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她相親的那個人叫任曉,在外省某個一線城市做程序猿,還沒見面之前薑鳶跟他微信聊都能感覺對方的木訥,待見了面,倒有些驚豔,因為對方長得很陽光帥氣,就是個羞澀的大男孩,比她還小一歲。
兩人在步行街碰了面就一直沿著街道往前走,隨便走隨便聊著,作簡單了解。
兩人齊頭走著,中間至少隔了半個人。
薑鳶覺得自己好像拐了個高中生。
他頻頻摸頭緊張的樣子叫她暗地裡好笑,她不是那麽嚇人吧,怎麽會有這麽害羞的男生。
後來到了飯點,任曉毫無城府地道:“我叔叔說讓我一定帶你去好點的餐廳吃飯,你想吃什麽?”
薑鳶擺手,“不用什麽好餐廳,隨便吃點什麽就好。”
“要的要的。”任曉拿出手機朝她示意,“我在附近搜索一下,找找看。”
說著就在手機上找起來。
薑鳶一笑,由他了,反正飯錢跟他AA就好了。
沒過一會兒,他找著了一家店,“這家好像不錯,你喜歡吃西餐嗎?”
薑鳶點頭,“可以的。”
那家店不遠不近,兩人跟著導航步行,走了半個小時才到。
薑鳶抬頭一看,剛才她沒問任曉他找的那家西餐廳的名字,現在走到近前看到招牌才發現,居然就是上次跟鍾境吃西餐的那家。
看她變了臉色,任曉問:“怎麽了?”
薑鳶不知道該怎麽說。
“薑鳶姐,你不想吃西餐?”
薑鳶想,反正也不可能那麽巧遇到鍾境,他們走了半天才走到這,現在換地太折騰了,她道:“沒事,我們進去吧。”
侍應生領著他們往座位上去,任曉突然指著靠窗的一個位置道:“我們坐那裡可以嗎?那裡靠窗,可以看外面。”
薑鳶一愣,那位置正好是鍾境常坐的那個。
應該是沒有人預約,侍應生道:“也可以的。”
薑鳶忙道:“別坐那裡吧,我不喜歡靠窗。”
任曉無所謂,“那就坐這兒吧。”
他過來幫她拉開椅子,待她坐了,他自己在她對面坐下,侍應生給了他們菜單,靜候他們點菜。
兩人各自點了一些。
“薑鳶姐,其實我以前沒怎麽吃過西餐。”大男孩撓著頭主動坦誠自己。
薑鳶一笑,“我也只吃過一次。吃是好吃的,就是有點貴,待會我們AA啊。”
“沒這樣的,我請你就好,薑鳶姐,不用跟我客氣,沒事的。”
這男生雖然不那麽圓滑,但嘴還是很甜的,一口一個姐,而且堅持不跟她AA,薑鳶也不好跟他爭來爭去的,就不爭了。
菜上來了之後,兩人邊吃邊聊。
一頓飯快吃完的時候,薑鳶想了想,對任曉道:“你叫我一聲姐,我也跟你說實話,任哥以前對我很關照,也幫過我的忙,他之前就想要撮合我跟你,他說過一次我當時工作不穩定就推掉了,這次我是有點不好再推他,所以答應了。我見了你,我覺得你挺好的,真的,可我——”
薑鳶想到上一次不算戀愛的戀愛,心有點酸,“我剛剛結束一段糟糕的戀愛,狀態還不太好,可能沒辦法跟你有什麽發展。”
任曉臉有些垮,他還挺喜歡眼前這位姐姐的,長相不妹不豔,如溪水般清亮秀美,脾氣也溫柔細致,正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問:“你,還想著你前任?”
“那倒沒有,不想了,只是自信心被毀得差不多了。”
任曉笑了,“那我等著就好,我們先從朋友做起,好嗎?”
薑鳶也不矯情,輕輕一笑,“行。”
兩人正在吃飯後甜點,這時侍應生領進來一對男女,薑鳶無意中一瞥,看清了來人,呆愣住。
侍應生領著人到了那人常坐的位置。
侍應生笑著道:“鍾先生,您今天沒預約,剛才差點讓別的客人坐了這個位置。您看您和宣小姐想吃什麽?”
鍾境沒什麽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接過侍應生遞過來的菜單,開始點菜。
侍應生無端覺得氣氛有些詭異,鍾先生他是認識的,也知道他一般沒什麽笑臉,但今天的鍾先生雖然表情跟平常比沒什麽變化,但他卻能察覺到一股明顯的低氣壓,是自己說錯什麽了嗎?
那邊不遠處,薑鳶臉色明顯緊張了起來,任曉注意到她是看到那兩個人才變了臉色的,探問:“薑鳶姐,你認識他們?”
薑鳶搖頭,“沒有,我不認識。”頓了下,她道:“你吃完了嗎?我先去個洗手間,回來我們就走吧。”
“好。”
薑鳶去廁所鎮定了一下,用冷水拍了拍臉,補了一下妝,出來往座位那邊走。
卻看到那邊靠窗的桌上,鍾境不在座位上了,人不知去了哪裡,宣璐不知從哪裡回來的正要坐下。
她沒在意,走回了她跟任曉的那一桌,她還沒坐下,就看到任曉臉陰沉又帶著一絲憤怒地看著她,她疑惑,怎麽她去個廁所回來,他就變成了這樣?
“怎麽了嗎?”她問。
“你說的糟糕的戀愛,就是傍大款嗎?”
薑鳶:??
她還沒說什麽,任曉連珠炮一樣地惡言惡語砸過來:“虧我叔叔把你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他肯定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吧?”
“明知人家有未婚妻還去糾纏,怎麽現在女人做第三者做得這麽毫無道德壓力的嗎?你還說什麽自信心被毀,那個有錢人不要你了,你才來找我這種下層階級?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任曉站起來,摔了腿上的餐巾,“餐費我已經給了。請你這種女人吃飯,我還不如買點貓糧去喂我們家樓下那些流浪貓!”
任曉走了。
薑鳶半天回不過神來。
“薑鳶,對不起啊,我也不想的。”宣璐姿態優雅地走了過來。
薑鳶頓時明白,任曉人單純,耳根子軟,應該是宣璐過來在他面前演了一出好戲,故意讓他誤會她的。
今天真是撞大運了。
“你跟阿境那點事,說實話我還真不在乎,”宣璐豔麗的臉上是大家小姐天生的從容與自信,語速不緊不慢地道,“現在你能看清自己的身份跟普通人重新開始也挺好的,我替你高興。”
薑鳶抬眼看她,不懂既然這樣,她為什麽還要破壞她的相親。
宣璐走近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薑鳶,你不懂,就算現在我把鍾太太的位置拱手讓給你,你也是坐不了的,做豪門太太的首要就是能懂男人的心,知道他們在想什麽,知道他們要什麽,你既不知道,也不能給。”
“我不想找你麻煩,但我之所以找你麻煩——”宣璐扯了下嘴角,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西餐廳外面。
薑鳶這時才發現,餐廳的玻璃牆外面站著一個男人。
鍾境在外面抽煙。
宣璐烈焰紅唇,吐字道:“都是他……默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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