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司的表情卻非常的古怪。
他伸手捂住剛纔被容靈月咬過的地方……
“太疼了嗎？”容靈月有些慌，剛纔她也沒有多用力啊，怎麼好像很疼似的。
怎麼人都給疼的魂出竅了？
這副傻傻的模樣是鬧哪樣？
“我這也沒有下多重的手啊，而且就這麼一下，你這表情那麼誇張的嗎？”
容靈月有些心虛。
帝司卻別過頭去，他說了一句。“疼。”
很輕很淺。
要不是周圍太過安靜，可能都聽不到。
容靈月聽到的時候，還以爲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覺。
這像是在撒嬌的一句話，真的是帝司說的？真是少年版本的雲西樓說的嗎？
不過她轉頭一想。
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雲西樓也不是沒有向她撒過嬌，爲何少年版本的他就不可以？
“哪裏疼？”容靈月拿開他的手。
她咬過的那位置紅紅的，的確是有點用力啊，主要是當時太氣了。
這樣一想，自己是有點過分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咬到這麼重的，就是你剛纔說那話，把我惹急了。”
容靈月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語氣有多溫柔。
只想着要哄好他。
而他也沒有注意到，側過頭去的少年，此時是一個怎樣的表情……
晦暗不明的眼神。
“你到是說句話啊，你這樣我很慌啊！”容靈月看着坐起來的帝司，有些不好意思。
說起來，她跟他現在只算是陌生人啊。
她這樣撲到人家身上，還咬他，實在是有些過分，而且他還這才十六七歲的模樣，她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活像個強搶少年的壞姐姐啊。
“已經不疼了。”帝司的臉有微紅。
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其他的……
容靈月看着他這個臉色，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指着帝司的臉問他。
“你這臉，怎麼……這樣紅？”
少年卻不敢看容靈月的眼睛，只是站起來轉向了另一個方向。“沒有……可能是剛纔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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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聽着帝司這吱吱唔唔，像是在躲什麼似的表情，容靈月笑了一聲。“你這不會是害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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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帝司立馬反駁。
生怕容靈月誤會了什麼。
“我只是覺得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在這裏待久了，對你並不好。”帝司好像是真的在爲容靈月考慮。
“那你呢？”容靈月咬脣，聽着她的語氣，還有些委屈。
“我？”帝司這一次是真的懵了，這世上不曾有人問過他這句話。
“對啊，你不是說在這裏待久了不好嗎？那麼爲什麼你不離開這裏？你待在這裏，就好嗎？”容靈月是心疼他。
在想到這裏，可能並非是什麼夢境，而是曾經雲西樓的過往，容靈月就心疼他。
他就一個人，這樣在這個地方，待了這麼多久！
身邊連個人都沒有。
得有多孤單，多寂寥啊！
“我不能走！我得留下來……”帝司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宮殿。
容靈月也順着他的視線回頭看過去。
龐大的宮殿已經呈現出衰敗之相，但是依舊能通過這宮殿看出來，它曾經的輝煌。
這裏曾經是什麼地方？
是什麼東西困住了他？
讓他走不出來？
容靈月真的是非常煩燥。
而他似乎還不願意說出來……到底要如何才能讓他如何交待呢？
“我跟你不一樣！”帝司笑了一聲。
容靈月沒有接話，然後帝司又緊接着說。“你很好，真的，你剛纔咬我的那一下，我都不怪你。”
他伸手摸了摸那個脖子上的痕跡。“我第一次感覺到痛楚，原來是這個滋味……這般新奇。”
這表情好像還在回味剛纔的感覺。
“如果你沒有在等人就好了……可惜不行啊，你還是離開吧，以後，也不要再來了，對你不好。”
帝司說着話，伸手一把抓住容靈月的手。
“這次我再送你離開一次……”
容靈月一聽這話，給她氣的半死，她一把抱住帝司的脖子。“我就不走。”
這是連耍賴都用了。
就是不走。
帝司甩了幾下，沒有甩掉，他有些無奈又好像還挺高興的，可是他又控制着自己，不讓自己笑出來。
“可是你連自己的身體都沒有……你在這裏待久了，會死的。”帝司嘗試跟容靈月說道理。
“那你也跟我一起走。”容靈月非常堅持，根本不管自己的危險。
她就得喚醒雲西樓。
“我走不的……”可是帝司也非常確定自己走不了。
“爲什麼走不了？你爲什麼覺得自己走不來？”容靈月說到這裏，顯然也帶着點火氣。
這讓帝司非常不解。
他有些疑惑的問容靈月。“你不是找你的心上人，爲何非要我跟你走？”
容靈月一愣。
這個問題要是回答的不好，就非常不妙了。
所以得小心些回答。
可要怎麼回答呢？
我要找的人其實就是你？你只是在自己記憶中，醒不過來了？我沒有肉身，你也沒有肉身？
我們都是魂？
天啊！
這要怎麼講才合適？
而帝司也不催促容靈月，任由她摟着自己的脖子。他也不曾與人這樣親近過，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很舒服。
雖然他與這個姑娘並不熟悉，甚至沒見過面。
可是他就覺得，與她之間有着某種聯繫。
“我要是告訴你，我要找的人就是你，你信嗎？”容靈月問他。
結果引來卻是帝司的輕笑。
“我們不曾見過，你爲何找的人是我？你的心上人……怎麼會是我？”
帝司對於這句話，居然沒有生氣。
反而帝司能感覺到自己居然有幾分開心……明明不相信這句話的，可是他在開心什麼？
明明……她要找的就是別人啊。
她，是不是也跟那些人一樣，都是騙他的。
但是第一次被人騙了，帝司還覺得挺開心的，他居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喜歡這個女人。
爲什麼啊？
就因爲她纏着自己嗎？
以往從來不曾有人敢這樣親近他啊，都怪他，都拿他當怪物，原來被人這樣抱着的感覺是這樣的好。
溫暖。
真好！
然後就在容靈月想着要怎麼繼續解釋下一句的時候，突然被人託了起來。
容靈月第一反應，就是不好。
她想推開帝司。
但是沒推開，原來少年的帝司已經這樣大力氣了？
不對，不是她沒力氣，是因爲這裏是帝司的記憶，在他的記憶中，沒有人會守着他。
沒有人會過來找他。
沒有人會把他當成心上人。
她不應該說這句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