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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不足,工作上還要承受壓力,父親對他自從上次生日宴會之後就沒了好臉色,加上拜祭爺爺那天他為了薑鳶沒去墓園,父親對他更是失望透頂,如果不是有大哥跟薑鳶的這一層關系在,父親早就跑去找薑鳶麻煩了。
鍾境揉了揉酸脹的眉心,喊沈從過來再給自己衝泡一杯咖啡。
沈從端了咖啡過來,“您午休一會兒吧,臉色太難看了。”
鍾境搖了搖頭,“沒事。”啜飲了一口濃咖啡,他對沈從吩咐:“下午再幫我約下華世的宣董,我去跟他談談。”
沈從道:“已經約了好幾次了,他助理都擋了,還明跟我說,宣董就是不想見您。”
“現在撤資不合作,是兩敗俱傷,他是商人,就算再氣我悔婚,利益還是要的,他這樣端著無非是多要點利,我讓給他便是,繼續約吧。”
“好的,小鍾總。”
沈從出了他辦公室,過了一會兒,過來回他話,“那邊助理還是說沒空,約不到。”
手指在辦公桌上輕輕敲打了幾下,鍾境沉銀了一會,道:“我親自上門去找他吧。”
“您還沒吃午飯,您吃完飯再過去吧。”
鍾境起身,扣好西服的扣子,拿了厚外套,“不用了,沒胃口。”
出去的時候,韓啟銘剛好上來,“小鍾總。”
鍾境看他臉色不太自然,問:“怎麽了?”
韓啟銘微沉了臉色,別開臉,似乎並不情願告訴他,但他還是說了:“薑鳶過來了。”
鍾境眼睛明顯亮了一下,“她來做什麽?”
“辦離職。”韓啟銘道。剛才他出去外面辦完事回來,聽蕭瀟說的,這會兒薑鳶應該還在十三樓人事部。
鍾境眼裡的亮光又暗淡下去,“這樣……”
鍾境跟沈從進了電梯,韓啟銘也跟著進去了,鍾境看了他一眼,“怎麽,怕我下去找她?”
韓啟銘置辦了小公寓的一切,他知道鍾境想要重新追回薑鳶,但薑鳶最後並沒有回到小公寓裡住,說明她不想搭理鍾境,而且現在又來辦離職,是打定主意了跟鍾境劃清界限,可他知道,鍾境不會輕易對她放手。
韓啟銘默了默,道:“您給不了她想要的,您不如放過她吧。”
鍾境盯著韓啟銘,氣笑了,“輪得到你來勸我?”
心火漸起,他冷聲道:“我容忍你背叛我一次,現在還來我面前說這樣的話,韓啟銘,你好大的膽子。”
他說的背叛,是說上次韓啟銘背著他告訴了薑鳶他跟宣璐訂婚的事。
旁邊的沈從心急地拉住了還要說什麽的韓啟銘,“啟銘,別說了。”
鍾境吩咐沈從:“去十三樓。”
沈從按了電梯樓層號。
電梯下行。
韓啟銘閉了閉眼,又開了口:“你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您何必折磨她也折磨您自己?”
鍾境如刀般鋒利的眼神看向韓啟銘,“你說什麽?”
“你——”某次鍾境在休息室裡午休,韓啟銘有事找他,在門口聽見鍾境在裡面叫喊薑鳶的名字,還自說自話,跟……瘋子似的。
鍾境突然就明白了韓啟銘想說什麽,畢竟整天跟著他,他還莫名其妙地讓他去幫他找什麽洗發水,白天門窗緊閉地在屋內自言自語,在別人看來,自己是不是就像是個幻聽幻覺的瘋子?
他冷笑了下。
“您如果真的喜歡她,您就放她自由吧——”
韓啟銘話音未落,就被鍾境抓住衣領將他摜到了電梯內璧上,胳膊蠻力地橫在他脆弱的喉管處,聲音譏諷寒冷:“放她自由你要去追她嗎?嗯?!”
