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應付這個採訪,倪嘉一直高度集中,過於專注反而讓她忘了之前的通話。
沒想到厲煜城真的會過來,她不動聲色地挺直背,讓後腰從那個炙熱的掌心中脫離開。
半開玩笑道:“確實,你打擾到我們了。”
面對這句俏皮生動的打趣,厲煜城稍顯意外的挑高眉尾,繼而看向白宵月。
“抱歉,需要我到一旁等候嗎?”
那點動作白宵月早就收進眼底,本來就是人精,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我還要去趟臺長辦公室,你們聊。”
簡單道別後,白宵月就帶着助理走了,倪嘉立馬和厲煜城拉開一米。
“不是讓你別來麼?”
厲煜城盡力勸自己忽略到這個動作,答非所問道:“會議沒辦法改時間,下次我提早安排。”
“不是,”倪嘉聽懂了又好像沒懂:“你在做什麼?”
厲煜城稍顯用力地望着她:“你認爲我在做什麼?”
“誰知道你。”倪嘉說着走開了,她現在有點懷疑那天不是幻覺,自己聽到的有可能是真的。
李星河抱着一束花跑過來,先是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後面的人:“厲總。”
厲煜城面無表情的接過來,然後塞到她手裏,倪嘉捧着花怔了怔,回過神來對方已經收手了。
大庭廣衆之下,她丟也不是,扔也不是,拿着又嫌燙手,只好塞給邊上的高鑫。
高鑫低頭看了眼也很懵,形勢發展的他突然看不懂了,感覺今晚要有一堆話跟陳蜜彙報。
她跟着後頭問:“怎麼處理啊,嘉姐。”
“隨你。”倪嘉回了兩個字,就準備鑽進商務車。
正在這個時候,前方突然打彎停下一輛白色保時捷,厲煜城給李星河遞了個眼神,對方很快明白過來,並從高鑫手裏搶回花塞進車裏。
程文柏從車上下來,朝着他們走來,倪嘉將腿收回來,有些詫異。
“你怎麼來了,有事?”
程文柏眼睛掃過厲煜城,一秒都沒停留,直接落到倪嘉臉上:“這麼重要的採訪怎麼沒和我說。”
“爲什麼要和你說?”厲煜城冷聲說完,並將倪嘉往自己身後拉。
由於在外面,倪嘉不敢將動靜鬧大,她小幅度扭動胳膊,對方反倒滑下來牽住她的手。
“鬆開。”她低聲道,厲煜城置若罔聞。
兩男人剛見面就劍拔弩張,程文柏微不可聞的皺了下眉,視線下移,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
“你捏疼她了。”
“是嗎?”厲煜城拉起手,當着情敵的面,硬生生從指縫間擠進去,變成十指相扣:“她沒這麼說。”
這是電視臺的後門,雖然只有工作人員經過,但他們望過來的視線,還是讓倪嘉覺得不自在。
“厲煜城!”她低聲警告完,大拇指使勁扎進對方的手背:“這是外面,你別神經。”
厲煜城彷彿毫無痛覺,連掙扎一下都沒有,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她,又轉回去對着程文柏:“有事麼?”
兩人之間的暗流很明顯,高鑫的位置也在巧妙的發生變化,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程文柏身後。
這個小動作倒是讓倪嘉心下明瞭,看來人是高鑫通知的,她無奈的看過去,高鑫心虛的將視線飄走了。
“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查清楚了,”前半句程文柏是對着倪嘉說的,但後面就意有所指的轉向厲煜城:“有人在背後搞鬼,我會盡快處理。”
什麼意思?程文柏爲什麼要盯着厲煜城,倪嘉也跟着看過去:“誰?”
“不勞程總費心,我已經在解決了,”厲煜城冷淡的扯動嘴角:“你摻和進來,事情只會變得更麻煩。”
“是嗎?”程文柏笑容滿是冷意:“那就請厲總管好自己的人。”
這兩人的暗語簡直吊足胃口,但明明她纔是當事人,倪嘉耐心在流逝:“你們說的到底是誰?”
“是厲總的弟弟,”程文柏擡了下眉毛:“厲承安。”
倪嘉的臉色咻然冷下來,盯着厲煜城問:“你知道?”
厲煜城目光一寒,連厲承安都查到了,那想必程文柏應該知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其實是倪裳。
可對方偏偏不提這茬,意圖實在明顯,看來就是有意要挑撥他們。
“我已經警告過了。”
“可是你這個弟弟好像不太聽話。”程文柏眸中滲出寒意。
“我並沒有惹到他,他爲什麼揪着我不放?”倪嘉臉色難看,腦海裏全是厲承安以往捉弄她的模樣。
“你這話什麼意思?”厲煜城轉向她:“他之前也找過你麻煩?”
“那可太多了。”倪嘉舉起手,表情充斥着冷漠與不耐:“有事回去再說,不要再給我惹麻煩,鬆手。”
可能是下班點到了,越來越多的人從後門出來,厲煜城剛鬆手,倪嘉就鑽進車子,還拉上了門。
高鑫眼快上了副駕,厲煜城試圖上車,程文柏先他一步擋在門前。
“怎麼?”厲煜城眼簾微低,周身散發着鋒利的敵意,他需要去問清楚,那些太多分別包括什麼。
等車開走了,程文柏臉上的笑意才徹底消失,他的聲音極冷:“厲總應該有別的地方要去吧?”
“我的家事和你沒關係。”
“你和厲承安確實算家事,我可以讓你先處理,但你和她不存在這種說法了。”
這是赤赤果果而直面的挑釁,厲煜城上前搭着程文柏的肩,很用力的拍了兩記。
“無論什麼說法,”他壓低聲音,嗓音透着股寒夜的陰冷:“怎麼樣都輪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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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柏側頭對他笑笑:“別太自信。”
“五年了,你還覺得自己有機會?”厲煜城提醒他:“她要有那個想法,就不會從瑞士回來。”
“我保證你沒機會。”他又拍了兩下才鑽進車子。
“厲總,去酒店麼?”
“星河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