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白厲聲的言辭,嚇到了宋唯一。
面前的男人,彷彿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一般。
她以爲,就算裴逸白不喜歡盛錦森,也不至於升級到此刻這樣的程度。
“我的話你聽到了嗎?”裴逸白冷淡地問。
此刻提到盛錦森這個名字,他腦袋裏浮現的卻是付紫凝給自己看到的那幾張照片。
雖然明明知道那是付紫凝有意爲之,而拍出那樣的效果,他依舊怒意難消。
都是盛錦森的錯,非但連累宋唯一受傷,還被付紫凝趁火打劫了一番,他如何能忍?
她是他的妻子,卻跟盛錦森這般親密,在看到的第一瞬,他殺了付紫凝的心都有,更別說是罪魁禍首盛錦森了。
“我……”宋唯一的語氣有些遲疑。
“怎麼?不願意?”
裴逸白自然聽出了她話裏的不情願,一個冷眼掃了過來。
宋唯一的小身板在他犀利的目光下,連連顫抖數下。
只是很快被她穩住,她平息了一下自己的緊張,“這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爲什麼非要逼着我斷絕跟別人的聯繫?”
“盛錦森雖然連累了我,可是更多的是因爲他救了我,在劉青龍在後面追着跑的時候,若不是他,我現在是什麼情況還說不定呢。我只當他是普通朋友,有自己的朋友很正常啊。”
宋唯一聲音輕柔,很平靜地跟裴逸白說話。
她在爭取自己的權利,她有交友自由的權利。
這個自由,不只是針對盛錦森,還包括其他的朋友。
雖然面前的男人是她的老公,可是也不能這麼霸道吧?
“你在爲盛錦森說話?”裴逸白的臉又陰了下去。
宋唯一連忙否認:“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
“停!”裴逸白打斷了宋唯一的話。
眼底,怒火四溢,帶着失望的表情。
宋唯一完全不明白他在失望什麼,“老公,你聽我說好不好?”
“不用了,要麼跟盛錦森斷絕聯繫,要麼……”
嗯,不跟盛錦森斷絕聯繫的話呢?
宋唯一清澈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卻見裴逸白沒有說下去,轉而要走。
他生氣了?
宋唯一的心跟着緊繃。
說時遲,那時快,猛地跳下牀,一把拉住裴逸白的手。
“你這是生氣了,要走嗎?”宋唯一哭喪着臉,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裴逸白見她光着腳踩在地毯上,神情稍稍緩和,只是依舊板着臉。
“不要走,只是因爲一個盛錦森,你要吵架甚至去睡客房了嗎?”宋唯一溼漉漉的眼睛眨了眨,聲音軟軟的。
“沒說去睡客房。”裴逸白面無表情地回答。
只是,想出去冷靜一下而已。
盛錦森對宋唯一,存了什麼心思,他不想知道。
但是上次事情的後遺症留下來的,便是他對盛錦森的全然厭惡。
他不允許自己的東西,自己的老婆,跟盛錦森沾染上一毛錢的關係,所以今天才會這麼失控。
“可是你兇我。”宋唯一眼眶微紅,卻沒有哭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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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只是,她都這樣了,裴逸白的態度依舊沒有軟化,宋唯一猜測,事情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我出去一下,你回去休息。”裴逸白將宋唯一的爪子從手掌抽開,擡腳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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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唯一沒想到,自己主動攔下他了,裴逸白仍然不改初衷。
都這麼晚了,難道他要出門?
心頭一跳,猛地抱住他的腰,“不給你出去,你要麼就陪着我一起休息,要麼就帶着我一起出去!”
反正你單獨出去,就是不行!
大晚上的,外面那麼多小妖精,不小心被勾走了怎麼辦?
溫熱的觸感隔着睡衣從後背襲來,裴逸白渾身一僵,繼而嘆了口氣。
他不知道該說宋唯一傻還是笨。
只是去客廳倒杯水,又不是出去外面。
再者,就算是出去外面,衣服都沒穿,他穿個睡衣可能出門?
“我只是去一趟客廳,不是離家出走。”
“那也帶上我!”宋唯一非常堅持。
聞言,他收了勸說她的心思,任由她跟上。
裴逸白當着宋唯一的面,接了一杯冰冷的涼水,一股腦灌了下去。
“你怎麼這個時候喝涼水?”
他沒有吱聲,只是腦袋徹底的冷靜了下來。
“我答應你,以後儘量少跟盛錦森來往。”宋唯一的保證,意外地在耳畔響起。
裴逸白環着手沒說話,目光失神地看着陽臺的方向,也不知道有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
“這樣,可以了嗎?”宋唯一的聲音帶了一絲絲的不甘。
可是她真的被裴逸白剛纔的反應嚇到了,在盛錦森和裴逸白之間,孰重孰輕,一目瞭然。
她不可能爲了一個普通的朋友,而跟裴逸白鬧彆扭,而且宋唯一看得出來,這個彆扭不小。
“嗯,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裴逸白回過神,卻順着宋唯一的話答應了。
宋唯一哦了一聲,低着頭看地板。
他心裏一軟,圈住宋唯一的身體,輕柔的聲音在頭上響起:“僅此一次,只是盛錦森,別的我不限制你,明白了嗎?”
宋唯一聞言,腦瓜子擡了起來。
她還以爲,但凡跟她有關係的人,裴逸白都要干涉一下呢。
只是,盛錦森有什麼本事,讓裴逸白這樣要求?
“好,你也記住你說的話。”
“嗯。”
兩人相對無言了片刻,察覺到宋唯一身上只穿着睡衣,裴逸白回過神。“外面冷,進房間吧。”
宋唯一懨懨地跟在他的身後,興致不怎麼高。
回到牀上,宋唯一了無睡意,又坐了起來。
“老公,我知道你跟盛錦森的區別,永遠不會因爲一個盛錦森跟你鬧脾氣的,因爲你是我的老公,此生僅有的唯一一個,而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朋友。”縱使裴逸白不愛聽到盛錦森的名字,可宋唯一還是要說這些話!
裴逸白拿着雜誌的手微微一僵,很快恢復了淡然。“我知道。”
“剛纔,是我不好,朝你發脾氣了。”
宋唯一聞言,鬱悶地摸了摸肚子。“當然是你不好,不僅嚇到了我,還嚇到了寶寶,今晚做噩夢了,肯定是被你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