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念頭,一旦在心裏生了根,就迅速生長髮芽,結成了一顆顆怨恨的果實。
裴幼雅趴在厲喬竣的胸前,眼底恨意橫生。
林小鹿帶樂萱回去時,陶鵬就守在別墅的門口,看到她們回來,立馬爬起來,小萱一直沒回來,他只能在這裏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讓他等到了。
他身上穿的很單薄,起來的時候,因爲太冷了,頓了頓腳。
“阿萱,對不起。”
陶鵬不敢靠近樂萱,他雙手不知道放哪裏,樂萱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那是他從沒見過的眼神。
他跟樂萱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家ktv,那時他剛出來工作,同事聚餐,出來打電話的時候,碰到被人糾纏的樂萱。
樂萱拉着他說是她的男朋友,一開始他以爲樂萱是那種貪玩的女孩子,並不想靠近,可是那次之後,樂萱就經常找他。
後來他慢慢了解到樂萱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貪玩,有一次樂萱生病,三天沒有去找他,他纔看清自己的心,兩人就順理成章在一起。
可如今她的眼神,卻讓他感覺到心慌。
樂萱越過他,直接走進別墅。
“阿萱,阿萱!”陶鵬瞳孔慌張,邊喊着她的名字,邊追進去,但是被拒之門外。
安靜的深夜,只有陶鵬的叫喊聲,附近的居民,零零散散地跑出陽臺看熱鬧。
可是無論陶鵬怎麼喊,樂萱就是不出來。
他束手無策,頹廢地退後幾步,懊惱地捂住臉,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林小鹿步伐緩慢地走到他身後:“陶鵬,我有話跟你說。”
陶鵬內心升起了期望,阿萱不聽他的,林小鹿的話,她應該會聽的。
“林小鹿,你幫幫我。”
林小鹿走到他面前,啪的一聲,打了他一巴掌,陶鵬沒反應過來。
“這巴掌,是替小萱打你的,我說過,以後再欺負她,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陶鵬眼裏迸發出怒意:“還不是因爲你,你不來打亂我們的生活,我們根本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是我讓你和程佳佳上牀的嗎?”
林小鹿這話一出,陶鵬青筋四起,瞠目欲裂的神情瞬間凝固,胸口起伏,周圍又變得十分安靜。
林小鹿繼續一字一頓說道:“是我讓你媽媽帶程佳佳過來,在小萱面前貶低她?”
陶鵬用力地握着拳頭。
“還是我讓她放棄熱愛的事業啊?”
陶鵬眼眶發紅,抹掉眼裏的淚,眼眶發紅。
“陶鵬,你跟小萱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小萱是什麼人,我們都很清楚,她要不要原諒你,取決於她對你的感情,是否能夠支撐她,走出背叛的陰霾。”
“要是支撐不住呢?”陶鵬心知肚明,可他還是想要垂死掙扎一下。
林小鹿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來:“你先回去吧。”
說完,她走進別墅,留下陶鵬一臉空洞地站在門口。
樂萱彷彿跟沒事人一樣,在浴室裏邊洗澡邊唱歌,林小鹿讓她跟自己一起睡,她也說不用,自己去客房。
次日早上,一大早又找她開黑,她遊戲都玩得很好,又像是宣泄一般一直在拿人頭,沒有對手。
這時,林小鹿的手機響了,樂萱沒有察覺,她就走到一邊去聽電話:“喂,你好。”
“是我。”
又是這個讓她緊張的低沉嗓音,林小鹿呼吸有短暫的變速:“大哥,有事嗎?”
“你朋友情況怎麼樣。”厲見深問的語氣很平常,但一邊的葉甄,卻瞪大眼睛,什麼時候見厲總關心過別人。
難道是爲了跟二少奶奶聊天,主動找的話題?
