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後這個年輕男人坐在駕駛座, 係上安全帶回頭向薑暮介紹道:「我叫溫珂,喊我小溫就行。」
薑暮還問了句:「你是他同事嗎?」
小溫性格挺開朗,回道:「我是靳工助理兼司機。」
薑暮挑起視線看向靳朝, 感覺自己這駕照還沒拿到手已經失業了。
薑暮租的房子離靳朝的住所走路也不過十幾分鍾,但考慮到要搬東西來回不方便,所以他還是喊了小溫過來直接把車子開進小區停在薑暮出租屋樓下。
決定搬去靳朝那比較突然, 薑暮屋裡的東西都沒收,她的房間小溫也不便上去, 靳朝讓他在車裡等一會, 東西收好再喊他上去搬。
一進樓道, 薑暮就忍不住問道:「你還有司機了?他為什麼喊你靳工?顧濤不是說你沒在哪個企業上班嗎?你經常出差都乾什麼啊?」
靳朝把她拉進電梯, 上午這會電梯裡沒什麼人, 他摟住她的月要,低下頭捏了下她的臉蛋:「問題真多。」
薑暮一頭栽進他月匈口:「那我當然要問清楚了,不能連你現在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就跟你在一起了吧?」
靳朝眼裡透出幾許玩味:「你昨天上我牀的時候怎麼不先問問清楚就糊裡糊塗跟我了?」
薑暮語塞,昨天那情況,她有機會問嗎?人都被他弄得昏頭昏腦的。
電梯門開了,住在薑暮隔壁的趙大爺正好要下樓買烤鴨, 看見平時文文靜靜, 又挺內秀保守的姑娘抱著個男人,嚇得假牙差點蹦噠出來, 薑暮也驚了一跳, 趕忙鬆開靳朝喊了聲:「趙爺爺, 下樓啊?」
趙爺爺的小眯眼在靳朝身上直打轉, 薑暮趕緊把靳朝拉了出去,然後長舒一口氣:「還好要搬走了。」
靳朝站在她身邊盯著她笑,薑暮從包裡掏出鑰匙將門打開, 靳朝的視線落在鑰匙扣上。
然而門剛打開就看見薑暮的室友穿鞋準備出去,兩人面對面均是一愣,薑暮愣住是因為她記得前幾天見到這位室友還是栗色的頭發,今天直接是一頭時髦的焦糖橘就出門了,並且穿著一套薑黃色的休閒西裝,下身褲腳還是微喇的設計,多少有點娘裡娘氣的感覺。
而這位室友愣住並不是因為薑暮,而是因為薑暮身後的靳朝,打從大門推開後,這人的目光就沒從靳朝身上移開過,給靳朝一種十分不適的感覺,他還一邊瞄著靳朝一邊問薑暮:「你昨晚沒回來吧?」
薑暮尷尬地笑了下:「我收拾下準備搬了。」
男人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不過約了朋友急著出去,就跟薑暮客氣了一句以後得空一起吃飯,然後便走了,快拐到電梯口的時候又回過頭盯著靳朝看了看。
靳朝今天穿得比較隨意,短夾克直筒深色牛仔褲,就這麼站著,比例修長,外人倒也看不出異樣,那位男性室友一直盯著靳朝頗為翹挺的臀部。
靳朝回過頭眼神冰涼地掃射過去,雖然什麼表情都沒有,但那股寒意讓室友小夥心裡哆嗦了一下,還沒等他收回視線,靳朝就毫不客氣地帶上大門,轉過身眼帶深意地掠著薑暮:「你這室友……」
薑暮徑直往房間走,搭了句:「打扮是有點浮誇,可能混夜店的,但人挺好,上次家裡下水道堵了,我本來準備打電話給房東,後來他叫了個兄弟過來三兩下就修好了。」
靳朝涼涼地「嗬」了聲意味深長地說:「然後留那兄弟過夜了?」
薑暮神情微愣回過頭來:「你怎麼知道?」
「……猜的,為了我的人身安全你趕緊搬吧。」
「???」
房間不算大,但和靳朝空盪盪的屋子比起來,薑暮的臥室溫馨許多,牆上的插畫,窗台上的小盆栽,隨處可見的彩色便簽,就是東西太多,難免有些淩亂。
薑暮把行李箱拖了出來,又從衣櫃裡把自己所有衣服拿出來放在牀上,沒一會本來就不大的房間亂得跟打過仗一樣,連她自己都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薑暮最頭疼的就是每次挪窩時收拾東西,這對她來說絕對是一項浩大的工程,真做起來倒也不難,就是每次開始前看到一堆東西會頭疼半天。
