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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宵夜,同事們陸續下班了,薑鳶還在整理文件,池嚴的女朋友何冪突然走到她面前,“你就是薑鳶吧?”
薑鳶一頓,她覺得自己的心冷得打哆嗦,但她還是要面帶微笑地面對對方,“啊,是啊,我是薑鳶。”
“謝謝你啊,我都聽阿嚴說了,多虧了你送他去醫院照顧他,真是麻煩你了呢。”
薑鳶下意識地透過玻璃牆看了那邊辦公室裡面正在打電話的池嚴一眼,她不知道池嚴是怎麽跟何冪說那幾天她去醫院照顧他的,何冪的話好像是在感激她,但似乎更像是在宣示主權。
她也的確是喜歡池嚴。
可她不知道池嚴有女朋友,在醫院的時候池嚴拉著她的手說,薑鳶,謝謝你,你對我真好……
雖然沒有說什麽明確表示喜歡的話,但他當時的眼神和動作難道真的僅僅是感激和感動?是她會錯了意?她還在這邊甜蜜地猜測他的心思,滿懷期待有一天能跟他成雙成對,怎麽就突然冒出一個女朋友來?
是她、她一廂情願?
她很亂。
為什麽池嚴明明有女朋友,卻跟她璦昧?
現在這種狀況,她跟池嚴說有什麽,確實沒什麽實質性的關系;說沒什麽,又被人看出了企圖心,真的很尷尬。
尷尬得她又羞又怒。
“同事,同事之間,照顧一下是應該的。”她狼狽地、磕巴地回對方。
“還是得好好謝謝你。”何冪道,“剛才我看你東西吃得很少,待會池嚴帶我去你們這邊有名的甜品店吃東西,不如你也一起去吧?”
“我就不去了,我不餓,謝謝。”薑鳶道。
何冪也沒勉強她,笑說:“那下次有機會再約。”
“嗯。”
她快速地整理好就下班了,她走的時候池嚴還在那邊打電話。
出公司門往地鐵站走,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麽,跟著人群上了反方向的車,等她回過神來,已經過了三個站了,她著急忙慌地下車,卻剛好錯過末班車,工作人員告訴她:“姑娘,已經是最後一趟車了,你上去打車回去吧,這麽晚了。”
薑鳶出了地鐵站,去馬路牙子上攔車,運氣還可以很快攔了一輛車。
回到她的小公寓,薑鳶坐在沙發上愣神。
剛才只顧著尷尬,現在她一個人,孤獨和傷痛鋪天蓋地而來。
心臟悶疼悶疼的。
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她到底算什麽呢?
夜深人靜,她又累又乏,決定先什麽都不想了。
就當醫院那幾天是自己想多了,是她自作多情。
她起身進房間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頭的時候拿起洗發水,剛要擠到手心,猛然想起這是能讓她“穿越”的洗發水,又放了回去。
想起那個跟她交歡的男人,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不知道那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她跟他怎麽會無緣無故扯上關系?只要她不使用那瓶洗發水,她跟他應該就不會再“見面”了吧?
又想到池嚴,心酸心痛又來了。
她擦了擦酸脹的眼角,拿起另外一瓶洗發水快速地洗完,出了浴室。
——
別管薑鳶心裡有多難受,她跟池嚴,只要她消化掉自己“自作多情”的事實,他們兩人之間還是可以跟從前一樣,好上司和聽話下屬的相處下去。
薑鳶不是那種個性張揚非得要個什麽說法的人。
她打算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
如果不是——
過了沒兩天,他們部門負責的項目完成了,下班的時候池嚴又說起請大家去唱歌,有男同事道:“老大,嫂子來了就那天見過一次,今天她也會來玩吧?”
“她已經回去了。”
“啊?這麽快就回去了?”
“本來就是請了假過來的,玩幾天就回去了。”
“池哥,異地戀很辛苦吧?”女同事湊過去問。
池嚴笑笑:“還行。”
薑鳶默默聽著這些,快速地關了電腦,拿了包準備下班,池嚴走過來道:“待會大家一起去唱歌,你不去?”
