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他可憐的模樣,如果被公司裡的下屬們看到,所有的人都會嘴裡像是塞個鴨蛋吧。想到這裡,童大小姐第一次在公共場合笑的刹那芳華。
手機的屏幕黑了又白,主人那鑲嵌著水鑽的指甲如同鋼刀一樣,在屏幕上滑來滑去。泄憤了一會,手機的主人才停下了手,調整了一下面上的表情,才沿著純白色的走廊來到一間病房門口。
“伯母,我又來看你來了。”門口言笑晏晏的女子,抬了抬手裡拎著的東西,那鑲嵌著水鑽的手指甲在陽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輝。
“哎呀,倩蓮,快點進來。今天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啊!”張巧慧之所以能呆在這死氣沉沉的醫院裡這麽久,就是因為她宋倩蓮。
將手裡買來的水果放在牀頭,宋倩蓮端端正正的坐好之後,才說道:“是這樣的,歡顏已經出院了,而且今天她和逸塵都去了公司,我想著早一點來看看伯母,所以就翹班了。”說完,還孩子氣的吐了吐舌頭。
“好孩子,要伯母說你翹班翹的對,放心吧,塵兒絕對不會克扣你的工資,要是他敢對你不好,告訴伯母,我一定會打他的屁股。”聽了她的俏皮話,張巧慧立刻笑了起來,那眼睛裡笑到蓄滿了滿意的淚水。
雖然不止一次聽過張巧慧這麽說,宋倩蓮還是每每笑的止不住。“啊!這我可不敢,我還怕伯母舍不得呢。”
“這有什麽舍不得的。倩蓮啊,說實話伯母很喜歡你,唉,可惜啊!”搖了搖頭,張巧慧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宋倩蓮可不只是長了張漂亮的臉蛋,立刻開口接道:“伯母,您快別這樣,今天天氣不錯,不如我們出去走一走吧。”
“哎,好,每天躺在這裡骨頭都快要生鏽了。要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才不會躺在這裡等死呢。”年齡大一點的人就會下意識的對生病恐懼,生怕醫生會突然說一句,沒救了。
雖然張巧慧還沒有老到那種程度,卻也足夠她對長在自己身上,這種不知惡性還是良性的東西恐懼。
“伯母!什麽死不死的。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一邊扶著張巧慧沿著走廊往屋外走去,一邊用責怪的語氣說道。
張巧慧沒有再說什麽,看著身旁的宋倩蓮一臉的欣慰,同時又帶著深深的惋惜。
兩人來到涼亭裡坐了下來,說是涼亭,只不過頭頂的並不是磚瓦建築,而是攀岩的紫藤,爬上了支架將大部分的陽光擋住。
“倩蓮啊!不是伯母多嘴,像你這麽好的女孩子,還是要趕快找一個好男人,安頓下來,別飄著了。”張巧慧好似已經把宋倩蓮當成了自己的女兒,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因為宋倩蓮經常來看她,張巧慧又喜歡和她聊天,往往是一聊就聊很久,自然是把她的事情打聽的一清二楚,知道宋倩蓮現在身邊還沒有個男人。
當然張巧慧不知道的是,面前的這個女人早已經和自己的兒子苟合在了一起,畢竟在她心裡在不怎麽承認童歡顏,也依舊沒有辦法無視她。
“伯母,倩蓮明白,看著逸塵和歡顏就要結婚了,我也很想找個人嫁了,然後給他生兩個白白胖胖的小孩子。”一邊說著,宋倩蓮已經想到以後,她和楚逸塵相擁,看著自家孩子快樂的跑了跑去的場景。
“是啊!我要是現在就能抱上我的大孫子,別說童歡顏不會做飯,就算她什麽都不會做,我也認了。”原本楚逸塵和童歡顏的婚事,張巧慧就很不樂意。
但是就因為她這突如其來的得病了,想著快些讓兒子成家,她才退而求其次,讓兩人盡快的完婚,也是生怕萬一這病好不了,也看著自家兒子結婚了,說不得臨死之前還能抱上孫子。
宋倩蓮心中一亮,果然啊!為了所謂的大孫子,張巧慧這才勉強接受童歡顏。不過就是不知道張巧慧如果知道自己已經懷了她兒子的孩子,會怎樣呢?