在她叉著月要還在準備進入狀態時,靳朝已經拖了把椅子過來,有條不紊地幫她把堆疊如山的衣物分類,然後再疊整收納,令薑暮意外的是,靳朝收衣服超快,找準對角線一拎一甩衣服就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她就坐在牀邊的地毯上將他疊好的衣服一件件收進行李箱裡。
隨口聊道:「我最討厭收拾東西了,在堪培拉上學不是每個月都會回墨爾本嗎?有時候總會丟個一兩樣東西,最嚴重的一次都下了飛機發現電腦忘我媽家了,學期結束總結和報告都在裡面,急得我機場都沒出又買機票回去了,折騰到半夜買不到回堪培拉的票,至今難忘。」
靳朝抬了下眸:「什麼時候?」
薑暮漸漸垂下了視線,那時她剛和靳朝失聯幾個月,回國依然沒有聯係到他,再回到澳洲的那段時間整個人魂不守舍的,乾什麼事都不在狀態。
電腦丟在墨爾本那次,她夜裡拿回電腦跑到機場等票,三四度的天氣縮在機場無助地崩潰大哭,腦子裡想的全是他,那種想他想得快要發狂卻又聯係不上他的心情徹底潰敗。
後來還是機場工作人員發現她哭得太慘了,幫她解決了票務問題讓她順利回到了堪培拉。
只是每當想起那晚的遭遇,薑暮心髒還是會抽抽地疼。
靳朝見她不說話了,肩膀都塌了下去,捉住她的手將她拽到右腿上坐著,薑暮伸手環住他將臉埋在他的頸窩之間,這樣踏實地擁著人才好受一點。
雖然她沒有提起後來自己的慘樣,但靳朝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情緒,大手撫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順著她問道:「是不是急哭了?」
薑暮嗅了下鼻子:「但也有好處,從那次以後我就長記性了,每次收拾東西都會反復檢查,人總要有點教訓才能長記性的。」
靳朝眼眸漸暗,自己能走到今天,得到的教訓比別人跌過的跤還多,也明白生活中不可能都是一帆風順,但事情發生在薑暮身上,他聽著心疼,緩緩摩挲著她的背好似在抹去她不愉快的記憶。
但是薑暮很快就笑了,在他懷裡抬起頭眉眼漸彎:「我怎麼發現一對著你自己就這麼矯情呢?」
多少年前的事居然還能莫名其妙讓她悲春傷秋起來。
靳朝露出迷之微笑表示理解:「正常,畢竟你小時候破個皮都恨不得拿圓珠筆重點標注下,等著我哄,我怎麼哄來著?」
靳朝還正兒八經模仿了一下小時候哄她的姿勢,一邊顛著腿嘴裡還要一邊念叨著:「暮暮乖,你是圍家巷幼兒園最勇敢的小寶貝。」
「……」
薑暮斜了他一眼,果斷從他腿上跳下去,選擇性失憶,然後還把自己面前的衣服全部扔給他疊。
順便問道:「你出差的話東西也自己收嗎?」
靳朝不急不慢地收拾著面前毛衣回道:「不然呢?」
「那個小溫平時跟著你嗎?」
靳朝告訴她:「早幾年被廣宇介紹到長春那邊,混出點名堂後又去了汽車工程研究院,在安徽,和他們一起搞工程化設計,自己又想接些其他小項目賺錢,還開了家咖啡店,所以一直維持自由人的身份,以顧問的形式參與合作,一個月少的話會去個兩次,忙的時候每周都要過去,考慮到我的身體狀況,前兩年那邊給我配了個助理,也就是小溫,主要出差的時候配合我做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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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靳朝第一次正兒八經跟薑暮提起他目前的情況,雖然只是短短幾句話,但薑暮大概能了解到他這幾年的工作經歷。
算來他17歲入行,到現在也有十幾年經驗了,本科學的機械設計製造及自動化,研究生讀的熱能與動力工程,說到底還是在這個領域深耕,前面那麼多年的經驗也沒白白荒廢掉,雖然不扌莫方向盤了,但卻用另一種形式繼續走了下去。
