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的?”
葉舒言冷笑出聲,“明明是她直接摔倒撞到的咖啡壺,我碰都沒碰着她,關我什麼事?”
“還有你,你不過就是在她摔倒之後才趕到的,根本沒看到前面發生了什麼,卻當衆誣衊我傷人,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哼。”楊茹抱胸擡頜看着葉舒言,氣焰囂張又得意:
“那又如何?現場又沒有別人,就算我誣陷你,你又能怎麼樣?”
“只要我一口咬死你,把你交到李伯伯面前,葉舒言,到時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她口中的李伯伯就是李白晴的父親,李剛石。
葉舒言沉聲:“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這樣害我?”
“踐人,那是你自找的。”楊茹罵道:
“要不是你仗着給厲家大小姐做藥引的便利,下踐勾搭了厲總,現在厲家少奶奶的位置就是白晴的,哪輪得着你這樣一個下踐的東西染指。”
“不給你點教訓,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她是李白晴的好姐妹,自然也是知道葉舒言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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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舒言緊緊盯着她,抿着脣,良久,“你以爲厲總是傻子?你說什麼他就信了?”
“我的證詞再加上白晴的話,厲總怎會不信?”
葉舒言陰沉着臉走前一步,“難怪李白晴剛剛在上面還裝得這麼無辜,原來你們早就已經串通好了,要栽贓甩鍋給我。”
“喲,你還不算傻嘛。”楊茹一臉得意地看着她,恥笑道:
“剛剛厲總的表現你也看到了,他看到白晴受傷可是心疼得不得了,還要親自送她去醫院呢。”
楊茹湊近看着她的臉,“怎樣?看到那樣的場景,傷心嗎?”
“他愛心疼誰心疼誰,與我無關。”
葉舒言冷冷說完,繞開她,繼續往通向外面的安全門走去。
“不準走。”楊茹一把扯住她,
“我已經告訴了李伯伯,說是你傷的白晴,你今晚別想脫身,走,跟我上去見李伯伯。”
“鬆開,我憑什麼要跟你走?”
葉舒言火大地推開她。
空寂的走廊裏,兩個穿着禮裙的女人在相互推搡着。
“你個踐人還敢反抗,去死吧你。”
楊茹忽然蠻力一推,直接將比她瘦弱的葉舒言狠狠推向旁邊的柱體玻璃展櫃。
“砰”的一聲,葉舒言後背撞在了柱體上方堅硬的方型玻璃展櫃的邊角,後背一疼,她整個人無力地往地上倒去。
與此同時,被劇烈碰撞的柱身搖晃了一下,上面安置的玻璃展櫃隨之傾斜砸落——
“啪喇——”
一聲刺耳的重物落地聲傳出。
厚重的玻璃展櫃直接壓住了葉舒言的右手,一陣劇烈的疼痛驟然從右手傳遍全身。
她疼得聲音都喊不出來,臉色瞬間慘白一片。
看着瑟縮倒在地上良久才發出痛苦呻銀的葉舒言,楊茹也嚇得慌了神。
她親眼從透明的玻璃中看見被壓在底下的素手瞬間迸裂出血。
楊茹站在原地恐慌了幾秒,四處張望確定這個地方並沒有監控之後,她鬆了一口氣,根本沒管葉舒言的死活,直接踩着高跟鞋快步逃離了現場。
因爲是晚上,而且酒店大堂右邊不是餐飲區,所以這邊沒什麼人經過,剛剛鬧出的動靜也根本沒有驚動一個人。
葉舒言痛得渾身顫抖,她腦袋空了一瞬,隨即恐懼和擔憂蜂擁爬上心頭。
右手,她的右手……被砸傷了。
意識到這點,葉舒言全然顧不得疼痛,左手費力地推開還壓在右手上的展櫃,喫力地爬起來,拿起包包跌跌撞撞地推開安全通道的門走了出去……
她不能讓自己的右手有事的。
然而,因爲她的手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她一連攔截了好幾輛出租車,都被司機拒載了。
孤零零地站在路邊,劇烈的疼痛,心中的惶恐和無助終於讓葉舒言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疼得整個右手都在剋制不住地發抖,最後只能毫無儀態地蹲在花圃旁,用左手艱難地從包包裏取出手機,顫抖着打電話給厲司純求助。
可令她絕望的是……
直到鈴聲切斷,那頭也沒人接聽。
葉舒言忍着痛看了一眼還在滲血的右手,救助無門之下,她擦了擦眼淚,果斷地摁下了另外一個號碼……
厲司程終究是不放心,最後只是讓羅賓送了李白晴去醫院,然後他就折返宴會廳找葉舒言。
可整個宴廳找遍了也沒有她的人影。
想到她最近跟個小刺蝟似的,指定也是沒那麼聽話等他回來的,於是他便抱着一試的心態到酒店外找人。
果然,出了酒店大門,離遠他就隱約看見不遠處的大花圃下縮坐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沉着臉走了過去。
“不是要你在上面等我嗎,你跑這裏來做什麼?”
看着不顧形象地倚靠在大樹旁的女人,他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花圃旁邊有一個高大的鳳凰酒店的廣告牌,本來這邊路燈就比較柔淡,此時廣告牌的陰影將瘦弱的身影整個籠罩在昏暗中,厲司程根本看不清她的臉色和身上的異樣。
而葉舒言擡眸卻能清晰地看到站在光明中的他此刻的神情。
劍眉緊皺,面容冷沉,顯然是不高興的。
他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趕回來找自己算賬?
葉舒言努力提起一口氣,開口:“抱歉,我現在沒空接受你的興師問罪。”
她說完,放在一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厲司純回過來的。
葉舒言左手劃開了接聽鍵,纔拿起來接聽,語氣盡量平穩無異,“純純。”
“寶貝,我剛剛在排練沒聽到你電話呢。”
剛剛一時無助,她下意識地就打了厲司純電話,但現下自己能解決,她就不想打擾厲司純工作了。
“沒事,我……我剛剛是打錯了,你忙吧。”
葉舒言怕厲司純聽出異樣,敷衍了兩句就掛了。
厲司程從她字裏行間聽出她剛剛打電話給厲司純了,當即黑了臉。
“我說了今晚不讓老潘出車,你還打什麼電話給純純。”她就這麼不樂意坐他的車嗎?
突如其來的訓斥和質問,讓葉舒言一愣,對上他不悅的臉色,她心底一陣冰涼。
那種心寒比剛剛無助下的絕望更讓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