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裴睿軒的官司五分鐘後進行,現場直播。”葉甄按下遙控,通過投影,白色幕布投放元州城法院裏面的情況。
裴睿軒頭髮被剃短了,穿着得體的黑色商務西裝,戴着一副眼鏡,看上去衣冠楚楚,十分精英範兒。
他站在被告人席裏,左右兩邊各站着一名法庭警察。
“他穿的這麼正式,是不是想博取法官同情啊?”林小鹿用力地攥緊拳頭,要是這都讓他脫罪,那就真是老天沒眼!
葉甄在一邊解釋:“打造一個對社會有用的成功人士,的確可以加分,現在就看他的辯護律師怎麼打。”
裴睿軒這次,依舊是請了詭辯律師安迪,進行辯護,上次他抓走樂萱,被控告蓄意傷害他人身體,整個元州城都不敢接他的案子,最後不知道裴正東,怎麼說服安迪出手,最後幫他脫罪了。
這個安迪出了名是彎的都能掰直,幾乎沒有輸過一場官司,這次如果又是他的話,裴睿軒說不定,又能脫罪了。
“這律師怎麼說這種話啊,什麼沒有人證,我一個受害人還在這裏啊!大哥,我要去指證他。”林小鹿氣憤說道。
“不準去。”
“爲什麼?”
林小鹿轉過身,幕布折射出來的光像是在厲見深身上鍍了一層光,讓他看起來,神情冷峻。
厲見深沒有說話。
葉甄解釋道:“少奶奶,現在這個案子不僅是元州城,全城矚目,就連網上也在議論,因爲你的身份問題,如果你上庭作證,到時候會有很多麻煩,希望你能理解,厲總也是爲了你好。”
林小鹿抿了抿嘴,可是如果就讓這個混蛋脫罪,不僅是她這口惡氣無法出,也意味着會有更多的人受傷了。
“我不能認同。”
“你可以不認同,但是你必須照做。”厲見深淡淡道,“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
林小鹿氣得背過身去,死死地盯着這場直播,她倒要看看這場官司怎麼判。
氣氛變得有點尷尬,連平時舌燦蓮花的葉甄也找不到詞,因爲這場官司的結局,已經註定了。
他沒想到林小鹿的反應會這麼大。
還是厲總瞭解少奶奶,早就猜到如果是她自己在網上看到這個直播,爲了讓裴睿軒定罪,她會馬不停蹄地跑去法院。
那他們做的一切就會白費。
還不如在這裏陪着她看。
在詭辯律師安迪的幫助下,以誤食違禁藥品爲由,再加上有替罪羔羊,裴睿軒最後被判無罪釋放。
林小鹿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憑什麼啊,不行,我要上訴。”
“站住。”
“大哥!”林小鹿眼眶一熱,“我不能讓這個混蛋,就這麼無罪釋放,那還有什麼天理啊,我們都知道,他明明就不是誤食。要是現在放他出來,以後會有更多女孩子受傷的。”
“他沒機會。”
這時,葉甄把調光玻璃調回白天的模式,光一下子涌入進來。
厲見深的眼神睥睨,彷彿是一個可以隨時主宰別人生死的神祗。
“你說什麼?”林小鹿愣住,思考着他這句話的意思。
“這件事你不要管,只需要把手頭的工作做好。”厲見深眼底迸發冰冷的怒火,“他不會有機會再害人了。”
林小鹿攥緊了拳頭。
“小鹿。”厲見深凝視着她的雙眼,那黑眸深不見底,“不要再管這件事,裴睿軒會爲他的事情,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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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他說話的神情太認真,還是她自己的衝動下來了,林小鹿被說服了:“這是你說的,要是下次裴睿軒再害人,大哥,我,我會生你氣的,不會和好的那種!”
