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飛到眼睛,鼻子,甚至嘴裏。
三個人沒有防備,頓時捂着眼睛哀嚎。
也下意識鬆開了宋唯一。
盛錦森的腿一勾,將還沒回過神的劉青龍踢到,抓住宋唯一的手,猛地往外面拽:“快點跑。”
此刻他的舉動,自然算不上什麼光明正大的。
只是這個時候,若還是在乎是否光明正大的話,他們兩個,就準備被劉青龍宰掉吧。
“好……好。”宋唯一驚慌失措,渾身只剩下本能,死命地跟盛錦森的腳步往外跑。
“媽的,給我追,看他們能跑到哪裏去!”劉青龍怒喝,指着兩人的背影,讓底下的人立馬去追。
他們的眼睛一片猩紅,因爲泥土飛進去,不停揉動,到現在還難受不已,一直在留着眼淚。
“是是是……”
身後不遠處,便傳來聲響,宋唯一只恨自己平時沒跑步,腳程太慢,才導致現在根本跑不快。
車子就在墓園外,可是他們沒有鑰匙,司機被打暈了。
“走小道。”盛錦森拽着她的手,往小道一拐。
天空噼裏啪啦的下起了雨,從毛毛細雨,到越來越大。
雨水不停沖刷着宋唯一的鼻子,眼睛。
頭髮早就溼了,身上更是只穿着內衣褲,冷得宋唯一渾身哆嗦。
後面的人越來越近。
“我跑不動了。”宋唯一嗚咽出聲,跌跌撞撞地跟在盛錦森的後面,腳已經在發軟,喘氣如牛。
“跑不動也要跑,難不成你想被那些人抓到?不要磨蹭不要猶豫,快點跟上。”盛錦森咬牙,視線中,他們跟後面追着的人,大概只差不到一千米。
宋唯一的兩只小腿,在打着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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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扭頭,就看到她身上所剩無幾的內衣物。
盛錦森咬牙,整個人一彎腰,讓她爬到自己背上。
“快點。”
“你能行嗎?”
“少廢話!”雨水混雜,盛錦森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卻帶着一股自有的命令。
宋唯一打了個寒戰,咬着牙,爬到了他的背上。
打人不怎麼行的盛錦森,腿腳功夫比拳腳功夫好得多。
速度比宋唯一自己跑得時候還快。
只是,好景不長。
他們跑到了墓園後山的小樹林,因爲下雨,地面泥濘不堪,盛錦森的腳一歪,連同背上的宋唯一,直接從小道上滑了下去。
“啊……”尖叫聲,在雨幕裏,傳遞不遠。
小滑坡不高,約有兩米。
兩人直接栽倒在高高的草叢裏。
宋唯一整個人還在盛錦森的背上,直到最後一刻,他也沒鬆開。
只是,尖銳的草葉,如同一張張鐮刀一樣,在宋唯一的後背劃開。
痛得她幾乎瞬間昏死過去。
“宋唯一,你沒事吧?”盛錦森的手也被割得到處都是傷口,只是此刻,他卻顧不上自己。
他的聲音微微發抖,張口的那一瞬間,雨水不停跑到他的口中。
環在宋唯一腰間的手摸到一層細膩的皮膚,他才恍然想起,宋唯一渾身上下只剩下內衣褲。
心裏轟隆一聲,從沒像此
刻一樣,這麼憤怒過。
他的腳似乎崴到了,劇痛之下,勉強保持住了清醒。
“還……還活着。”宋唯一渾身不停哆嗦着,又冷又痛,說一句話,都費勁她的全部力量。
聲音,卻讓盛錦森安心不少。
他咬緊牙關,望着不遠處的小道,隱約有人朝着他們這邊的方向跑過來。
“不要吱聲,等他們離開就安全了。”
宋唯一微微睜開眼睛,雨水阻隔了她的視線,她輕輕恩了一聲,無力地癱軟在盛錦森的背上。
兩人折服在草叢裏,連呼吸,都被壓倒最低。
幸而下雨,以及天黑,讓人看不清楚草叢裏面的兩人。
“媽的,明明是朝着這邊跑得,怎麼找不到人?”
“誰知道!繼續找吧,老大說了,一定要抓到那個女的。”
交談聲傳到盛錦森的耳裏。
隨即,那三個人分頭行動,依舊在偌大的樹林裏到處翻找他們的下落。
雨越來越大,雷聲轟轟作響。
盛錦森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如果這雨再不停,或者這些人再不走,他們估計直接要被凍死在草叢裏。
“半個小時了都沒找到,人還會憑空消失不成?先別亂找了,跟老大稟報一下,既然是在這個林子裏,他們就跑不掉。等雨停了再找,免得爲了一個女人,我們的小命都搭進去了。”
半個小時的等待和忍耐,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盛錦森頓時狠狠地吸了口氣。
之後他們還說了什麼,隔得距離遠,再者雨大,他根本聽不清楚。
親眼看着那些人接二連三地離開之後,盛錦森才站起來。
只是此刻,他自己受了傷,再加上宋唯一的重量,頓時有些力不從心。
“宋唯一,你還好嗎?”盛錦森低聲問道,一邊打量四周,看哪裏可以出去。
只是,此刻林子裏的能見度很低,他看着這一的局面,都感覺束手無措。
宋唯一被他晃了幾下,才睜開眼睛。
腦子昏昏沉沉的,一時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宋唯一,說話!”難不成暈過去了?盛錦森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宋唯一!宋唯一!”盛錦森就跟復讀機一樣,不停叫着她的名字。
“別叫了,我還活着。”宋唯一腦子裏清清醒了一些,有氣無力地應了一句。
盛錦森聞言,緊繃的心,倏地一下放鬆。
沒暈過去就好。
“你再忍一下,我找找路出去。”盛錦森本來想問問她能不能自己走。
只是感覺手上有些粘膩,一只手鬆開宋唯一,伸到前面,藉着昏暗的光,看到手上的血跡。
還沒看清楚,又被雨水沖刷了乾淨。
盛錦森心裏一陣慌亂,那是宋唯一的血無疑。
“等等。”他放下宋唯一,將身上僅剩的白襯衫脫了下來。
“你穿上。”他強忍着寒冷,將溼噠噠的襯衫披到宋唯一的身上。
雖然是溼的,卻也聊勝於無,尤其是在這個草叢裏。
宋唯一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任由他將衣服穿到自己身上。
而後,又將她背起來,咬着牙跟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