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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庭深到公司沒多久,就接到了肖楚的電話。
葉澤把他給涼絮兒請的護工辭退用了葉家請的,還有其他涼絮兒一切需要照顧的方面,他沒想到的,事無巨細都安排好了。
厲庭深跨進電梯,挺拔冷峻的身軀在電梯裡站定。
他掛斷電話,翻出了葉清秋的電話。
——關機。
他蹙眉,又打電話到了公寓。
趙媽接的電話,「小太太啊,她中午出去還沒回來。」
「嗯。」厲庭深不動聲色地應了一聲。
趙媽趁機又問道:「先生,今晚您跟小太太是不是要在家裡吃晚餐啊,有什麼想吃的嗎?你們最近好像在家用晚餐的機會很少……」
厲庭深沉默了一會兒,「在家吃,做一些她愛吃的。」
「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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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近兩年熱度迅猛的媒體。
採訪的無一不是娛樂圈中舉足輕重的大咖。
手筆也的確不吝嗇。
採訪棚一進去就是滿滿的高級質感,燈光,話筒音效也都沒有問題。
先踩了踩點,之後就是去化妝間,化妝間裡備著茶水點心,暖氣也足夠。
宋暮遲開始卸妝又上妝,葉清秋就在旁邊看著。
她其實有些好奇男人化妝最後會是什麼樣子,不過看到最後,似乎跟平常沒什麼區別。
頂多不過是多了一層粉底液,簡單修飾了一下眉目,再定個妝。
無趣。
她還想著領略一下堪比整容的化妝技術。
應該是沒有認出來葉清秋,化妝間的幾個人一直以為她是宋暮遲帶過來的助理。
可是看那姿態,簡直比宋暮遲本人還大牌,搞得他們都不大好意思指使她幹些什麼。
實際上宋暮遲的助理到現在都還在跟工作人員商量校對採訪的問題。
「你的採訪要花多長時間?」
宋暮遲微微掀起眼皮,透過鏡子看著她。
「大概一個小時左右。」
葉清秋挑眉,「是讓你從出生開始到現在都事無巨細地講一遍嗎?」
「倒也不至於。」
葉清秋深吸了一口氣,「……不好玩兒。」
宋暮遲,「委屈你了,結束後請你吃飯賠罪。」
「不是最好吃的也不行。」
眾人無語,不好玩兒是誰的錯嗎?
宋真是一個肯說,一個更敢說。
宋暮遲採訪的時候,葉清秋坐在旁邊鏡頭之外的沙發上。
宋暮遲的姿態很放鬆,跟平常下的他沒什麼兩樣。
說話井然有序,沒有任何槽點和漏洞,整個人完美的無懈可擊。
主持人自然想得到更多的信息,一旁的葉清秋一早就被注意到了。
給宋暮遲化妝的兩個化妝師一直在八卦,現在整個負責宋暮遲採訪的團隊幾乎惡都很好奇她。
從一開始來,到現在,幾乎形影不離的兩個人。
宋暮遲的助理一直站在葉清秋身邊,心驚膽戰地一有機會就解釋兩個人只是朋友。
尤其是最後主持人的視線頻頻往葉清秋身上瞟,她更是恨不得用身體把葉清秋擋的嚴嚴實實。
娛樂圈這圈子,看到一道光,就是一聲雷。
即使宋暮遲跟葉小姐清清白白,被人帶波節奏也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他們計劃中可沒有想過宋暮遲有戀情這種事情。
幸好最後主持人沒有說什麼,而是在最後出了鏡頭跟助理問了一句葉清秋是誰。
助理很誠懇的說是宋暮遲的朋友。
冬天日短夜長,採訪完出去,外面天色已經暗了。
門口有宋暮遲的粉絲舉著應援牌守著,看到他出來,馬上激動地尖叫起來。
宋暮遲跟他們笑著招手打招呼。
不過有粉絲看到宋暮遲身邊陌生的女人時,有些不淡定了。
「暮遲哥,她是誰?」
「是新助理嗎?」
助理和這邊的工作人員馬上護著兩個人上了車,混亂中解釋說他們只是朋友。
可「朋友」兩個字放到現在太敷衍,又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有的粉絲們當場就哭了起來。
葉清秋坦然地坐在宋暮遲的保姆車裡,看著外面亂鬨哄的場面,好整以暇。
「真是大場面。」
宋暮遲苦笑一聲,「你是在諷刺我嗎?」
我請求挑眉,「為什麼是諷刺?外面那麼多人,都喜歡你,愛你,你覺得他們可笑嗎?」
宋暮遲搖搖頭,「不可笑。但有些喜歡或者愛,會讓人窒息的。」
