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站起身,偷偷瞄了厲陌寒一眼,戰戰兢兢地彙報工作。
冗長的彙報話語一波接着一波,久久迴盪在會議室。
最後一個人彙報完,會議室突然陷入沉默。
年輕男子擡手撫了撫鼻樑上的眼鏡框,小心翼翼地瞟了坐在首位的人,慢慢坐下。
從頭到尾,厲陌寒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越是沉默,坐在一旁的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越是膽戰心驚。
厲陌寒合上文件,隨手往桌上一扔。
“啪——”
衆人心肝跟着發顫,不禁嚥了咽口水。
“開發區還沒動工就先讓利對方五個百分點,後期工作繁冗,還沒有明確的負責人。”厲陌寒往後一靠,攝人心魂的墨眸輕斜他們一眼,寒光乍閃。
“你們的水平只能做出這樣的計劃書嗎?”
又低又冷的聲音猶如寒風過境,凍得人瑟瑟發抖。
本還想着厲陌寒失憶了能好糊弄一點的算盤落空,衆人垂着頭,臉色微白。
厲陌寒站起身,目光深邃地掃了衆人一眼,“明天下午如果沒有新的計劃書出來,人走辭職信留下。”
衆人連忙點頭,“是。”
能擠入mk集團那是多不容易的事,有幾個願意離開,光是薪酬待遇,在外面就少有人能比。
衛北跟着起身,曲起手指敲了下桌面,故意敲打他們,“都給我頭腦放清楚點,mk集團不留沒能力的人,把你們那點小心思給我收起來。”
今天這個會議本就不需要他們家主子出面,過來露個面也是爲了打破某些人的猜測和不該有的小心思。
大家低着頭,聽到衛北後半句話,心更慌了。
待厲陌寒和衛北走遠了,衆人這纔算是鬆了口氣。
“看來總裁根本就沒失憶,還是像以前一樣可怕得要死。”
“就是,他一看我,我感覺都快透不過氣了。”
好險好險,感覺在閻王爺面前走了一圈。
……
沒到晚上,vi俱樂部門前冷清。
包廂裏,葉九涼端坐在桌前,桌上擺滿了雕刻的工具。
擺在她面前的玄鐵表面已經雕了一小部分。
她扔下手裏的小匕首,活絡着痠痛的手腕。
這破東西還真難雕。
費神還費勁。
“叩叩——”
兩聲敲門聲過後停止。
“進。”
門沒落鎖,輕擰門把便推開了。
腳聲不像是薛武的,葉九涼擡頭,望進男人淬笑的墨眸,她勾脣一笑。
“你怎麼來了?”
厲陌寒走到桌前,低眸掃了眼桌上的東西,薄脣輕勾,“一早上都在忙這個?”
葉九涼嗯了聲,繞過桌子走到他身旁。
“公司沒事了?”
厲陌寒端睨了眼玄鐵,輕點了下頭。
“那下午在這陪我?”葉九涼擡手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彷彿已經成了習慣。
厲陌寒失笑,“有好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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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知道有好處了,小樣。
葉九涼調侃道,“厲陌寒,你這樣我真的會懷疑你已經恢復記憶了。”
“怎麼說?”
“因爲你以前也是這麼腹黑,動不動就向我要好處。”她控訴道。
厲陌寒
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你給我什麼好處了?”
“想套我的話?”葉九涼看破他的心思,輕哼道,“就不告訴你,你自己想。”
厲陌寒伸手輕颳了她的鼻尖,“能不能別這麼聰明?”
“不能,怕你騙了。”葉九涼腦袋擱置在他肩膀上,笑得眉眼彎起。
厲陌寒面露無奈,“到底是誰騙誰?”
“當然是你騙我了,爺這張臉看着就無辜。”
厲陌寒佯裝認真地打量着她的臉,“哪無辜了,我怎麼看不出來。”
“行,你晚上睡沙發。”葉九涼從他身上跳下來,雙腳站穩。
“爺不伺候了。”
剛走出一步,男人的鐵臂黏了上來,牢牢箍在她腰間。
低沉的聲音貼着她的耳邊響起,“到底是誰伺候誰,嗯?”
葉九涼脣角壓着笑,勉強承認,“爺伺候你。”
厲陌寒危險地眯起眸子,手臂一提,把人困在懷裏。
“看來昨晚是我伺候得不夠,要不現在繼續?”
葉九涼咧嘴一笑,伸手推搡着他的肩膀,“別別,我餓了,爺請你喫飯。”
“那誰伺候誰?”厲陌寒執拗地追問。
葉九涼哭笑不得,“你伺候我,行了吧?”
真的是服了他了。
厲陌寒鬆開手,伸手撫着她微亂的頭髮,“想喫什麼?”
“去江月食居喫吧,我還約了阿謙。”
厲陌寒皺眉,語氣毫不掩飾嫌棄,“約他做什麼?”
葉九涼指了下桌上的玄鐵,“設計圖是他畫的,有些細節要問他。”
說着,她輕捏了下他的下顎,“你怎麼那麼嫌棄他?”
這份嫌棄還是從以前到現在都一樣。
厲陌寒偏開頭,“嫌棄他要什麼理由。”
葉九涼忍笑,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走吧,我的厲五爺。”
……
抵達江月食居時,葉九涼還遇到兩個熟人。
“阿笙,你們兩怎麼也過來這邊喫飯了?”葉九涼看着江月食從封熠的車下來,走上前去。
封熠關上車門,擡眸看向他們,“肚子餓了過來找東西喫唄,你們兩口子怎麼也在這?”
葉九涼道,“一樣。”
“那就一起吧。”封熠提議道,“人多熱鬧。”
葉九涼打趣道,“你請客?”
“都是mk集團的總裁了,還這麼小氣。”封熠翻了個白眼,不客氣地吐槽道。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走了進去,徑直去到專屬的包廂。
點菜時,封熠聽到五副碗筷,目光移開菜單,疑惑地看向葉九涼,“還有誰要來嗎?”
“阿謙晚點到。”葉九涼道。
江亦笙眼神微閃,心不在焉地菜單上的內容。
“阿笙,你看好了沒有?”看着江亦笙久久不點菜,封熠問道。
江亦笙合上菜單放在一旁,淡笑道,“我隨便,你們點就好。”
封熠皺了皺眉,詢問道,“阿笙,聽溫讓說你今天早上開會的時候都心不在焉的,你怎麼了?”
剛剛在車上的也是這樣,他說了一堆,他半天都沒個反應。
“沒什麼,昨天酒喝多了,腦袋還有點昏。”江亦笙尋了理由,淡定扯謊道。
聞言,封熠嘴角輕抽。
一杯酒能暈這麼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