“好。”厲見深的語氣忽然變得溫柔,連目光也跟晨曦一樣。
“那我走啦,‘燼’你幫我搞定,還有……讓!他!加!我!”林小鹿說完,拿走設計圖,就離開了。
林小鹿走後,厲見深的眼神立刻變得冷漠:“行動。”
“是!厲總。”
葉甄走出辦公室,整顆心臟嚇得突突直跳,變臉變得真快,合着不是二少奶奶,就不配得到他的溫柔唄。
這個裴睿軒,把主意打到二少奶奶的頭上,簡直找死,要不是查到他和厲仲德背後有龐大的走.私集團,而且可能跟厲總幾次遇險和被下藥有關,這牢飯他喫定了!
這次讓他無罪釋放是爲了引蛇出洞,也是厲總的佈局之一,可是他動了二少奶奶,這事兒就沒有那麼容易過去了。
裴睿軒從法院出來後,厲仲德的車在外面等他,他上車後跟厲仲德要煙。
厲仲德露出老狐狸般的微笑:“我不抽菸,這次你能出來,多虧了安迪。”
裴睿軒冷笑一聲:“等我拿到裴正東遺產的時候,會履行我們的約定,你不用時時刻刻提醒我。”
“我準備了,要打一場硬仗,沒想到你能這麼順利出來,我其實也有一點驚訝。”安迪低頭擦了擦眼鏡,但是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其實今天法院選擇直播這個案件,對你來說很不利,羣衆的聲音是有力量的,這段時間,你先別上網。”
“只會躲在網線後面發聲的人羣,能做出什麼,我根本就沒在怕,送我去醫院吧,我要去看看我爸死了沒有。”裴睿軒看向厲仲德,好奇問道,“你是怎麼搞定我爸的。”
“我只是跟你爸碰了面,聊了下生意上的事情。”厲仲德笑容意味深長。
裴睿軒在心裏罵了聲老狐狸。
“我先送你去醫院吧,然後晚上……”
裴睿軒擡手打斷厲仲德,手背磨蹭着下巴,看向車窗外:“晚上我有自己的節目。”
厲仲德笑了笑,沒說話。
裴睿軒去到醫院時,裴正東在睡覺,他的心臟剛做了支架手術,還算是成功。
這醫院是裴幼雅讓管家給裴正東準備的。
裴睿軒一過去,就說要幫裴正東轉院,醫院不肯,他就動用武力,恰好管家也抵達醫院,他連忙打電話給裴幼雅。
裴幼雅的身影在視頻裏出現:“裴睿軒,你想幹什麼?剛從看守所裏出來,就搞事情!”
裴睿軒收回拳頭,整理衣服:“我要幫爸爸轉院。”
“仁安醫院是爸爸一直在看的醫院,你要把爸爸轉去哪裏?”裴幼雅一臉怒火,聲音響亮。
裴睿軒嘲弄一笑:“你別忘了,你剛‘沒了孩子’,講話還這麼中氣十足啊。”
“你!”裴幼雅聽得出他是在威脅她,如果她不配合,就曝光她假懷孕,這個計謀本來就是他給自己出的主意,沒想到反過來被他要挾。
裴幼雅反應過來,自己是一腳踩進他的陷阱裏。
“爸纔剛做了手術,需要休養,你能不能別去打擾他。”
裴睿軒對着視頻掃了掃劉海,漫不經心道:“就是因爲剛做了手術,我纔要幫他轉院,他才能很快好起來,好了,不說了,我晚上還要出去玩,掛了。”
“你給我回來!”手機傳出裴幼雅的聲音。
裴睿軒把手機遞到管家面前,目光冰冷,管家慢慢地伸出手。
啪嗒一聲,手機掉到地上,屏幕碎了。
裴睿軒一腳踩上去,警告道:“我纔是裴家未來的繼承人,別認錯了主子,以後連養老的機會都沒有。”
就這樣,裴正東被裴睿軒轉移了醫院,目的,是把裴正東控制起來。
夜晚。
MJK吧,是元州城最多連鎖店的酒吧。
裴睿軒身邊美女如雲,兄弟全都過來慶祝他能夠無罪釋放。
到了大半夜,裴睿軒去上洗手間,洗手間裏十分安靜,他喝多了,所有感官都是遲鈍的。
絲毫沒有發現,洗手間的夾層,有個黑色身影走出來,手裏拉直了一條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