薑鳶道:“池哥,我就不去了,我跟朋友約了吃飯。”
其實並沒有什麽約。
池嚴卻特別堅持,“咱部門本來就只有你跟喬歡兩個女孩,你不去她可能覺得沒意思也不去了,我們幾個男的玩得更沒意思。要不這樣,你讓你朋友過來一起吧。”
話說到這份上,再加上薑鳶一貫聽話,她點了點頭,“那好吧,池哥。”
一行七人,分兩輛車去的,喬歡薑鳶坐池嚴的車,另外四個人一輛車。
喬歡一路嘰嘰喳喳的跟池嚴聊天,薑鳶倒是很少開腔。有兩次池嚴主動挑起話題來跟薑鳶說話,她也只是笑著回應了兩句,說得不多。中間假裝跟朋友發信息,然後告訴池嚴她朋友不來了。
玩的時候薑鳶看起來很正常,吃喝唱歌,都沒閑著,對池嚴也沒甩臉子,跟平常一樣柔順乖巧。沒人察覺她心裡其實苦澀艱難。
結束的時候,喬歡被她男朋友接走了,另外那幾個男同事也各自散了,池嚴對薑鳶道:“我送你回去吧,這麽晚了。”
薑鳶出口想要拒絕,抬頭正好撞進池嚴深邃好看的眼眸裡,他的眼神是她一貫喜歡的專注和溫柔,讓她瞬間失了聲。
池嚴趁機拉著她就將她塞進了他車的副駕駛。
薑鳶:……
從熱鬧的氛圍一下子變成兩個人的獨處,薑鳶的淡定和乖順就有點演不下去了。
相信池嚴多多少少應該有所察覺的。
果然,他說:“小薑,你不太高興?”
薑鳶一愣。
她不知他這樣說是在問之前他女朋友來她不高興還是問她現在心情不好。
她裝傻地理解成現在,她笑了笑,“沒有啊,池哥。”
“薑鳶,我知道你不高興的。”他側頭看了她一眼,他猶自把稱呼都改了,“對不起……”
他不道歉還好,他這一道歉輕易引發了薑鳶的火氣:“你有什麽必要要跟我道歉啊?!”
“薑鳶——”
薑鳶忍住胸腔裡的火氣,平心靜氣地道:“池哥,之前的事我會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事實上,我們之間也真的沒發生過什麽。你還是我這個下屬最尊敬的上司,我們的關系僅此而已。我是不是不高興,為什麽不高興,跟你無關。”
她撇清關系的話讓池嚴的臉色難看了幾分,“薑鳶,我們之間,我們對彼此都有感覺,你為什麽要否認呢?”
薑鳶道:“何冪是個好女朋友。”何冪過來只是不動聲色地宣示主權而沒有跟她撕逼讓她坐實小三的名,她其實很感激她。
人不能給臉不要臉。
池嚴沉默了一會兒,語重心長地道:“給我時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薑鳶果斷地道:“不需要的。”
正好這時車到了薑鳶住的小區外面,車停了,薑鳶解了安全帶去開車門,卻開不開。
她轉頭看向池嚴,“池哥,麻煩你開下車門。”
池嚴抓住她這邊的手腕,“薑鳶,你聽我說,我跟她我們相處不下去了,你聽我說——”
薑鳶頃身過去快速地按下了中控鎖的開關,然後轉頭開了車門,快速地下了車。
池嚴急忙也下車,大步流星地追了過來。在薑鳶進小區門之前他拉住了她,“薑鳶,你聽我說,我真的喜歡你——”
薑鳶覺得可笑,她搖了搖頭,“能喜歡我的人必定是單身,我這人簡單,不想卷進複雜的感情裡面。”她看了一眼被他拉著的手,“池哥,你放開我,以後我還叫你一聲池哥。”
池嚴沒動。
薑鳶掙了掙。
池嚴猛然將她往邊上帶,帶她到一個暗黑的角落,將她壓在牆上,一手製住她,一手捧住她的臉,就吻了上去。
薑鳶拚命掙扎。她甚至抬腳去踹他。推開他以後,她揚起手就給了對方一巴掌。
兩人都呆愣當場。
薑鳶整理了一下自己,再沒看他一眼,匆匆地進了小區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