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打開了燈，葉舒言將人請到了客廳，才轉頭看着他，
“你把衣服脫下來吧。”
厲司程一臉深意地看着她，語氣帶着絲絲玩味：“在這脫？”
葉舒言一臉不解，“……這裏不可以嗎？”
在哪裏脫有區別的嗎？
“可以，你隨意。”厲司程對她彎脣一笑，隨即悠悠地張開了雙臂。
葉舒言看着他張臂站那裏，還微微擡頜，一副等人伺候的模樣，不由皺起了秀眉。
他該不會是等着自己過去給他脫吧？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厲司程挑眉，“怎麼，你潑的，不該你來脫？”
葉舒言有些無語。
他還真是能使喚就盡情使喚她。
但秉着早幹完早完事讓他走的心態，她二話不說上前。
兩人靠得太近，葉舒言的心緒不受控地亂了幾分，她暗暗凝一口氣，穩住心神，才擡手伸向他領口的扣子處。
她身高一米六五，站在厲司程面前卻只到他下巴處，她本就身材纖細，在高大的男人身前就顯得更瘦弱了。
厲司程垂眸靜看着近在咫尺的清麗女人。
她正在解第二顆釦子，腦袋低垂，那雙又濃又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着，櫻脣微抿，動作溫柔又仔細。
這場景，就像是賢惠的妻子在給下班歸來的丈夫寬衣解帶似的。
思及此，厲司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柔軟了起來。
看見她盤起的秀髮中有幾縷垂落耳邊，他鬼使神差地就擡手將她的秀髮輕輕挽於耳後。
動作輕柔又親暱。
直到眼前的女人猛地擡頭，那雙明亮的杏眸錯愕地看着他，他纔回過神。
還未收回的手心虛地一抖。
下一秒，他故作不耐煩地推開她的手，自己將剩下的兩顆釦子解開，然後一把將束在皮帶下的衣角扯起，利索脫下。
嘴裏還嫌棄地說：“笨手笨腳的，你這得脫到什麼時候？”
葉舒言：“……”
見那雙明眸還在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厲司程耳根子更發燙了，手上一揚，直接將襯衫罩在她的腦袋上。
“趕緊去處理。”
葉舒言眼前一黑，有些惱地扯下了蓋住腦袋的衣服，瞪了他一眼才轉身進了浴室。
真是個難伺候的主。
好在厲司程衣服上的污跡面積不算大，葉舒言只將髒了的地方清洗了一遍。
沒有風乾機，她只能拿着吹風機幫他吹乾了。
十幾分鍾後，她拿着洗好吹乾的衣服走到客廳。
環顧四周，猛地看見某人光着上半身正往微開門縫的繪畫室走去。
葉舒言臉色一變，疾步衝了過去。
“你不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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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閃身擋在厲司程面前，反手將房門關上，然後用身體擋在門把處。
厲司程沒想到她忽然衝過來，前傾的身子差點就貼她身上了。
他微微一愣，垂眸盯着反應過激的女人，隨即探索的目光越過她看向她身後的門，兩秒後再度看向她。
“這麼緊張，怎麼，裏面是有什麼不能示人的？”
“沒什麼不能示人的。”
她只是不想告訴他自己的畫家身份。
見他投來審視的目光，她揚了揚頭，故作不滿道：
“在別人家亂竄是很不禮貌的行爲。”
厲司程劍眉一擰，一只手撐在門上，低頭凝着她，
“別人家？”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葉舒言忍不住偏頭躲了躲。
“衣服還你，你穿上就可以……離開了。”
她將手裏的衣服往他赤赤果果的胸膛推去，就想側身離開，不料伸出去的手卻被人擒住。
“你幫我穿。”
聞言，葉舒言直瞪他。
“抱歉，我笨手笨腳的，幫不了你。”
“你不幫我穿，大不了我不走了。”
看着他一臉的無賴，葉舒言氣得臉都漲紅了，“厲司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要臉的？”
“我不要臉？”厲司程氣笑了，矮下身子與她對視，
“難道不是你主動邀我上門的嗎，怎麼就成我不要臉了呢？”
葉舒言脫口而出，“我就是客套一下，誰知道你還真上來。”
“你再說一遍？”
厲司程危險地眯了眯眼，臉正要湊近她，忽地口袋裏傳來手機的震動，他動作一頓，隨即站直了身子，從褲兜裏拿出手機。
葉舒言目光掃過，瞥見了“李白晴”三個字。
“我接個電話。”
厲司程將手裏的襯衫自然地往她手裏一塞，轉身去了陽臺那邊。
葉舒言看了一眼手裏的衣服，沉着臉將它直接扔在了客廳沙發上。
厲司程去了陽臺才按了接聽鍵。
那頭隨即傳來一陣抽泣聲，“阿程，嗚嗚，我在酒吧喝多了，胃疼，你能過來接我一下嗎？”
厲司程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的神情，“抱歉，李小姐，我們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你私人生活上的事情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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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他好心提醒一句，“這種情況，你應該打電話給你的丈夫纔對，而不是打給我這種已婚男人。”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
剛想往回走，手機鈴聲又響起，他低頭一看，這次打來的是羅賓。
他接起：“什麼事？”
“厲總，我們海外合作的合同出了些問題，恐怕需要您親自處理一下……”
厲司程接完電話回來，看見葉舒言坐在一旁，而他的衣服被仍在沙發上了。
他上前拿起衣服往身上穿。
“我有急事要處理，得先……”
他穿好衣服一擡頭，卻發現葉舒言已經“體貼”地打開了大門，站在門邊一副恭送的姿態。
厲司程愣了一下，也沒多想，整理好衣服就走了出去。
踏出大門後，他回身，“我……”
“砰！”
迎接他的是憤憤被關上的大門，門板差點就撞上他高挺的鼻樑了。
“……”厲司程俊臉抽搐了下。
這女人還真是……
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他擡手想要敲門理論，但想想等着他處理的急事，他還是把手放下了，然後轉身離開。
屋內的葉舒言背靠着門背，緩緩閉上了眼睛。
片刻之後，她再度睜眼，已經恢復了平靜。
——
接下來的幾天，葉舒言的花店開始進入了試業階段，她也全天在店裏忙着。
“芝芝，一會兒到點你就先去喫飯，剩下的花我來整理就好。”
葉舒言對旁邊的小姑娘說道。
長得秀氣的女孩低頭看了一下手錶，對葉舒言回以一笑：“舒言姐，十一點沒到，還早着呢，我再把這邊的花瓶整理一下。”
曹芝芝是葉舒言請的店員，雖然纔來花店沒幾天，但這姑娘很勤快懂事，所以葉舒言對她也很滿意。
“好。”
葉舒言話落，手機忽然響起。
她拿起一看，竟然是羅賓的來電。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接了起來，“羅助理，有事嗎？”
“是我。”
那邊響起了一道低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