林小鹿看了眼遊戲玩得入迷的樂萱,走到陽臺那邊,拉上門,外面的陽光正好,大門口的陶鵬還蹲在那裏。
“陶鵬還在門口沒走。”林小鹿喃喃道,“算了,不管他了,你到底跟小萱說了什麼啊,爲什麼她昨晚到現在這麼反常。”
“怎麼反常?”
林小鹿也說不上來,柳眉蹙着:“明明在索歌Ktv的時候,這麼傷心,回來就跟沒事人一樣,現在居然拉着我在玩遊戲。”
“小鹿。”他不是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卻從沒有像此刻一樣,但她這麼強烈的戰慄感。
“幹嘛?”林小鹿壓住胸口,快要跳出來的心臟。
“你朋友比你聰明。”
林小鹿並不否認這個,但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麼越聽越覺得是在貶低:“你什麼意思?昨天晚上,你們到底——”
厲見深沒讓她說下去,直接把電話掛了。
這讓葉甄也很費解,厲總明明沒有機會,都要創造機會跟二少奶奶接觸,居然會主動掛她電話。
“葉甄,你釣過魚嗎?”
“釣,釣過。”葉甄提起一顆心,揣測厲見深這麼問的目的。
厲見深看着手機,薄脣微勾:“魚餌丟下去,魚纔會咬鉤。”
是這個道理沒錯,葉甄大腦迅速運轉,眼神從迷茫變得震驚,難道厲總是故意的,讓二少奶奶主動找過來?
可震驚之後,葉甄卻像個老媽子一樣擔憂起來,就算厲總之前喜歡的二少奶奶,但現在她已經嫁給二少了,厲總耗費心思,最後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有什麼意義呢?
窗外的陽光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在改變照射的角度,到了傍晚,霞光籠罩整個元州城。
林小鹿打了一天的遊戲,半死不活地躺在沙發上。
樂萱喝了一口水,放下手機,林小鹿立馬坐起來:“不玩了?”
“不玩了,時間到了。”樂萱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林小鹿因爲擔心她,一直跟在她身邊轉。
“什麼時間到了?”這話聽得,怎麼那麼毛骨悚然,林小鹿目光緊盯着樂萱。
樂萱被她的反應逗樂,雙手握了握她的肩膀,道:“放心,我很好,而且今天就不打擾你了。”
在林小鹿眼裏,樂萱就跟中邪了一樣,人面對變故的心理有五個階段,分別是否認,憤怒,妥協,絕望,接納。
可是小萱就好像是從第二層的憤怒,直接跳到最後一層的接納,這纔是最大的不正常。
樂萱離開了別墅。
林小鹿趕緊跟着她出去。
樂萱走到大門口,等了一天一夜的陶鵬,委屈巴巴拉着她,一直在道歉。
“我可以原諒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樂萱的眼神冷靜得可怕,只是陶鵬一心想求她原諒自己,沒有留意到。
“你說,我什麼都答應你。”
“我要去見程佳佳,就去你幫她租的地方,我們三個好好談一談。”
陶鵬愣住。
“怎麼,怕我教訓她啊。”樂萱嘴角嘲諷一笑,不讓他碰自己。
陶鵬重新抓住她的手,力道比剛纔還重,另一邊從兜裏掏出手機:“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她。”
林小鹿走過來,目光擔憂。
樂萱趁着陶鵬在講電話時,甩開他的手,陶鵬那邊飛快地通知程佳佳,可是程佳佳那邊不依不饒,他再次被程佳佳纏住。
“不用。”樂萱抱住了林小鹿,在她耳邊小聲說:“放心,這對狗男女,不值得我爲他們拼命。”
林小鹿一愣,以前小萱看陶鵬的時候,總是有熾烈的愛意。
哪怕是在他們吵架的時候,她都看得出來,小萱很不捨得。
可是現在沒有,她的眼底乾乾淨淨,如果有,那應該就是來不及藏起來的怨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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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厲見深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樂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鹿,你跟厲見深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