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魏曕對溫如月還是有情的吧,甚至只對溫如月有情,她殷蕙若非因為燕王的命令嫁給魏曕做妻,少了夫妻的名分,可能有人將她打昏送到魏曕的牀上,魏曕也不會碰她一下。
“不舒服,您別鬧我了。”
按住他的手,殷蕙用商量的口吻道。
魏曕挪開手,眉頭微鎖。
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抱怨過不舒服,即便是新婚夜,她都落淚了,也沒吭一聲。
殷蕙翻個身,背對他躺著,還裝成無意般踢到他的小腿,提醒他去自己的被窩。
提醒很管用,魏曕掀開被子出去了,甚至還幫她將背後的被角掩了掩。
殷蕙睜著眼睛,一時睡不著,不想去回憶一些添堵的舊事,殷蕙轉而去想周叔。
馬上就是冬月初七了,希望周叔能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否則她真不知道該怎麽勸阻魏曕與馮騰切磋。
說出那十年?
魏曕能信嗎?就算信了,他還敢再把她當正常的妻子看待嗎?萬一找個由頭休了她,殷蕙就虧大了。
為了衡哥兒,為了殷家搭進去的兩百萬兩銀子,殷蕙也不會給魏曕休妻的機會。
第22章
因為提前得了魏曕的準話,知道自己每月出次門也沒什麽,至少魏曕不認為這是越規,這日初七,殷蕙就又來了錦繡樓。
周叔已經早早過來等著了。
天冷,錦繡樓的掌櫃劉曼娘給殷蕙準備了一個嶄新的紫銅小手爐,親自端來茶水,劉曼娘就退下了。
殷蕙捧著手爐,期待地看向周叔。
周叔歎道:“夫人交給我的差事還真夠難的,那馮騰公子自幼癡迷武學兵法,幾乎是跟著馮指揮使在軍營長大,軍營裡的士兵們都服他,從未說過他的壞話,就算馮公子離開軍營,出來也都是以武會友,沒鬧過什麽齟齬起過什麽爭執,若三爺與他交好,夫人不必有任何擔心,馮公子品行端正,可以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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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蕙沒見過馮騰,聽了周叔的話,腦海裡便浮現出一道高大健壯、英姿筆挺的年輕武官的身影。
若馮騰毫無可指摘之處,她怎麽勸魏曕?
她難掩失望。
周叔見了,詫異道:“夫人是想聽馮公子的不好?”
殷蕙點點頭。
周叔猶豫了一下,咳了咳,對著敞開的門板道:“其實,馮公子處處都好,就是二十歲了,至今不肯成親,叫馮夫人操碎了心。這也沒什麽,只是去年,咱們平城來了一個刀客,馮騰聽說後非要去與那刀客比試切磋,刀客知道他是官家少爺,再三拒絕,馮騰竟賴在刀客借宿的院子,說什麽也不肯走。”
“天黑了,看熱鬧的百姓都散了,誰也不知兩人到底比試了沒有,只是第二天,有人發現馮公子與那刀客同牀而眠,一屋子酒氣,於是就傳出了馮公子有,有龍陽之好。”
說到這裡,周叔飛快地看了一眼殷蕙,不知道夫人懂不懂什麽叫龍陽。
殷蕙懂,吃驚道:“只是傳言,還是確有此事?”
周叔摸著胡子道:“後來馮騰公子也聽說了這傳言,很不高興,解釋說那晚他與刀客切磋了,不分勝負,兩人惺惺相惜成了好友,對酒當歌,喝醉了,他就直接睡在了刀客的房裡,總不能醉醺醺地跑回家挨馮大人罵吧,而且,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那種癖好,馮騰公子也開始相親了,只是還沒看上哪家姑娘。”
殷蕙思索片刻,忽地笑了,對周叔道:“好了,咱們不提他了,上次的帳有幾處疑惑,您給我講講吧。”
周叔看著她俏皮的笑,莫名有種感覺,那位馮騰公子可能要被夫人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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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最近不在平城,殷蕙離開錦繡樓後,又去了趟廖秋娘的烤肉饃鋪子。
將至晌午,小小的鋪子前排了長長的隊伍,廖秋娘與兩個女夥計忙得團團轉,殷蕙便沒有過去打擾,直接回府了。
前陣子魏曕素了太久,今晚又在後院歇了。
清洗過後重新躺下,殷蕙主動鑽到了魏曕這邊,頭親昵地枕著他的肩膀,一手抱住他的腰。
魏曕怕她亂動,下意識地握住她的手,對著帳頂問:“怎麽還不睡?”
殷蕙:“睡不著,您呢?”
魏曕倒也不困。
殷蕙:“那咱們說說話吧?”
魏曕:“你想說什麽?”
殷蕙:“嗯,家裡沒什麽事,我想知道您在兵營當差都要做什麽,辛苦不辛苦。”
魏曕想了想,道:“早上所有營中將士都要操練半個時辰,我會巡視左右,看看有沒有偷懶耍滑的。操練結束,會與各級武官了解士兵的情況。有時會演練陣型,有時指點士兵們的騎射刀槍,有時與馮大人討論兵法,事情雜,但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辛苦。”
殷蕙:“聽說士兵都是硬骨頭,您這麽年輕卻身居高職,他們可服您?”
魏曕想到了他剛進衛所的前幾日,他是燕王之子,士兵們自然不敢當面對他不敬,但私底下肯定會議論。馮大人也清楚這點,便安排了一場騎射比賽,他與幾位千戶同場競技,他贏了。在兵營,士兵們畏懼權勢,對真本領卻是心服口服。
“我擊敗了幾位千戶。”魏曕簡單道。
殷蕙懂了,笑道:“您厲害,他們就服了。”
魏曕沒說什麽,只捏了捏她柔若無骨的指頭,其實兵營最苦的是營房,沒有地龍只能燒炭燒炕,他又不喜睡太熱的炕,屋裡總是冷,被窩剛進去的時候也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