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
德森醫院。
舒芮拿着手裏的藍色文件夾走進了醫科大樓的貴賓區。
貴賓區一共有六間貴賓室，而此刻，只有最裏面那間貴賓室的警示燈是亮着的。
證明只有這間房間裏有人。
舒芮擡步走上去，擡手輕敲了兩下門，才推門進去。
她走進去擡眸，就看見沙發上坐着一個男人。
一個東方男人。
恰逢此時對方掀眸看了過來，四目相對，那雙鷹隼一般凌厲的眼眸讓舒芮心尖下意識地漏跳半拍。
男人西裝革履，氣質矜貴冷峻，看似斯文的外表下卻隱隱透着一股讓人生畏的冷意。
但不可否認，他的五官長得很好。
從專業的角度來看，這男人是一個很優質的苗子。
舒芮凝了一口氣，擡步走了過去。
季明俊眼眸微眯，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一下走到面前的女醫生。
因爲戴着口罩，他並看不清眼前人的相貌，只能瞧見那雙明亮的桃花眼。
看膚色和嬌小的身板，應該是一個東方女人。
“是季先生對嗎？”
口罩中傳出一道清凌悅耳的聲音。
說的是中文。
果然是中國人。
季明俊多看了她兩眼，“是。”
然後便看見對方點了點頭，用筆在她手上的文件上不知道寫着些什麼。
待她再擡眸，目光似有若無地略過他的褲襠位置，問他：“之前有用手自慰過嗎？”
自慰？
有那麼一瞬間，季明俊以爲自己耳朵出問題，聽錯了。
聯想到她剛剛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部位，他頓時俊臉黑沉了下來。
她居然明目張膽地問一個男人這種生理性的問題？
季明俊莫名有種被她調系的錯覺。
“你再說一遍？”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着寒意。
而落在舒芮這裏，卻只當對方是難爲情了。
其實問這種問題，她心裏也有幾分不自在，畢竟她是第一次接手這部分的工作。
但伊莎說這些是循例要問的問題，她便只能按規定問了。
但讓她再說一遍……是真沒必要。
“手銀的流程一會我會給你一本說明書，你不會也沒關係，看說明就行，有中文翻譯的。”
舒芮本着職業素養進入了下一個更爲重要的問題，“最近一週有過性行爲嗎？”
她話落，男人倏地起身。
眼前一道陰影襲來，舒芮才驚覺對方竟身量如此之高，這目測都有一米九了吧。
感覺到一股壓迫感襲來，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仰頭看着男人。
“你，你幹嘛？”
男人幽深的眸子緊緊審視着她，忽地嗤笑一聲，“這位醫生對我的性生活這麼感興趣？”
誰對他的性生活有興趣？
舒芮無語，但還是解釋一句，“這是循例問題，只是爲了判斷你今日適不適合取精子而已。”
季明俊表情瞬間崩裂，“你想要我的精子？”
這女人可真夠大膽直接的，在醫院就敢打他的主意，還想今天就睡他？
舒芮皺眉，“先生，你這話有歧義，不是我要你的精子，是醫院，而且是你自願捐給醫院的精子庫的，不是嗎？”
季明俊一臉黑線，“荒唐，我什麼時候說要捐……捐這東西？”
這下到時輪到舒芮懵逼了。
“不是，你……”
舒芮正想再說什麼，門忽然被推開了。
院長查爾斯進來看見舒芮，不由一愣，“舒醫生？你怎麼在這？你認識季總？”
院長怎麼會在這？
舒芮同樣腦袋裏有大大的疑問。
“不是，我，我是來工作的。”
“工作？”
查爾斯一臉疑惑地看向季明俊，趕緊上前關切詢問，“季總是哪裏不舒服嗎？”
季明俊看了一眼眼前矮自己一個頭的女人，眉骨落了幾分冷嘲的笑意：“這位醫生說想要我的……精子。”
他說話的語調透着幾分別樣的意味，就好像是在“她佔他便宜”似的。
這話還是在自己領導面前說的，舒芮當場就急了，忙嚴肅更正他的話：
“紀苟先生，我再重申一遍，這精子是你自己捐的，不是我要的。”
更不是給她的。
季……狗？
她罵他是狗？
狗？
季明俊臉色驟然冷了下來，正欲開口，女人就忽然把她手中的文件一把懟到他面前。
闖入眼睛的是一份精子捐出同意書，而上面同意的簽名處寫着兩字：紀苟。
查爾斯聽到季明俊捐精子時是一臉的震驚，他此刻就站在季明俊身邊，忍不住也伸頭過去看了看。
下一秒，他神情複雜地看向舒芮，壓低聲音，“舒醫生，你搞錯了，這……不是季總。”
不是他？
舒芮有種被雷劈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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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伊莎說今天貴賓區裏只開放了一間貴賓室，裏面的人就是今天的捐精者，是一名中國人，名字叫：紀苟。
而且，她進來的時候用中文詢問過這個人是不是“紀先生”，他明確說了“是”的。
季明俊目光移動，越過文件，幽幽看向眼前的女人，情緒不明。
視線裏，那雙桃花眸徒然睜大了，因爲錯愕和驚震，卷長的睫羽都撲騰了幾下。
“不，不是他？”她像是不死心地再度跟查爾斯求證。
查爾斯：“季總是我請到我們醫院談公事的。”
舒芮握住文件的手猛地握緊，下意識地看向季明俊，在迎上對方冷沉的視線時，心下一緊。
完了，她是不是闖禍了？
能讓院長請過來並親自接待的，自然不是一般人物，而她，就跑這來跟人家要……精子？
她臉上一陣發燙，雖然覺得尷尬無比，但她還是第一時間朝季明俊微微鞠躬，態度誠懇地致歉：
“抱歉，是我沒弄清楚狀況，打擾到您了。”
季明俊嗤笑一聲，“查爾斯，貴醫院的醫生專業素養不怎麼樣啊，你確定有必要購買更先進的醫學器材？”
“啊？這……”查爾斯有些迷茫，這兩者有衝突嗎？
季明俊瞥了一眼舒芮，“連個人都會認錯的工作人員，能使用得來更爲先進複雜的器材？”
這話分明在諷刺自己，但舒芮覺得確實是自己工作失誤，無可指摘，也甘心受着。
“抱歉，剛剛的事情確實是我失職，我在這給您衷心道歉。”她再度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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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碼歸一碼，今日之錯是我個人行爲，我們德森醫院的其他醫務人員都是很專業的。還請您放心。”
“對，這是誤會，誤會啊季總。”查爾斯連忙打圓場。
“您放心，我們德森的醫護人員都是從優而選進來的，專業技能絕對過硬，今天的事情確實是舒醫生唐突冒犯了，我在這替她給您賠個不是。”
季明俊看了一眼眼前低垂着眉眼，認錯姿態十分誠懇的女醫生，淡淡道，
“讓她出去。”
聽見這話，查爾斯暗自鬆了口氣，“多謝季總寬宏大量。”
而後趕緊給舒芮眼色，“舒醫生，你去忙吧。”
舒芮應聲道了謝，轉身就走。
“等等——”
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舒芮腳步一頓，只能硬着頭皮轉身。
“您還有什麼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