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踏空，嘩啦啦的水聲濺了蘇清予滿臉。
“有埋伏？”蘇清予警惕朝着四周看去，只看到摔得四仰八叉的厲霆琛。
蘇清予本想逗他。
他什麼都看不見，卻在水裏慌亂摸索着，一張臉着急死了。
“蘇蘇，你在哪？蘇蘇，你有沒有事？”
那樣可憐兮兮的厲霆琛，她突然就沒有逗弄的心思了。
“厲霆琛，我沒事。”
聽到她的聲音，厲霆琛手忙腳亂涉水朝她走來，一把將她抱在懷中，口中滿是慌亂無措：“蘇蘇，你去哪了？你不要嚇我，我好不容易纔找到你的。”
山洞裏除了幾盞蘇清予帶回來的太陽能小燈散發着並不太明亮的光，便只有從那一線天落下來的月光了。
她看着厲霆琛那張寫滿了擔心的臉，一時間喉嚨發澀，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話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那樣高高在上的厲霆琛如今卻變成這樣患得患失的模樣，蘇清予很不習慣，總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蘇蘇，你怎麼不說話？你究竟怎麼了？我看不見你，你不要嚇我。”
厲霆琛煩躁扯下眼睛上的繃帶，“我爲什麼要瞎？蘇蘇，你說說話……”
蘇清予將他推開，冷靜開口道：“厲霆琛，有事的不是我，是你。”
他掌心被石頭路給拉傷了一條口子，蘇清予本來給他包紮好了，可剛剛一用力傷口崩開，鮮血順着水漬慢慢溢出來，將紗布都染成了紅色。
他身上已經溼透了，水珠順着他的髮絲一顆顆滑落下來，滴落在她面前的水面，濺起一圈圈漣漪。
“厲霆琛，你大可不必這樣。”
厲霆琛滿不在乎道：“蘇蘇，我沒關係，只要你沒事就好。”
蘇清予的心就像是下了一場大雨，溼漉漉的，悶悶的，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有些情緒像是潮氣一樣在心裏蔓延開來，這種不可控的感覺讓人毫無安全感。
蘇清予心煩意亂將厲霆琛推開：“你不要以爲你弄得可憐兮兮我就會同情你，弄成你今天這個樣子都是你咎由自取。”
厲霆琛的頭髮最近沒有打理，比起從前長長了一些。
沾了水後垂落下來，更給他增添了幾抹落寞的情緒。
他抿着薄脣，“是，我知道，我知道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可能和我復婚，蘇蘇，我什麼都不求，我只求你平安無恙，一生健康順遂而已。”
蘇清予寧願他是從前那盛氣凌人的姿態，也好過現在這樣。
分明錯的人是他，憑什麼她會有一種負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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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是他自己受的，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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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她都明白，但理智就不那麼清楚了。
蘇清予從泉池邊一躍而上，身手十分矯健。
厲霆琛發現自己的眼睛稍微好了一點，儘管仍舊看不清楚，但蘇清予的輪廓線條比過去清晰了些。
蘇清予裹上浴袍，一回頭就看到厲霆琛渾身是水，跟只落水傻狗一樣，心中的煩躁感再度加深。
那樣精明的男人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她認命朝他伸出手，“我拉你上來，重新給你包紮。”
“好。”
厲霆琛摸索到她的小手，藉着蘇清予的力氣爬了上來。
上岸時腳下一滑，他順勢將蘇清予給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