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善一雙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已經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若不是有人提醒，他早已經將這件事忘在了腦後。
六十年前，那個時候他不過是路過這陰山下的小村莊，想着歇一歇，停留一段時間而已，沒想到他不過一個小小的善舉，竟然讓人掛念了一輩子。
“這位道長……”那老太太又細細端詳了至善一下，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道這位道長家中可有人姓程？？”
花未落轉過頭來，滿心好奇地看着他，聽着老奶奶的描述，他們兩個人長得這麼像，那六十年的那個人就可能是小師弟的爺爺咯？？
再說她也只知道小師弟是皇上的養子，他的真實身份，她是從來都沒有聽他提起過啊。
“抱歉。”至善朝着老太太溫和地笑了笑，然後搖搖頭道：“我自幼便在道觀中長大，是師父收養了我，至於我家中有何人，我也不太清楚。”
“是麼……”老太太失望地嘆了一口氣，一雙渾濁的眼睛頓時黯淡了下來。
“大娘……”花未落有些不忍心地看着她，她就這麼執着地過了一輩子，心心念念着那個人，卻再也沒有見過他。
“無妨，許是老了吧，這些日子總是做到那個夢。”老太太伸手擦了擦有些溼潤的眼角，嘆氣道：“一紮眼的功夫，六十年就這麼過去了。”
“……”
院子裏頓時一片沉默。
“哎喲，看我，跟你們說這些有的沒的幹嘛呢，都這麼大把年紀了，說出來會被你們笑的。”半晌，那老太太回過神來，朝着花未落他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沒事的，大娘，希望你能等到他。”花未落睜着一雙水潤的眼睛，十分認真地朝着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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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善一雙幽深的眼眸看着花未落，眼眸中閃爍着忽明忽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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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借姑娘吉言。”老太太朝着花未落笑了笑，然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碗筷，道：“你們喫飽了麼，我給你們再盛點。”
“不用了，大娘，我們已經飽了。”花未落連忙伸手阻攔住她，別看桌子上不過幾碗粥，若是沒有他們幾個人的話，這一頓應該夠大娘喫上兩三天了。
“沒什麼好的招待你們，真是不好意思。”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們。
“大娘，不好意思的是我們，打擾了你，還蹭了你一頓飯。”海棠擡頭朝着老太太誠懇道，然後從袖子中拿出一些碎銀子塞到她的手裏道：“這裏有些碎銀子，您收着，就當我們叨擾你的費用吧。”
“使不得，使不得。”老太太連忙將那銀子塞回海棠的手中道：“來者是客，你們能來我這住一晚，讓我這小院裏熱鬧熱鬧，已經是我的福氣了，怎麼還能收你們的銀子呢。”
“大娘，你就收着吧，你要是不收着，我們下次也不好意思來啊。”花未落見狀連忙朝着老太太笑嘻嘻道。
“這……”老太太頓時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