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陳瑤把葉舒言送到電梯口跟她道別。
看着葉舒言進了電梯,她纔對着關閉的電梯門懊惱嘆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那天自己把李白晴的照片發給了舒言姐才導致她和厲總離婚的。
思及此,陳瑤心裏除了惋惜,還多了一層內疚了。
葉舒言從厲氏集團離開之後就回了花店。
她給自己的花店取名“忘憂”,但此刻她站在自家店門前望着高掛的招牌,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忘憂,哪是那麼容易做到的事情?
葉舒言是忙到晚上七點多才回家的。
同一時間,厲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裏燈火通明。
“股份轉移的事情,你接着去辦理相關手續吧。”
羅賓聽見這話,忍不住擡頭看了厲司程一眼。
給太太的那些財產中,那些房產根本不需要辦理任何手續,因爲本身就是登記在她名下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至於股份轉讓的流程……若要走也早該走完了,厲總故意拖着,不過是在等太太求他復婚罷了。
因爲資產一旦轉移了,也就預示着兩人的離婚真的成定局了。
“厲總,您真的不再等等?”
厲司程俊臉黯沉,冷硬道:“沒這個必要了。”
他最討厭別人跟他耍這種上不得檯面的陰損招數。
尤其那個人是她,他就更覺得無法原諒。
爲什麼她總要跟他玩心機,總要做這些讓他生氣的事?
見他神情不虞,羅賓也不敢多說了。
“考察團那邊都安頓好了?”厲司程忽然問。
“都安頓好了,他們已經入住特派斯酒店,今晚也有張經理他們陪着招待。”
“嗯。”厲司程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只是……”
見他欲言又止,厲司程不耐煩地掀眸晲着他。
“因爲今天太太的弟弟這麼一鬧,訪問團裏面好像有幾個人對此頗有微異。”羅賓道。
厲司程擰眉,“什麼微異?”
羅賓斟酌着措辭:“……他們說,對合作方領導的……德行和作風……也很看重。”
厲司程當即臉色一沉,顯然動怒了。
“我的婚姻,輪得着他們評頭論足?”
今天葉茂德闖進會客室的時候,厲司程正在接見一個重要的海外考察團,葉茂德闖進來當着衆人的面就質問厲司程關於離婚的事情。
本來厲司程是聽見來報說他是葉舒言的弟弟,才讓陳瑤把他帶到旁邊的會議室等待的,卻沒想到他直接跑他的會議上胡說八道。
要不是因爲他是葉舒言的弟弟,他當場就讓保安將他擒了。
羅賓也是覺得鬧心。
這是厲司程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才促成的一個智能芯片研發項目,本來前幾天要籤合同的,卻因爲合同上出了問題耽擱了。
爲此,海外的合作科技公司專門派遣了考察團過來商討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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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問題都解決了,接下來可以進行簽約的,結果中途卻跑出來這麼一個葉茂德。
厲司程閉目冷靜了一下,忽地嗤笑:“什麼注重德性作風?不過是借題發難,想爭取更大利益罷了。”
“你去把今天會議的監控攝像拷過來,我要再研究一下商談內容。”
既然對方要捉他的問題,那他只能也在對方身上找漏洞,還擊回去了。
羅賓:“好。”
因爲今天的會議比較重要,經雙方同意,會客室裏開了攝像記錄。
十分鐘後,羅賓就把今天會客室裏的錄像拷貝發厲司程的電腦上了。
電腦上,厲司程點開了視頻,細細研究着剛纔會客室裏他們討論的內容,和那七個外賓當時所表達的情緒細節。
就連葉茂德闖進來之後的片段,他也逐一細看了一遍衆人的反應。
看完,他身子就往後靠去,頭抵在椅子上閉目思量着對策。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靜的辦公室裏忽然又響起了聲音。
“怎樣?跟姐夫談妥了嗎?”
“別叫姐夫,我跟他已經離婚了。”
厲司程心頭一顫,猛地睜眼看向電腦上的畫面。
羅賓把她們帶到了這個會議室了?
厲司程不由自主地往前傾,目不轉睛地看着視頻裏的內容。
越看,他的臉色就越陰沉……
當聽見葉茂德臨走前的那句下流的話時,更是整張俊臉都氣得青紅不定的。
幾秒之後,畫面裏就只剩下葉舒言。
只見她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雙手緊緊攥着,咬着脣,拼命地忍耐着情緒。
就算是隔着屏幕,厲司程都能感受到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又過了幾秒,她的肩膀微微顫動,脣瓣咬得緊緊的,可那雙委屈又氣憤的杏眸裏,豆大的淚珠還是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
她還沒敢哭出聲音,只是抽抽噎噎的。
厲司程看着她,心臟彷彿被什麼狠狠咬了一口,疼得他呼吸都不順暢了。
擱在桌子上的手緩緩捲縮成拳,他深邃的目光緊緊落在她臉上,眼底的心疼之色在燈光下無所遁形。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樣情緒崩潰地哭泣的。
可就算是這樣,就算是在那樣無人的境況下,她也只是悶着聲哭泣了一會,很快她就用手擦乾了臉上的眼淚,強迫自己收起了難過的情緒。
幾分鐘之後,等情緒平復了下來,她還特意從包包裏拿出小鏡子照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又拿出一個粉餅在眼睛周圍撲騰了幾下。
等徹底收拾好情緒和儀容之後,她深深吐了一口氣,然後對着小鏡子裏的自己鼓勵般地笑了笑。
之後她就恢復了人前的那副清冷平靜的樣子,若無其事地走了去。
看着視頻裏變得空蕩蕩的會客室,厲司程目光滯愣,心的某一處在狠狠地抽痛着。
他僵硬而顫抖的手落在了鼠標上,但良久不敢動。
他終究沒勇氣去看第二遍那樣的她。
——
壓抑了一天的葉舒言回到家,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終於覺得身心都舒緩下來了。
她正準備去畫室畫畫,讓心情徹底平靜下來,門鈴就響了。
葉舒言愣了一下,她這裏平時只有厲司純會來,但這麼晚了,她應該是不會過來的。
那門外的是會是誰?
葉舒言疑惑地走到門前朝貓眼上往外看了一眼。
頓時,她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因爲剛洗完澡,她裏面穿着一件吊帶短裙,外加一件睡袍。
沉默了片刻,她將外面及膝的睡袍繫好,然後纔將門打開。
“你怎麼知道我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