葉清秋眯了眯眼睛,「怎麼說?」
「你覺得,如果我今天宣布有女朋友,他們會怎樣?」
葉清秋想了想,「今天在婚紗店,那位粉絲說希望你幸福。」
「她說的是大多數。有那麼一部分,他們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否則就毀掉,他們現在對我有多喜歡多瘋狂,到時候回踩我,罵我黑我的人就有多瘋狂。」
葉清秋知道,會有這種人存在。
「那的確挺窒息的。」
宋暮遲看不懂此刻的葉清秋到底在想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想對這個話題完全沒有興趣。
將視線從外面收回,「把你的車鑰匙給助理,過一會兒還你。」
葉清秋依言給了。
宋暮遲定的餐廳是最新開的一家主題餐廳,主營世界各地影視劇漫中出現的餐點。
葉清秋挺有興趣的。
她看過的電影不算少,以前的確對裡面一些餐點有很大的興趣。
她甚至還無聊到為了裡面一頓午餐,專門飛去巴黎點了同款吃。
*
厲庭深回到公寓,剛進門,趙媽就笑著圍著圍裙從廚房迎了出來。
看到厲庭深自己一個人在玄關換鞋,她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視線朝著門口看了看。
「先生回來了。」
「嗯。她呢?」
趙媽的手在圍裙上蹭了蹭,「小太太還沒回來……」
她以為兩個人會一起回來。
厲庭深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線,下頜緊繃著拿出手機繼續撥葉清秋的電話。
關機。
一個下午都在關機。
他轉而又給肖楚打了電話。
今早葉清秋因為肖楚和肖胥的事情跟他鬧過,她既然看中肖楚的工作能力,那麼就是肖楚。
「查一查她現在在哪裡?」
肖楚稍微頓了一下,「是葉小姐嗎?她現在應該在華錦區最新開的影視主題餐廳。」
這樣乾脆的回答,讓厲庭深反頓了一下,一時間沒馬上說話。
肖楚大概猜的到厲庭深此刻的心情,繼續道:「網上有些關於葉小姐的事情,您看看就知道了……」
網上。
厲庭深打開網頁,宋暮遲和葉清秋的新聞鋪天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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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兩人一起用午餐,到一起去婚紗店,再陪著宋暮遲錄採訪,結束後又一起進入餐廳。
起因是兩個人錄完採訪一起出現在粉絲面前,導火索是宋暮遲和一個粉絲在婚紗店的婚紗照。
沒有人提到照片或是視頻上的人是葉清秋,但是認識葉清秋的人一眼便能準確無誤地認出來。
厲庭深狹長的眸子此刻冷的駭人。
趙媽站在一旁打了個冷顫。
厲庭深將手機收起,看了一眼旁邊剛剛換下來的鞋子,卻是轉身走進了客廳。
「趙媽,你先回去。」
厲庭深神情平淡地接了一杯水,淡淡吩咐。
「可是還有幾個菜沒做……」
「我來。」
趙媽沒敢繼續多待,摘了圍裙,拿了包就走了。
喝完水,將水杯放下,厲庭深走進廚房,菜都備好了,就只剩下炒,一旁的爐灶上還煲著湯。
*
葉清秋點的套餐配有紅酒,宋暮遲沒喝,只是在頻繁看時間。
「跟我一起吃飯很難熬嗎?這麼數分讀秒的。」
宋暮遲喝了一口水,「我只是擔心再晚一點,難受的是你。」
葉清秋眨了眨眼,「……哦,我作業好像沒寫完。」
宋暮遲:「……」
宋暮遲收到幾條信息,助理和經紀人的都有。
他上了熱門。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跟眼前這個女人有關。
經紀人跟他確認感情問題,得到只是朋友的答案就讓讓他不要再管這件事。
宋暮遲也沒有當回事。
葉清秋喝了酒自然不能再開車。
吃完飯,宋暮遲把圍巾遞給了葉清秋。
「圍上,一會兒要用到,你露臉會很麻煩。」
葉清秋不明所以,但聽到「麻煩」兩個字便接了過來。
餐廳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記者和粉絲。
兩個人出去的時候,宋暮遲把葉清秋護在了身後。
粉絲哭喊,記者逼問。
她是誰?
