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辰陽先到的源綠咖啡廳,一口氣喝掉了一杯黑咖,越發的冷靜了。
靠窗的位置,隔着一道透明玻璃,裴辰陽轉向外面,裴家的汽車停下。
宋唯一穿得很厚實,蹬着厚厚的雪地靴,長款大衣,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
他這纔想,其實宋唯一的打扮和趙萌萌的很像,像極了。
可是他一直以爲宋唯一懷孕,而沒有想過趙萌萌,因爲太篤定他大哥說的,反而將趙萌萌徹底忽略了。
“我在這裏。”他起身招手,宋唯一頓時便看到了。
她的正面也露了出來,臉蛋尖尖的,比上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瘦了很多。
“逸白怎麼養你的?懷孕的時候不好喫好喝地供着,瘦成一把骨頭了。”裴辰陽皺眉,大侄子越來越不像話了。
經過兩天的修整,宋唯一的精神已經恢復了許多,她笑着搖頭:“不關他的事,小叔最近在忙什麼?好久不見了呢。”
裴辰陽對任何人的說辭,都是出差。
可這一次,他卻沒這麼說。“終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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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她沒聽錯吧?終身大事?
宋唯一的視線忍不住打量裴辰陽,難不成是找到第二春了?
唔,氣色不錯的樣子。
“那恭喜小叔了。”宋唯一言不由衷,心道之前非萌萌不可的小叔哪裏去了?
他的新對象,不會還是林妙語吧?
“嗯。”
裴辰陽自然看到宋唯一臉上一閃而過的僵硬,被終身大事刺激到了?
“坐吧,喝點什麼?”
宋唯一要了一杯熱牛奶,她尋思着裴辰陽特地叫她出來爲的是什麼,難道因爲他大哥的病?
“我就不說什麼廢話了,直奔主題了,你跟趙萌萌隱瞞了我什麼祕密嗎?”裴辰陽的嘴角上揚,深邃的眸光直勾勾地看着宋唯一。
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動作和表情。
“祕密?沒有啊?”宋唯一愣住,而後矢口否認。
她的眼睛閃了,連手也緊了緊,在聽清他問題的時候。
裴辰陽頓時確定,裏面確實有貓膩。
“唯一,你確定?”
宋唯一苦不堪言,小叔這是怎麼回事?他聽到什麼風聲了?
“確定,以及肯定的。”
“那這是什麼?”他將趙萌萌的病例報告遞過去,將宋唯一個嚇傻了。
病歷本上寫着趙萌萌的名字,往下一翻,看到檢查的內容。
“你好好看,仔細看,知不知道上面的事情。”裴辰陽淺笑。
表面鎮定,心裏惱火得很。
果然,宋唯一也知道,自己這個當爹的卻完全不知道。
“小叔,你哪裏弄來這個的?”宋唯一有些慌了,一張臉苦哈哈的。
怪不得開口就是這樣的問題,原來是已經設好局等自己跳進來了。
“該說,你們打算瞞着我多久,是不是打算將孩子生下來了,也不告訴我?”裴辰陽沉下臉,嚴厲地問。
所以趙萌萌所謂的去美國旅遊留學,就是一個說辭。
用這段時間去生寶寶嗎?
她一個人,能照顧得過來?
他完全不敢想象那些可能的,潛在的問題和困難。
“這是萌萌的意思。”宋唯以動了動脣,無奈道。
“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不是說被大哥拿了?”
裴辰陽自然知道,要計較也不是跟宋唯一計較。
他現在關心的是,中間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是萌萌誓死保住的……”宋唯一將趙萌萌要動手術的那段過程複述給裴辰陽。
並且要求他一定不可以跟萌萌說,自己給他透露的。
裴辰陽聽完,久久不能回過神。
竟然這般兇險,她好大的膽子,也好強的勇氣。
一般的女人,誰敢拿刀子以死相逼的?
關鍵是,這裏還是用別人的生命逼他們。
“你放心,我自然不會跟她說。”
“那小叔呢?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裴辰陽可不能說自己在趙萌萌的身邊還有一個身份,“無意間知道的,這件事你也不要跟她說。”
“那小叔你的意思是?不會要拿掉孩子吧?”宋唯一小聲地問。
這句話立馬後來裴辰陽的一個白眼,“我是那樣的人嗎?我的孩子還在,我高興都還來不及,你把我想成什麼了?”
他差點被宋唯一話氣死,什麼叫拿掉孩子?
“哦,那就好,萌萌很珍惜寶寶呢。”
“我比她還珍惜。”
“那小叔你打算怎麼辦?跟萌萌坦白嗎?不對,這個檢查報告是今天的,所以萌萌身體出問題了嗎?”宋唯一回過神,緊張地問。
“還好,有人在照顧她,沒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擔心吧。”
至於要怎麼辦的問題。
要坦白,也不是這個時候,要是把趙萌萌氣得流產怎麼辦?
“以後關於孩子的事情,不準隱瞞我。”他警告宋唯一,他現在跟她們是同一個陣營的!
宋唯一摸着鼻子不說話,這個她可說不好,反正她站的是萌萌這邊。
裴辰陽也沒有強求,反正就目前的情況看,他知道趙萌萌的情況應該會比宋唯一多一點。
萬事可以靠自己。
回去的路上,宋唯一接到消息,盛振國嗑藥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
她欣喜不已,“是誰做的?查出來了嗎?”
裴逸白故作神祕,竟然讓她猜。
“盛振國那麼多仇人,很多可能吧?我怎麼知道?”宋唯一搖頭,她對盛振國瞭解真的很少。
“你覺得是盛振國的仇人做的?”裴逸白微笑着問。
這個思路是沒錯的,正常情況下來說,只有跟盛振國有仇,纔會去報復他。
只是,這件事放在盛振國身上,卻不成立。
那個真正被查出來的兇手,是宋唯一完完全全沒有想過的。
“不是他的仇人,反而可以說,是他最放心的人。”
“最放心的人?不會是盛錦森吧?”宋唯一失聲喊出。
以盛錦森對盛振國的恨意,這麼做的話,也是有理由的。
“盛錦森?”裴逸白嗤笑,在盛振國眼裏,兒子是繼承人,卻未免相信他。
“是老王,盛振國的管家,有印象嗎?”
“什麼?怎麼可能?”宋唯一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