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白沒有聽,繼續敲門。
宋唯一深知睡到一半被吵醒的痛苦,忙推開門下車。
“不要再敲了!”她按住裴逸白的手。
裴逸白回過頭,定眼看着宋唯一,“怎麼了?”
“不要麻煩人家了,我不想吃了,我們回車上。”
宋唯一這句話是真話。
孕婦就是這樣反覆無常,想喫東西的時候控制不住,可是看他奔波了那麼久,突然就不想吃了。
“來都來了,等我幾分鐘。”裴逸白不相信她的話,還要繼續敲門。
“停!”宋唯一無語,只好一把拽住他的手。
“宋唯一,你這是做什麼?”裴逸白無奈地問。
“我說認真的,真的沒有胃口喫這個了,我們回去吧,寶寶想吃面條。”
“怎麼可能?”裴逸白反問。
“怎麼不可能?你以爲說的是普通的面條?當然不!他們想喫的是他們爸爸做的面條,懂嗎?”
宋唯一不想喫煎餅果子是真,可是還餓着,也是真的!
“我做的?”裴逸白一愣,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對!”
“你敢喫?”裴逸白遲疑了片刻。
宋唯一差點破口大笑,看來裴逸白還沒動手,都已經預想到他做出來的是黑暗料理了。
“試試就知道啦,老公我們回去吧,我真的不想吃了。”
宋唯一說着,生怕裴逸白不同意,又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嘴脣:“心意我收到了,比煎餅果子本身好喫一百倍!”
能有這麼一個老公,她很自豪很驕傲!
“這是真話嗎?”
“真的,比金子還真,我好冷,回不回啊?”宋唯一的手放回口袋裏,仰着頭問。
外面風大,確實冷極了。
這句話一出,裴逸白便沒有任何遲疑的理由,點頭道:“回去,讓你在車上等我,非要下來。”
“還不是爲了你,我們一起走。”
宋唯一穿着厚厚的雪地靴,其實也沒有她說的那麼冷。
興沖沖地來,最後還是空手而歸。
不過她也不失望。
凌晨兩點半,外面的街道上只有寥寥幾輛車子,幾乎沒人。
安靜極了。
宋唯一享受這一刻的安靜,坐在他的旁邊,默默地看着他開車。
感覺這是一條開向幸福的道路。
回到家,裴逸白沒忘記宋唯一的話,直接去了廚房。
他站在料理臺前,問她:“你想喫什麼面?要放什麼?”
一邊說着,一邊拿出圍裙繫上,竟然也有幾分架勢。
宋唯一跟欣賞國寶一樣,想笑又不敢笑。
“唔,放點丸子,蝦,金針菇,青菜。”
“好。”裴逸白作爲一個新手,竟然應得很乾脆。
他不會做,便問宋唯一。
所以,宋唯一在旁邊指揮,而裴逸白則是在實操。
洗菜比較麻煩,不用切。
宋唯一看得起勁,覺得自己太閒了,跑到客廳拿出手機折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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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裴逸白不注意,“咔擦”一下拍了他的幾張側面和背影。
“真帥,肯定是世界上最帥的廚師,我要把它放在朋友圈。”
宋唯一喜滋滋地走過去,將自己拍的照片秀給他看。
燈光下,裴逸白身長如玉,只露出一半的側臉,異常認真,看得人口水直流。
再之後的便是背影了,微微低頭彎腰,寬肩窄腰,將圍裙也穿出了幾分時裝的味道。
這就是紅果果的衣架子啊!
裴逸白隨意地瞅了幾眼,做出點評:“角度太低,光線太強,效果一般。”
所以,在他看來,這幾張照片拍得很一般。
“就不要發到朋友圈了,內行人一看就不行。”
宋唯一聽到自己的心血被他批成這樣,滿心不爽。“哼,我知道你對攝影有講究,只是這可是我的作品,我可不管人家懂不懂行!”
所以,還是要發!
隨即,她硬是當着裴逸白的面,將照片發到了朋友圈。
裴逸白“……”
就知道不能跟孕婦鬥,因爲不可能是對手!
他默默地選擇閉嘴,刷了鍋,下了面。
宋唯一則是盯着手機,沒想到這麼晚了,莫雪瑩竟然沒睡。
“大晚上秀恩愛,這個秀我給你一百分,不怕你驕傲。”莫雪瑩評論道。
宋唯一滿臉驚奇,“這都幾點了?你怎麼也還沒睡?”她回覆莫雪瑩。
“玩得晚了點,裴總現在還在給你煮面?”
“沒有,我只是讓他穿着拍個照,你看到的都是假的。”宋唯一這句話剛剛打完發出去,就覺得面前籠罩了一個人影。
擡頭,對上裴逸白意味深長的目光。
宋唯一俏臉一陣爆紅,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尷尬。
“你在這裏站了多久了?”她竟然沒有注意到!
“在你編輯完剛纔那句話的時候。”那鍋面已經好了,至於味道如何他不敢保證。
他叫了宋唯一幾句,她卻沒有回答,一個人拿着手機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麼。
他疑惑,走過來便看到宋唯一說的那句話,頓時……
頭頂飛過一陣烏鴉,這個報復手段,一點兒都不高明。
“偷看別人的信息是不道德的,看在你是初犯,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我餓了,要喫飯了。”宋唯一悻悻收起手機,裝作若無其事。
裴逸白“……”
他盛了兩碗面,一起端到餐桌上。
“好了,你嚐嚐吧,味道可能……”裴逸白說着,將筷子遞了過去。
“可能怎樣?老公你剛纔自己有償嗎?”宋唯一賊兮兮地問。
裴逸白搖頭。
“你試試,如果實在不好喫,我就去給你熱炒飯。”
宋唯一聽出了他的不自信,竊笑不已。
原來這是裴逸白的軟肋啊,第一次聽他如此不自信。
“好,我試試。”
宋唯一夾了一筷子面,放入口中。
面煮的太久了點,口感太軟,味道也偏淡。
“怎麼樣?”裴逸白接着問。
怎麼說也是他的處女作,又是宋唯一喫的,多少有些在乎。
“還可以,比我想象中的好。”
裴逸白聞言皺眉,也夾了一筷子嚐了嚐。
咀嚼片刻後嚥下,擡眼看向宋唯一:“你對我的預期到底有多低?”以至於這樣,都說還可以?
喫在口裏,基本上沒什麼味道,宋唯一說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