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季明謙呆坐在沙發上許久，臉色緊繃，有些魂不守舍。
就連葉九涼在喊他，他都沒有回過神來。
“季明謙，你發什麼呆？”
胳膊被拐了下，季明謙回過神來，眼神疑惑地看向她，“怎麼了？”
葉九涼目光狐疑地審視着他，“你想什麼呢，剛剛喊你都沒反應，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剛剛在想點事。”季明謙搖頭。
葉九涼舉起手上的遊戲手柄，邀道，“要不要來一局？”
“你們先玩，我去外面打個電話。”說着，季明謙拿着手機起身，往落地窗那邊走去。
葉九涼看着他的背影，眉梢輕挑，這傢伙怎麼奇奇怪怪的。
“阿九，你在看什麼？”古希諾轉過身，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站在庭院裏的身影闖入她的視野。
“阿謙怎麼突然跑到外面去了？”
“不知道，剛剛心不在焉的，說是要去打個電話。”葉九涼道。
古希諾不假思索地道，“難道是有女朋友了？”
葉九涼失笑，“拉倒吧，季明謙那傢伙要是有女朋友，豬都能上天了。”
聞言，古希諾爆笑，“哈哈哈。”
暮色暗沉，庭院裏的燈都亮了起來。
冷風吹起季明謙額前的碎髮，劍眉下的黑眸染上幾分擔憂。
“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連續打了兩三遍，一直沒打通，季明謙忍不住低咒一聲。
靠。
江亦笙那傢伙做什麼去了，手機還關機，搞什麼鬼。
季明謙不信邪地再次按下那個號碼，好在這次終於通了。
沒響兩聲，電話那頭有人接聽起來了。
淺淺的呼吸聲鑽進耳裏，莫名撫平了他心底的急躁。
不等電話那頭的人說話，季明謙先開口了，“江亦笙，你幹什麼去了，手機怎麼關機了，不知道……”
不知道他會着急的嗎？最後一句話被他咽回肚子裏了。
停頓了下，他兇道，“說話，你怎麼不說話了，啞巴了你？”
電話那頭，江亦笙怔在原地，像是被他給吼懵了。
沉默片刻，他脣角勾起不明顯的弧度。
“你一直說個不停，讓我怎麼說？”溫涼的嗓音，依舊不緊不慢的。
“剛纔在客廳，手機沒電了，我回房間拿充電器。”
冷靜下來，季明謙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己太過激動了。
他輕咳一聲，掩飾着自己那一丟丟的窘迫。
思緒混亂時，有些話就那麼脫口而出了，“你喫晚飯了沒有？”
江亦笙倚着牆壁，歪着頭，“怎麼，你要請我喫飯嗎。”
“你欠頓飯錢麼？”季明謙無語。
每次都讓他請客，他好意思麼。
江亦笙笑聲很輕，自嘲道，“最近比較窮。”
季明謙撇了撇嘴，拉回正題，“你沒事吧？”
“沒事啊，胳膊快好了，整天不是喫就是睡，能有什麼事。”江亦笙眼神微閃，語氣故作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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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笙，你不要給我東拉西扯的，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季明謙踢開地上的石子，面露慍色。
他心思細膩，不可能不知道他究竟想問他什麼，除非他是在故意裝糊塗。
“你說粉絲後援會解散的事嗎？”見躲不開這個話題，江亦笙雲淡風輕地道，“我能有什麼事，就解散了唄，以後也能輕鬆點。”
季明謙劍眉微蹙，這傢伙怎麼每次都是這副無所謂的語氣。
電話裏忽然陷入沉默，就連喘氣聲都變得尷尬。
良久，季明謙悶着聲音問道，“爲什麼？”
解散粉絲後援會，有可能出現集體脫粉，甚至還會讓他受人非議謾罵，他到底在想什麼。
“哪有什麼爲什麼，解散粉絲後援會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喜歡我的粉絲依舊會支持我，不喜歡的話那也無所謂。”江亦笙語氣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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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爲粉絲互踩的事嗎？”季明謙再問。
江亦笙脣角的笑淡去，“也不全是，粉絲後援會解散也有它的好處，你不用擔心，說不定我很快就要隱退，甚至退圈。”
季明謙眸光微黯，“然後呢？”
剛解散粉絲後援會，現在他說要退圈，他到底受什麼刺激了。
“然後到處旅遊啊。”江亦笙嗓音溫潤地道。
旅遊？
季明謙擡手捏了捏眉心，“你真想好了？”
“想好了啊。”江亦笙呵呵輕笑，開玩笑地道，“你不是說過，我去y國的時候，你要給我當導遊嗎？”
“好。”季明謙乾脆地應道。
江亦笙失神了幾秒，脣角浮出燦然的笑，“答應得這麼爽快，我可沒錢給你當酬勞的。”
低低的笑聲落在耳畔，季明謙眉頭舒展，“那就換一杯咖啡，先說好，外面賣的還有濃縮咖啡，我可不喝的。”
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江亦笙勾了勾脣，聲音很輕，“好。”
掛了電話，季明謙心情輕鬆了點。
他收起手機，轉身往回走。
走進飯廳，大家都坐在飯桌前了，就差他一個。
看見他，古希諾不由想起葉九涼剛纔說的話，難得逮到機會調侃他，“阿謙，你是不是揹着我們交女朋友了？”
季明謙拿過酒杯，白了她一眼，“我要是有女朋友，輪得到讓你們在這嘲笑我單身？”
“那你剛剛在給誰打電話？”葉九涼順勢問道。
“江亦笙。”季明謙也沒隱瞞，實誠地道，“他把粉絲後援會給解散了，我就問問情況。”
聞言，葉九涼筷子一頓，目光疑惑地看向厲陌寒，“阿笙出什麼事了嗎？”
厲陌寒夾着涮好的肉放進她的碗裏，不疾不徐地道，“他自己決定的，一點小事，不用擔心。”
“爲什麼要解散粉絲後援會，難道亦笙是有女朋友了嗎？”古希諾單手托腮，隨口一說。
厲陌寒幽幽吐出兩字，“可能。”
季明謙差點嗆到，江亦笙那傢伙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他怎麼不知道？
他穩住聲線，“厲陌寒，你說真的假的？”
“或許是真的。”厲陌寒斜了他一眼，語氣溫吞地道。
“什麼叫或許，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麼叫或許。”季明謙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