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芮到電影院的時候,看見範才良正坐在電影院外面的一張桌子上。
“師兄。”
她走近,範才良立馬起身替她拉開旁邊的座位,對她親切一笑:
“好久不見,小芮。”
舒芮道了謝,坐下後,看着一臉笑意的範才良,她不由調侃一句:“新婚燕爾,師兄看起來是滿臉春風啊。”
範才良看着她,笑道,“你好像氣色也不錯啊。”
這話讓舒芮的心一虛,呵呵乾笑兩聲,“可能是……醫院最近伙食太好了吧。”
還真是巧,她也是新婚呢。
不過,她結婚的事情並沒對外公開,所以範才良他們也不知道。
“對了,你的電影票。”
舒芮將票遞給他,順帶扯開話題。
“不是說伊莎和麥克和我們一起進去嗎?”
“對,還有時間,他們倆去那邊排隊買爆米花了。”
“哦。”範才良點點頭,忽地想起什麼,又說,“你寄給我們的新婚禮物我們收到了,你嫂子很喜歡,就是太貴重了,謝謝你。”
“沒什麼貴不貴重的,你和嫂子喜歡就好。”
舒芮剛說完,就看見範才良拿出一個精緻紅粉的小禮盒。
“這是什麼?”她疑惑。
“欠你的喜糖。”
範才良含笑將禮物一般的小盒子推到她面前,“這可是你嫂子特意爲你準備的,她說這種喜糖你肯定喜歡喫。”
“真的?”
舒芮接過便打開了小禮盒。
“星角糖?”
看着裏面擺放別緻的星角糖,舒芮彎起了眉眼,“還是嫂子懂我。”
她笑着拿出一顆拆開吃了起來,“嗯,好朋友的喜糖就是甜。”
舒芮此刻還不知道,她這個笑意盈盈的開心樣子,已落入遠處臉色陰沉的男人眼中。
“哦,還有最重要的一個。”
範才良從口袋裏拿出一顆紅色錦囊袋遞給舒芮,“你嫂子讓我交給你的。”
看見這個,舒芮眸色一亮,“這是嫂子編給我的手鍊?”
“嗯。”範才良說,“回去時太匆忙,她沒來得及做好送你,這種東西她說不好郵寄,所以便只能等回來的時候帶給你了。”
他說話的空檔,舒芮已迫不及待地鬆開了錦囊袋的繩子,將裏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是一條平安結編制的紅色手鍊,上面還鑲嵌了一些白水晶。
白色水晶給正紅的手鍊增添了幾分素雅,讓手鍊看起來一點也不張揚。
是舒芮喜歡的風格。
而且。
許秋芸說,白水晶可以驅除負能量和病氣,很適合醫生佩戴。
“好漂亮,我很喜歡。”
舒芮真心讚美。
“太感謝嫂子了。”說着她就低頭給自己戴上。
見她幾次扣不上繩結,範才良便伸手過來幫她,“你嫂子說這是她獨創的繩釦,應該是這樣更容易扣上……”
範才良全程沒碰到舒芮的手,很有分寸地只接觸繩結的部位,教她係扣的方法。
“就是這樣,好了。”
“哦~”
舒芮認真地看着,然後又擡起手腕認真端詳了一下,讚歎,“嫂子也太厲害了吧,這繩釦確實很牢靠呢。”
“是吧。”範才良聽見別人誇讚自己妻子,臉上一陣自豪,拿起手機就說,“來,給我拍張片,我要彙報任務的。”
“好呀。”
舒芮笑着把帶着手鍊的手高高舉起,還對着鏡頭開心地比了個贊。
“舒芮。”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熟悉嗓音,舒芮渾身一顫,猛地轉頭看去。
在看見身後一臉沉冷的季明俊時,她驚得雙目圓瞪,幾乎是本能地站起了身子。
四目相對,她腦袋卻是一片空白。
他怎麼會在這裏?
正準備發送照片的範才良也隨之起身,發現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他問舒芮,“小芮,這位是?”
舒芮這纔回過神,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介紹季明俊:“他,他是……”
她的猶豫讓季明俊的臉色更沉了幾分,他壓住一身的戾氣。
“跟我回去。”
說完他拉着舒芮的手就走。
“你,你先等會,我,我還不能走。”
“不能走?”
季明俊壓抑着怒火,森冷的目光掃了範才良一眼,聲音透着寒意:“怎麼,你還要跟他進場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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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芮:“……”
那可不嘛,這是醫院佈置的功課。
電影看完還得寫專業總結的,她能不看嗎。
雖然不知道季明俊爲何忽然出現,但看見他怒氣衝衝的樣子,舒芮以爲他是氣自己約童童騙他的事情。
便低聲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今晚的事情是一個誤會,我晚上回去再跟你解釋……”
“現在就跟我走。”
季明俊不容分說,拉着她就往外帶。
“季明俊,你聽我說。”
見舒芮掙扎,又看見季明俊滿身戾氣,範才良以爲季明俊是跟皮特一樣,對舒芮死纏爛打的追求者,連忙上前阻攔。
“這位先生,請你放開——”她。
最後一個字還未出口,“砰”的一下,範才良下頜狠狠捱了一拳。
猝不及防的攻擊讓他整個人被打得往後倒去。
“砰啷——”
“啊——”
伴隨着的,是桌子椅子被砸倒的聲音,以及周圍電影候場人羣的尖叫聲。
舒芮也是被這變故嚇得大驚失色。
看着重重摔倒在地上的範才良,她下意識地想過去看他傷勢。
“師兄。”
才邁了一步,她的手腕就被人緊緊擒住,她扭頭,有些生氣地看向季明俊:
“你怎麼能動手打人?”
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本來就在極力壓抑情緒的季明俊看見她對範才良關切,卻對他責備的態度,心中有種被針刺的難受感。
他雙眸發沉,看向她的眼中閃過一抹刺痛,“你揹着我在這跟別的男人私會,還問我爲什麼打他?”
他看過範才良履歷表上的照片,一眼就認出了他。
她說今晚約了童童,實情卻是在這裏跟別的男人……私會。
私會?
舒芮臉色一白,慌忙搖頭,“你誤會了,我們,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我的同事……”
“要解釋跟我回家好好解釋。”
季明俊拽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再留在這裏,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怒火,會把那個男人揍死。
當然,這男人死不死他並不在乎。
可儘管再生氣,他還是想給她留點體面,不想讓她當衆難堪。
舒芮回頭看着摔倒在地情況不明的範才良,試圖掙脫季明俊的手,商量道:
“好,我跟你回去,會給你解釋的,但你先讓我看看我同事的傷勢,可以嗎?”
這事本來就不關範才良的事,她不能讓人家白白捱打。
看着她滿眼乞求的樣子,季明俊臉色更加陰沉難看。
他緊緊盯着她,沉聲警告,“舒芮,別挑戰我的忍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