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暮的瞳孔逐漸放大,濃鬱的眸子微微顫著,可即使這樣也根本無法分辨現在的靳朝到底在演戲還是跟她說真的,他眼裡像有鉤子,溢出一抹心神俱當的神采,讓薑暮的胸腔也跟著微蕩,相比而言,她的演技略顯拙劣,根本不敢對他有任何觸碰,只是把雙手伸過去放進他的外套裡,還不敢貼著他的腰,基本懸空著。
靳朝低眸淺笑,直接收緊外套將她圈進懷中,薑暮的身體猝不及防跌進他溫熱的胸口,被他的外套包裹著,暖和的溫度和熟悉的安全感瞬間將她淹沒。
第一天來銅崗看見靳朝站在路邊上看著她的時候什麽感受?也曾想過像這樣和他來個久違的擁抱,可那時候她已經發現,現在的靳朝已經不是過去的哥哥了,他不再會主動捏她臉,冷的時候幫她捂手,沒事抱著她轉圈。
這一個擁抱遲了整整五個多月,薑暮的手漸漸抬了起來穿過他的腰緊緊環住他,眼圈發酸。
靳朝對著旁邊人說道:“我對象怕冷,先帶她回去了。”
其他人說著是挺冷的,都散吧,薑暮的神情僵住,她不知道靳朝把她拽過來是不是只為了找個借口離開?
她從他懷中抬起頭看他,靳朝垂眸,難辨真假的柔情捏碎在眼眸中對她笑道:“沒抱夠回家慢慢抱。”
旁邊的男人說道:“行了,你們趕緊回去辦事吧。”
靳朝抬起頭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表情和那人笑罵了一句,薑暮松了手倉皇失措地轉過身去,靳朝摟著她的肩帶著她往車子那走,可是一離開人群靳朝就松開了她,大家都陸續上了車,一轉眼的功夫所有車子都開走了,靳朝的手機還在薑暮口袋,一上車手機就震了下,她將手機拿出來看見剛才那個群解散了。
薑暮把手機還給靳朝,余光看去,他臉上哪裡還有那些柔情和風流氣,早已恢復往日的平淡和冷漠。
所有人都被他那副樣子騙了,只有她明知道是假的,某一刻還是沉溺在他滾燙的眼眸中,薑暮把目光移向窗外,整個人異常沉默。
靳朝不時瞧上她一眼,薑暮的表情很緊繃,雙手死死握著安全帶,明明車速開得不快,可她還是很僵硬的樣子,滿臉愁容。
大約開了十多分鍾,靳朝將車子拐上一個荒郊野嶺的小山坡,一直開到了山坡盡頭才緩緩停了下來。
前方是看不到底斷崖,頭頂是漫天的星空,四周沒有一點光亮,在薑暮從小長到大的城市似乎很難找到這麽一處安靜得仿若真空的地方。
靳朝打開門下了車,從車後繞到她的車門邊,車子沒有熄火,暖氣還在開著,靳朝敲了敲車窗,薑暮把窗戶落了下來,他的身體替她擋去了窗外的冷風,點燃了一根煙,深吸一口抬起頭將煙霧吹散消融在夜空中,對她說:“打開信封看看吧。”
薑暮把一直攥在手中的信封撕開,裡面是一張張百元鈔票,她垂著眸,緊緊捏著那疊錢。
靳朝叼著煙望著蒼茫的黑夜:“這就是你想知道的。”
薑暮的身體湧現出寒意:“為了錢。”
“不然呢?還能為了什麽。”
薑暮後怕道:“剛才那個人撞了車。”
“死不了。”靳朝的語氣冷淡甚至稀松平常。
薑暮抬起眸難以置信地看向他的背影:“什麽叫死不了?是我讓你繞一圈拐進二道的,我想你甩開他,沒想讓他撞車,萬一他有什麽事會查到我們頭上來的。”
靳朝將煙拿到手上,半垂著眸:“全國每天那麽多車禍,都怪附近的車?”
“可是,你們這是,這是非法飆車啊,萬一有人報警怎麽辦?”
“能怎麽辦,誰知道我們在場?”
“其他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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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朝嗤笑了一聲:“順便把自己供出去?”
“如果有路人看見呢?”
“我不認識那群人,這條路還能不給我走了?”
“群裡那個定位,群……”
群解散了,全員禁言,沒有留下任何聊天記錄,交易是現金,無法追查,附近是未開發的地段,連監控都沒有。
薑暮突然感覺一股涼意從腳蔓延至胸口,她將信封狠狠甩在座位上,拉開車門下了車一把狠狠甩上門盯著他:“即使做得再隱蔽又怎麽樣?萬一出了事呢?為了錢難道還要把命搭進去了?今天是他,明天是你呢?錢就那麽重要嗎?為什麽要過著這種命懸劍上的生活?”
靳朝的眉骨投下一片陰影讓他的眼窩深邃得像無法探索的星海,他的聲音仿若從山谷裡傳來,帶著渾厚的壓抑重複低喃著:“命懸劍上的生活。”
他的唇邊突然劃過一絲諷刺的笑意:“那你覺得我應該過什麽樣的生活?”
冷風吹起薑暮的短發,她轉身走向崖邊,看著無際的黑暗,回答他:“不知道,起碼不是這樣的,不能安安穩穩嗎?”
“既然不知道,那我來告訴你。”靳朝將煙扔在泥土地裡,厚厚的鞋底碾了上去,直至將煙頭徹底踩入地底再也掙扎不上來。
“我和靳強剛來銅崗沒地方住,租了個地下室,沒有窗戶沒有光,白天當晚上,只要下大雨屋子能淹到腿,作業書包牀墊全泡在水裡,還有老鼠屍體漂在水上,只能把桌子拚一拚睡覺,第二天再把積水一盆一盆往外潑。
他聽人說可以介紹他去做土石方,要交介紹費,把身上的錢都交了出去,那個人電話直接成了空號,我們連地下室都沒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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