“以她的個性,會把跟我有關的人和事通通甩一邊,以為她會接受你?”
旁邊的沈從從來沒有見過鍾境這副樣子,似要殺人。
偏偏被他勒住喉嚨的韓啟銘還不怕死地道:“我沒想過要去追她,我只要她過得好就可以。”
鍾境眼眶本就有血絲,這會兒更紅了,眼尾都紅了,他眨了眨眼,狠盯著韓啟銘,一字一頓地道:“那是,因為你不夠愛她。”
也不懂,得到後又失去的悔和痛。
沈從急得不行,去拉兩個人,“小鍾總,他說胡話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好一會兒,鍾境放開韓啟銘,“你,不用留在我身邊了。”
電梯到了十三層,電梯門開,巧的是,外面,辦好了離職手續的薑鳶在等電梯,她等的當然不是他們這部,她側站著,看到這邊電梯裡面的三個人,愣了。
跟上次見面相比,鍾境人瘦了一大圈,氣色不好,臉色很難看,陰沉而冷。
韓啟銘和沈從的表情也像剛經歷過一場爭吵或者……打架?
韓啟銘衣服凌亂,脖子上還隱隱有道淤痕。
她:??
韓啟銘走出了電梯,鍾境看了外面的薑鳶一眼,對沈從道:“下去吧。”
沈從按了一樓的鍵,電梯門關了,他們下去了。
正好旁邊的電梯也到了,薑鳶和韓啟銘一前一後進了電梯,韓啟銘按了一樓。
電梯下行的空擋,她小心地探問:“韓助理,發生了什麽事?”
韓啟銘苦笑了下,“我被炒了。”
“好好的怎麽會被炒?你惹他生氣了?”
“嗯。”韓啟銘不想多說,道,“我送你下去。”
“哦。
薑鳶不好再問,心想大概是韓啟銘做錯了什麽工作上的事惹鍾境發怒了吧。
她怎麽會想到,他是因為她跟鍾境在電梯裡起了衝突,被鍾境一句話開了。
他們下了一樓,出電梯,又跟鍾境他們撞上了。
或者應該說,鍾境出了電梯故意在等她,好像有話要跟她說。
可她跟他還有什麽話說,都已經說清楚說完了啊。
沈從強製性地把韓啟銘拉著先走了。
薑鳶站著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手裡抱著一個紙盒,裝著以前她在五樓還沒拿走的東西,還不少,滿滿一盒。
鍾境道:“辦完手續了?”
“嗯。”
“腳還疼嗎?”
“好了。”
太尬了,薑鳶想閃人,“你是不是有事要出去?我、我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
薑鳶往大門方向走。她腳雖然好了,但走路的時候一用力還是有些疼,所以走路的姿勢還有點跛跛的。她跟前台的蕭瀟打了個招呼,蕭瀟看到她身後跟著的小鍾總,都沒怎麽敢跟她多說話,就囑咐她路上慢點。
出了大門,薑鳶要下台階,不去求助就在她身後的鍾境,倒是對台階下的韓啟銘道:“韓助理,麻煩你幫我下。”
韓啟銘走上來,接過她手裡紙盒,扶著她手肘攙她往下走。
“謝謝。”薑鳶拿回紙盒道了謝,轉頭去看台階上的鍾境,怔了。
男人眼裡的落寞太驚心。
她……做了什麽?
薑鳶不願細想,跟鍾境急急地說了聲再見,就走了。
她走遠了,鍾境去看韓啟銘,後者低頭道:“我這就去辦離職。”回了大樓。
鍾境神情更加落寞。
沈從道:“我們還去跟宣董談嗎?”
鍾境望著那個女人消失的方向,一時無語。他在拚了命地為能跟她在一起努力,她卻只想著遠離他躲開他,像是逃離致命瘟疫。
“去。”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