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海灘上立馬有人從上游往下搜救,裴辰陽從大樹後出來,表情凝重。
宋唯一呆呆的看着崖下,除開一開始濺起水花之後,就不見裴逸庭和那個殺手了。
她的心一陣陣發涼,感覺渾身的血液如同停滯不會流動一般,眼睛睜得大大的。
“小叔,你先看着這裏,我讓人將唯一送回去。”裴逸白低吼,三步化作兩步,從下面爬上來。
血從褲子上滲出,可宋唯一此刻彷彿已經感覺不到痛一般。
她看着裴逸白走進,飛快地將她抱起來。
“逸庭會沒事的吧?”宋唯一顫抖着問。
“先別說話,他會沒事的。”她察覺到裴逸白託着自己身體的手也在發抖的,他的臉沒有絲毫血色。
宋唯一還想說點什麼,可腦子彷彿要炸開一樣,渾身上下除開痛,還是痛。
張着嘴巴,只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頓時暈了過去。
“你快送唯一去醫院,這邊我在。”
裴辰陽怒喝一聲,脫掉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條內褲,之後一頭扎入水裏,連泳衣都沒有穿。
裴逸白的心從沒像此刻這樣慌亂過。
他剛剛抱着宋唯一從小山坡上下來,裴承德和裴太太的車便來了,“嚓嚓”的一下剎車。
“這是怎麼回事?”剛下車,裴太太看宋唯一這般,差點嚇暈過去。
“媽,我一會兒再跟你說。”
“逸庭呢?逸庭在哪裏?”裴太太慌張地問。
海邊還有不少人,可是他們在做什麼?她的小兒子呢?
“逸庭跌下海里了,小叔正在搜救。”
裴逸白將宋唯一放入車裏,“我先送唯一去醫院,一會兒便回來。”
不等他們答應,裴逸白便開着車,飛奔出去。
裴太太啊的一下,撕心裂肺地哭起來。
“老頭子,逸庭會沒事吧?他在哪裏?”裴太太一把揮開裴承德的手,走到海邊,看着周圍都是打撈的人。
“逸庭,逸庭,你在哪裏?你出來啊!”裴太太痛哭者大喊。
並沒有人迴應他。
裴承德對着那些打撈的人大喊:“找到小少爺的人重金酬謝五百萬!”
“我要去救逸庭。”裴太太失去理智,猛地踏入海水中。
“你瘋了?你下去,是救逸庭還是去送命?”裴承德一把扯住裴太太的手臂,將人拽回來。
她一下癱軟在沙灘上,嚎啕大哭。
“怎麼會這樣?如果逸庭有事,我也不活了。”
這邊,裴逸白一邊開車,一邊注意宋唯一的情況。
只見她下身的血慢慢增多,連她身下的座位都染紅了一大半,刺激得他幾乎瘋狂。
“宋唯一,你千萬不準有事!”
她已經陷入昏迷,徹底聽不到。
裴逸白拿出手機,顫抖着撥號。“承之,立刻安排病房,準備手術,一會兒我送宋唯一過去。”
乍然聽到這話,賀承之還噗了一下,“搞什麼鬼?什麼手術?”
“來不急解釋,唯一可能有流產的跡象。”
“什麼?”
裴逸白沒有時間跟他解釋,好不容易在手機裏找到趙萌萌的電話。
他撥過去,“趙萌萌,一會兒唯一手術,你過來照顧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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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此刻,唯一能找到相信的人,便是趙萌萌。
趙萌萌也震驚不已,可裴逸白扔下醫院名字之後,就掛了。
這件事很荒唐,宋唯一這個時候動什麼手術?
可裴逸白的語氣很着急,不像是作假。
趙萌萌顧不得別的,拿了包包匆匆出門。
到醫院的時候,賀承之派的人在等她。
宋唯一已經進手術室了,可外面連一個等的人都沒有。
“這是做什麼?裴逸白他瘋了?”趙萌萌氣得渾身發抖。
賀承之隨即趕來,見到趙萌萌,有些遲疑地打了一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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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再看清趙萌萌的裝束時,他有些震驚。
“你……”怎麼還懷着孕?
賀承之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她的肚子。
“你什麼你?宋唯一到底是怎麼回事?裴逸白呢?死到哪裏去了?”趙萌萌火大極了,直接對着賀承之咆哮!
被她咆哮得委屈的賀承之也一臉無辜,“我也不知道,不過好像小嫂子出事了。”
“最好保佑宋唯一沒事,否則我弄死他。”趙萌萌冷冷瞪着賀承之,咬牙切齒地說。
樣子不像作假,賀承之灰溜溜地站在另一邊,打定主意不去招惹她。
手術還在繼續,而海邊,搜救行動也在繼續。
飛機的殘骸就在裴逸庭掉入的那一片區域,在懸崖上撞了一下,之後徹底墜毀。
裴辰陽忍着寒冷,可是在四周找了許久,都沒有看到裴逸庭的身影。
半個小時過去……沒有消息。
裴逸白則是開車趕回來,見母親快哭暈過去。
他直接上了小遊艇,讓人開到附近。
海面上飄着數搜遊艇,水裏還有書名專業的搜潛水員。
結果並不樂觀。
“轟隆隆……”打雷聲音從天空傳來。
衆人的心瞬間跌倒谷底。
“這大暴雨要下起來了,沒有找到小少爺。”搜救組長表情凝重的返回岸上,爲難地看着裴承德。
“繼續,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裴承德咬着牙命令。
裴太太聽到他這句話,立馬沉下臉朝着他大吼:“你放屁,我兒子纔不會有事。”
見個鬼的屍!
裴承德不說話,眼眶卻微微發紅。
半個小時後,暴雨傾盆,滾滾而下。
不少人陸續返回岸上。
頂着寒冷和暴雨,要找人實在是太難了。
裴太太嚎啕大哭,“我要救我兒子啊,他才十歲,才十歲啊!”
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雨勢越來越大,連海水都開始湍急。
裴承德的目光死死盯着下面,雙手不住的顫抖。
終於,又是二十分鐘過去,他顫抖着聲音喊了停:“都叫人先回來吧。”
這樣下去,別人沒有找到,賠上其他人的性命。
他和裴太太的衣服已經被大雨潑得溼透了,兩人卻如同沒有任何感覺一般,目光緊緊盯着海域。
這句話之後,那些快艇,小船,紛紛開了回來。
大家垂頭喪氣的,一句話也不敢說。
裴逸白是最後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