她並沒有趁機說出這件事,因為她覺得時機還沒有成熟,多試探一些張巧慧的心裡話這才是她此次來的目的。
“伯母這麽喜歡孩子,可要讓歡顏多生兩個。”其實她更想說的是,可要讓我多生兩個給您。
“你啊!要是誰有那福氣娶了你,我看倒是可以多生兩個。可惜啊,我們家逸塵已經有了小童,否則的話……”對於宋倩蓮的為人處世和待人接物都讓她極為喜歡,更不要說宋倩蓮的愛屋及烏。
張巧慧看的出來她對她的好都是出自真心的,盡管剛開始有些奇怪,卻怎麽也阻擋不了她對她的喜歡,真有種衝動想要她做自己的兒媳婦。但是正如她自己所說,兒子已經要和童歡顏結婚是不爭的事實。
然而張巧慧不知道此時的宋倩蓮內心已經起了軒然大dà波,她的話更像是一個推動器,也讓宋倩蓮更是有了信心奪回楚逸塵。
“伯母,世界之大,並不一定沒有那個如果的。”宋倩蓮紅唇輕啟,像是一個未卜先知的巫女,說出的話也讓張巧慧的心跟著悸動了一下。
不一定沒有那個如果,是什麽意思,難道童歡顏和兒子的婚典上還能換個人不成!張巧慧想到這裡,又隨即搖了搖頭。
且不說兩家都已經說好了結婚日期,婚宴、婚房也準備好了,婚紗照都已經包裹好送到婚房去了,就連兩家彼此的親朋好友都已經通知到位了,還有可能會換新娘嗎?
令張巧慧更想不到的是,結婚那一日果然依她所想換了新娘子,更讓她心裡沸騰著的是自己很快就要抱上心愛的大孫子了,這且略表不提。兩個女人坐在微風拂過的花亭下,各自看著遠處未知的地方,想著自己的事情。
童歡顏站在楚逸塵辦公室的門口等著他,之所以沒有進去,是因為知道剛剛離開了一個客戶,想來裡面一定是煙霧漫天。
她一直不喜歡別人抽煙,但是自己不是法律,管不了,然而楚逸塵卻是知道,所以在她面前或者去她家裡,他向來對煙從來不沾。
今天楚逸塵帶她出去吃飯,見他高興,所以她也就多吃了一些,可是一下午她的胃裡都很不舒服。就是現在站的這麽遠,那淡淡的煙味還是飄到了她的鼻子裡。
“呃……”再也忍不住那從心底翻上來的想要嘔吐的感覺,童歡顏立刻跑到公共的洗漱區,趴在洗漱台上不斷的乾嘔。
“歡顏!你沒事吧,怎麽了。”楚逸塵剛送走了客戶,讓童歡顏在外面等他收拾東西,結果出來的時候就見她神情痛苦的跑到了這裡。
“沒……呃,沒事!”順了幾口氣,才將那酸意壓了下去。下意識的捂住胃部的地方,卻沒有感覺到那裡有疼痛的感覺。
“怎麽會沒事!吐的這麽厲害,先別回家了,我帶你去看醫生。”楚逸塵說罷就要帶她離開,手上的力道卻被人拉住了。那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如果不是嘴裡還有那酸酸的感覺,她一定以為是因為這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而產生錯覺。
原本半年的準備時間,現在卻被急劇的縮短到了半個月的時間,就算是鐵人都受不了。而且上次的淋雨事件,她在醫院裡待的時間,休息的時間也就那麽一天一i夜,還有結婚的繁瑣更是讓她難以想象。
就連今天晚上的吃飯,也是童媽實在見不得兩人公司跑,婚房跑,醫院跑的疲累樣。
“好了,逸塵,別擔心,我沒事的。大概是中午吃的太多了,消化不u良,所以才會這麽難受。”童歡顏本不是嬌嬌女,盡管半路上因為楚逸塵的關系,從警官學校退學,但是她的體能最起碼還沒有落下。
但是社會就是這樣,你要去適應它,而不可能讓它來適應你。結果除了這可憐的體能,她的胃也被這適應社會的結果給毒害到時不時的就會抽風。
“真的是這樣嘛!”楚逸塵好看的眉毛糾結的像是童歡顏臉上的酒窩一樣,一臉的擔憂。
被他的堅持問的有些哭笑不得,童歡顏很肯定的點頭,以示自己沒有問題,她都已經做好了楚逸塵再問,她就直接拖人走的準備了。
