身子是長久的事,也不必急於一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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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福晉聽見宋氏末尾這話便忍不住眉心直跳了。
蠢貨。
李氏也是故意的,故意把宋氏牽扯着,藉此想要找到推拒的說辭。
福晉擡手很輕地按了按眉心,做出疲憊狀算是應了宋氏剛纔那話,而後才輕咳兩聲。
只是話還在脣齒間便被武格格搶了先。
“宋格格這話說的好啊。調養身子是長久的事,確實不能急於一時。眼下府裏最需要養好身子的是福晉和李側福晉。奴才方纔聽福晉都咳嗽了,不如自己把這何氏和祝氏給留下豈不正好?”
只是武氏這話顯然是只想把自己從這事兒裏擺脫乾淨,話裏倒也頭一次稱呼“李側福晉”,顯然也是想要讓福晉把主要關注地放到李沈嬌身上。
李沈嬌在宋氏說完之後沒再說話就是等着武氏說話呢。
未料武氏倒是爲了明哲保身直接這樣說話——
李沈嬌斜看了武氏一眼,而後毫不客氣地冷笑出聲:“我倒是沒想到武格格心中原來這樣關懷福晉。”
上頭福晉卻也聽得頭疼,這會兒擡手拍了拍桌案:“有什麼關懷也不在此時,我這裏也挑好了一位廚娘,李氏你和武氏都不必爭執,只管帶回自己的院子裏去用便是。”
這話一出誰還能不明白今兒個折騰這出是打定了主意要讓她和武氏收下這兩個廚娘呢。
晨起晚了李沈嬌尚未用早膳,這會兒在正院脣槍舌劍舌戰羣儒也說得乾渴,心中也實在不耐煩。
李沈嬌輕笑,話裏淬謔:“那便謝過福晉了。”
言罷李沈嬌楚腰一扭,慵懶起身步款款地走到兩個廚娘跟前。
福晉再次皺眉,正想出聲呵斥。
卻見李沈嬌擡指輕點了在她跟前的何氏:“就你吧。”
李沈嬌挑完人,又擡手掩了掩鼻:“妾身子不適,前些日子周太醫說了今兒個要來診脈,妾便先回了。”
李沈嬌擡了擡手,後頭的秋壺便對着上首的福晉行禮,便抱着自家主子的暖爐跟了上去。
被點了名的何氏抖着身子,見李沈嬌離去,一時倒不知該不該跟。
福晉壓着火,狀似隨意:“這個李氏,還是那個輕狂的性子。側福晉既挑了你,何氏你往後便好生在側福晉身邊伺候,務必要讓側福晉這一胎康健無虞。”
何氏自然明白福晉話語中的敲打,更明白這是苦差事,只得咬着牙行禮後跟着離去。
李沈嬌都收下了,武氏便更沒有推辭的理由了。
更何況李沈嬌這一離開,武氏一個人便成了難鳴的孤掌,最後自然也至於捏着鼻子應下了。
李沈嬌這裏出了正院,倒是先猛吸了一口氣。
秋瓷一直在外頭,見自家主子何秋壺出來之後後頭還跟着個婦人便心生警惕,只是沒聽見自家主子的吩咐,便並沒有輕舉妄動。
只是她落後些走在自家主子身後,同時也不讓何氏靠近自家正在說話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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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沈嬌的餘光瞧見,只是呵笑。
“武氏若是不說那話,今兒個我說不定還能和她站在一條戰線上把這兩個廚娘給拒之門外,只是——”
只是武氏那話把自己撇的太乾淨了,又直接是快要把李沈嬌一個人給拉下水。
李沈嬌可不是沒脾氣的人。
至於爲什麼挑了何氏?
這兩個廚娘李沈嬌第一眼都是沒瞧出什麼不對勁的,不過在走近些之後李沈嬌多瞧了眼兩個廚娘的手掌最後才挑了何氏。
兩個廚娘手上自然都有掌勺纔有的繭子,只是那位祝廚娘的手瞧着卻是有過用藥膏子之類保養着的。
李沈嬌不懂這些,不過在她走近時何氏明顯地表現出緊張,祝氏瞧着卻從容不少。
這纔是讓李沈嬌點了何氏的原因。
何氏緊張是因爲她膽小,而李沈嬌選了何氏之後何氏的反應也證實了李沈嬌的想法。
秋壺聽了自家格格的話卻還是難掩擔憂:“只是到底都是福晉挑的人,萬一生有二心,對主子不利成了大患可就——”
李沈嬌擺手:“我心中有數。再說了,不是有你和秋瓷盯着嗎?我還有什麼好操心的。”
聽出自家格格說話時的輕鬆,秋壺無奈一笑。
李沈嬌打了個哈欠:“回去用過早膳我再歇會兒,至於何氏,你親自安排了住處,先不必搭理她,也不必見她。她要是要見我,就說我這些日子忙着學功夫,不得空見她。”
李沈嬌自然也是懂下馬威的。
先冷着何氏,且瞧瞧何氏到底坐不坐得住,也能從其間看出一些何氏的品性。
回了東院後秋壺把李沈嬌的話告訴了秋瓷,這丫頭聽完氣了一回,又如臨大敵般親自和秋壺一起安排了何氏的住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