宋暮遲是不是戀愛了?
葉清秋圍著圍巾,帶著口罩,包裹的很嚴密。
助理在旁邊解釋,根本沒有作用。
最後還是宋暮遲停下,手臂將葉清秋護在身後,筆挺地站在那裡,神情平靜,眉眼寡淡,但對於一個平日裡隨和溫雋的人來說,已經足夠彰顯不悅。
「我如果戀愛,不會選擇隱瞞,對我未來的她,對我自己,對我們之間的感情,都是一種尊重。她只是我的朋友,至於是誰你們也無需知道。」
粉絲們不再激動,恢復理智,還幫著應付依依不饒的記者。
宋暮遲拉著葉清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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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厲庭深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視線穿過漆黑的夜空,落在緩緩駛進公寓樓下的熟悉的車子。
儘管所在樓層偏高,但是葉清秋那一點身影他還是一眼就認得準。
距離太遠,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跟那個從駕駛位上下來給她打開車門的男人說了什麼。
然後抬手將脖子上的圍巾繞了下來,遞給了對面那個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
隨後又說了什麼,葉清秋轉身朝著公寓樓走去。
宋暮遲目送著葉清秋離開,看了一眼手裡的圍巾,然後套在了脖子上。
厲庭深的眸子瞬間眯了起來,插在衣兜裡的雙手緊握,下頜線緊繃著轉身離開了窗邊。
葉清秋輸入密碼打開房門,客廳裡的燈開到了最亮,也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背對著她坐著的那抹暗色的身影。
她沒率先開口說話,將車鑰匙放到了櫃子上,脫掉外套,又低頭換鞋。
之後走進客廳,厲庭深已經站起了身,淡淡看著她。
葉清秋掃了他一眼,將因為靜電而變得雜亂的頭髮攏了攏。
「你今天這麼早回來嗎?」
「平日這個時候我也已經回來了。」
葉清秋扯唇笑了笑,「哦」了一聲,雙手攏著頭髮,一邊扎一邊低頭往臥室走。
「外邊也可以洗手。」
從進門到現在,除了剛剛她看到他掃了他一眼,那雙眼睛就從來沒有再他的身上多停留一秒。
厲庭深刻意維持的雲淡風輕正在被心底蒸騰而上的怒火一點點覆蓋,聲音變得緊繃又冷沉。
葉清秋自然也感覺到了,「我進屋洗澡。」
厲庭深徑自平淡道:「吃完飯再洗。」
「我已經吃過了。你沒吃嗎?那你趕緊吃。」
她說著,態度尋常的不能再尋常,人也繼續往臥室走。
然而剛走幾步,她人突然被摁在臥室門口的牆上。
力道談不上大,但她還是感到肩膀一陣疼痛,疼的她蹙眉。
「你幹什麼?」
葉清秋倒吸了一口涼氣,帶著怒氣的聲音幾乎是低吼出來的。
厲庭深單手握著她盈盈一握的腰,一張冷峻的臉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緊繃的聲音帶著隱忍暗啞,握著她腰的手也更用了幾分力道。
「又喝酒了?」
「喝了。」葉清秋沒想著隱瞞,況且也隱瞞不住。「能放開我嗎?我很累,想早點休息。」
厲庭深緩緩湊近她,鼻尖蹭著她的臉頰,壓彎了身子埋在她的脖頸。
「做了你愛吃的菜,陪我吃晚餐。」
葉清秋被他蹭的有些頭皮發麻,但是這句話卻又像是一盆冰水瞬間從頭頂澆下。
她伸手推開他,「既然聞得到我喝了酒,那應該知道我剛剛說已經吃過了不是只是說說。你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殘廢,應該還不至於到必須有人陪著吃你才會吃的地步。」
厲庭深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對待過。
空氣裡那根緊繃的弦突然之間崩裂。
他猛然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拉進臥室,推倒在牀上。
在葉清秋晃神中,俯身而下,伸手摁住了她要掙紮起來的肩膀。
臉上的冷和怒再沒了任何掩飾和隱忍。
「你要打算跟我鬧到什麼時候,嗯?」
他逼近她,冷冽的氣息裹挾著憤怒讓人膽寒。
「從車禍住院一直到現在,你一副不冷不熱,得過且過的態度到底想跟我表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