還好,楚逸塵沒有再問什麽,而是直接以一句“到家之後,我看著你吃飯”話,結束了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嘔吐事件。
黑色如幻酒吧。
一如它的名字,本就燈光昏暗的酒吧,再加上那裝飾時主人刻意使用的黑色壁紙,像是吸收了所有的光芒一樣,將光芒緊緊的鎖定在幾盞昏暗的燈光下。如果說能看得到的,怕也就只是那些穿著亮亮的閃光服飾的服務生了。
其實主人並沒有想要將氣氛營造的如同拍攝鬼片現場一樣,而是因為他純粹的喜歡這種顏色。
為了防止有人會因為第一次來不了解這裡的地勢結構,所以每一張桌子上都鑲嵌了熒光燈,客人如果不想讓自己的臉暴露出來,只要靠在沙發上就可以了。
但是也是因為這樣的燈光,才能將那桌子上放著的酒閃現出五彩斑斕的顏色,一如這迷夢美幻的地方,可以沉澱世間一切的不快。
一張靠近角落的桌子,桌子上放置著一杯清透的液體,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就看不到那裡面如同渺渺水煙般的淡藍色液體,像是一個體態美麗的女子,在起舞一般。
當然,如果你再漫不經心一點,就根本不會發現那裡坐著一個人,別的桌子上還能隱隱的看到主人的輪廓,間或者談笑的輕言慢語,但是這張桌子上沒有,甚至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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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就算死在這裡都沒有人會知道好不好,從你身邊經過那麽多次,你就不能吭一聲嘛?”如果說想要在黑暗裡不被發覺,那就穿灰色。但是來人顯然是鶴立雞群的角色,那一身白,差點讓人以為來人是個光頭。不過就算是光頭,也是長了一張帥氣臉龐的光頭。
“這是你的酒吧!”語氣平平,失了抑揚頓挫的性i感,會讓人覺得白瞎了那極好聽的聲音。
不過聲音怎麽樣沒有人追究,那語氣裡的潛台詞卻像是咬了白衣人一口,你開的酒吧,找個人還要從別人身邊經過十多次,丟人也是丟你自己的,叫你的話不代表要我和你一起丟臉嗎?
白衣人顯然也料到他會這麽說,跨下臉坐了下來,同時心裡還在恨恨的想,這麽暗的地方,踩到腳也是正常的吧。但是讓他失望的是,掃遍了他發出聲音的地方,他都沒有找到那人的腳在哪裡。
“唔,說吧,到底又火急火燎的找我幹嘛!”白衣人老神在在的衝著服務生打了個響指,衝著一個模糊的方位問道。
那隱藏在黑暗中的人沒有說話,就連呼吸聲也彷彿被收起來了一樣,如果不是有個模糊的感覺,白衣人一定會一巴掌甩過去,試探一下那人是不是還在面前。
“喲,藍色精靈!怎麽了,你顧大少爺不是從來只喝咖啡嘛!什麽時候竟然用這種烈酒來麻醉自己,是不是想一會找個妞發泄一下。”喝了一口服務生送來的雞尾酒,白衣人笑嘻嘻的說道。
本沒有任何動作的人,聽了他的話,終於動了一下,然後睜開眼睛,那雙眼型好看的讓人嫉妒,更不要說那睜開眼睛後裡面散落的璀璨的光芒,好似瞬間將這裡的光芒全都吸進了眼睛。
修長的手指穿過那鑲嵌在桌子上的熒光燈,將桌子上的酒杯端在手裡,喝了一口之後,那白衣人口中的顧大少爺終於開口了,“秦立!”
“哎哎哎,別這麽叫,你每一次這麽叫我,我都知道你來找我絕對沒有好事,不過!”又喝了一口酒才說道:“算了,欠你的,說吧什麽事情。”
“只是想找你談一談,至於這麽緊張嗎?還是你做了什麽虧心的事。”許是因為這個信得過的好友在身邊,那人終於將自己的臉稍稍挪到能讓人看到的一點的地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