三十左右的年紀能白手起家在南京開家咖啡店,還能安定下來,人生啊,永遠不知道昨天受的累明天會不會轉化成收獲,似乎所有沉澱都是相輔相成的,起碼在薑暮知道他過去的歲月沒有完全拖他後腿,好歹也有些作用時,得到了少許安慰。
之後靳朝的動作逐漸停了下來,薑暮抬眼望去,他拿著她的白色蕾絲邊內衣正在思考怎麼收,薑暮撲了過去把那盒東西搶了過來說道:「這個我自己來。」
靳朝睫毛掩蔭著墨黑的瞳,嘴角掛著笑:「遲早都能看得到,還跟我不好意思?」
他說的看當然是她穿上身的樣子,薑暮被他說得立即有了畫面感,房間裡的溫度有些升高,她拿手扇了扇臉:「我去倒水。」
沒一會薑暮端著兩杯水進來了,靳朝對她說:「圍巾是不是都收進去了?」
薑暮把水杯遞給他:「是啊。」
靳朝一手接過杯子一手遞給她一個黑色的長條布:「又發現一條。」
薑暮掃了眼,隨即就咧開嘴笑了起來:「這不是圍巾,這是裙子啊。」
靳朝把這條布又拿到眼前看了看,分明就是條上下一樣寬的圍巾,不禁挑眉道:「耍我玩?袖子呢?」
薑暮放下自己的杯子,拿過黑色長條布就比劃在身上演示道:「這不需要袖子,這是一條抹月匈裙,就這麼穿的。」
靳朝往椅背上一靠,喝了口水,唇邊泛著溫潤的光澤,目光含蓄中帶著些許熱度,聲音倒是輕飄飄的:「想象不出來,換上看看。」
「哈?」薑暮愣了下:「現在?」
靳朝理所當然地點點頭:「要不然我怎麼知道它不是條圍巾?」
薑暮十分無語,為了證實這真不是一條圍巾,她拿著黑色長條布就出去了,靳朝看著她的背影彎起嘴角。
幾分鍾後薑暮探了個頭進來,身體還在門板後面藏著,靳朝拿著水杯立在窗口,聽見動靜回過頭來,撩起眼神:「進來我看看。」
薑暮臉色微紅:「就…有點羞恥。」
「怕什麼,這裡又沒第三個人。」
於是薑暮輕輕拉開門走進屋中,然後身體緊緊貼著房門,當她完完全全呈現在靳朝眼前時,他呼吸瞬間微滯。
這是一條很有彈性的黑色貼身包臀連衣裙,薑暮一頭長發散落在肩後,精致的鎖骨和纖細的手臂全部露在外面,她局促地把月匈前的布料往上拉了拉,但拉了上面,下面就短了,勻稱水潤的腿線條勾人。
惹火的身材一覽無遺,偏偏臉又長得清麗,形成了一種強烈的視覺差,那種既純又欲的味道性感至極。
靳朝嘴唇微動,出聲道:「請問…你什麼場合需要穿到這件?」
薑暮尷尬地拽了拽下擺:「大學的時候參加當地一個同學的變裝生日趴,我就網購了一套貓女郎主題的,還有襪套頭繩好多東西一套的,本來這個下面有個襪套不至於太暴露,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穿上去有點澀情,後來就沒穿。」
她把裙子往下拉後,上身飽滿的弧度又拉扯得若影若現,靳朝目光落在那處淡淡地遊走著,沒有告訴她,她有可能買的根本不是變裝衣,而是晴趣衣。
只是問了句:「那你後來穿什麼去的?」
薑暮很不自在地捂著身體說:「我又買了套皮卡丘的套頭衫。」
「……」
靳朝斂眸笑道:「過來,問你個事。」
薑暮赤著腳穿過一地狼藉走到靳朝面前,手還擋在身前,靳朝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攥在兩側直接將人拉到月匈前,低下頭聲音磁性中帶著擋不住的欲:「那裡還疼嗎?」
猝不及防的問題讓薑暮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支支吾吾地說:「沒,沒有什麼感覺了……」
靳朝提起她的月要就回身將她壓在梳妝台上,順便抬手拉上窗簾,薑暮緊張得整個人都動不了了,指了指樓下:「小溫還在下面等。」
靳朝滾燙的掌心摩挲在她光潔的腿上,拿出手機就撥通了小溫的電話對他道:「這裡還有一會,你先去咖啡店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