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景安臉色鐵青,“你……”
他沒想到,裴逸白竟敢這樣說他,頓時惱羞成怒,風度盡失。
他活到這個年紀,還沒像今天這般,被一個年輕人如此無禮的奚落的,而且還是他名義上的女婿!
榮景安齜牙裂目地看着裴逸白,怒極之下,直接對着裴逸白的肚子一拳頭砸過來。
但榮景安已經上了年紀,裴逸白的身手不弱,他剛剛出拳的時候,就被裴逸白控住,反而落得裏外不是人。
“放開我!”榮景安大吼,臉漲成豬肝色。
裴逸白似笑非笑地鬆開他,依榮景安所說,鬆開他的手,卻微微使勁,震得榮景安後退了好幾步。
“裴逸白,你好大的膽子,我絕對不會承認你這個女婿,絕對不會!”榮景安捂着胸口,氣喘吁吁。
他的目光越過裴逸白,盯着宋唯一。“唯一,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注意力突然轉移到自己身上,宋唯一有片刻的驚訝,然而聽清榮景安的問題,她卻有些爲難。
“爸爸,我以後會經常回家看您的,我以後也會孝順您的。”
“我就要你現在做選擇!”榮景安大吼,推開裴逸白,試圖扯宋唯一的手。
這一幕,看得宋唯一雲裏霧裏。
這麼多年來,她眼中的父親,是儒雅的,英俊的,鮮少因爲這些問題而失去理智,剛纔榮景安做的一切,都刷新了宋唯一對他的認知。
“走,你現在立刻跟我回去,你做的這些,我可以既往不咎。”
手挽上被榮景安大力扯住,宋唯一被迫站了起來,差點因爲榮景安而跌倒的那一刻,身上卻突然一輕。
裴逸白的臉出現在眼前,被爸爸緊握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脫離了他的大力桎梏。
宋唯一張了張嘴,對上榮景安失望,以及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榮先生,你帶唯一回去到底是什麼目的,你心知肚明。但是今天,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宋唯一她不願意跟你回去,也不會跟我離婚。在我和你之間,她選擇的是我,你就是威逼利佑,她的選擇依然是我!我跟她,永遠也不會離婚,所以,你死了帶她回去的心吧。”
那些她不敢說的,不願意戳破的,都讓他說了。
宋唯一的注意力,卻定格在裴逸白所說的,永遠不會離婚上面。
這是真的嗎?裴逸白的心聲嗎?面對爸爸的威脅,他也不放棄?
她熱淚盈眶地想,自己到底是走了什麼****運,撞到了裴逸白這樣的男人?
榮景安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但有了動人的“情話”在前頭,宋唯一看着這個父親,也沒有多大的怨恨了。
“爸爸,這也是我的意思,您先回去吧,阿姨還等着你喫飯呢。”
她的體貼,換來的是榮景安的震怒。
“好,好,你翅膀硬了,選擇這種男人,你等着,以後你就是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也不會幫你,我說到做到!”
不多時,外面傳來塔塔的腳步聲,表示榮景安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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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房子裏突然安靜下來,宋唯一偷偷鬆了口氣,眼角的餘光卻見裴逸白的臉沒有因爲被奚落而有任何不虞的神情。
她心中一暖,裴逸白將宋唯一扶到沙發上,並沒有注意宋唯一的表情,只是目光緊盯着她腫起的腳踝。
“腳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受的傷?”說着,將她的腳擡起,放在沙發上。
被紗布包着的傷口隱隱滲透出血絲,應該是宋唯一走太急,導致傷口裂了的原因。
“我偷偷跑回來的,家裏多了人看守,我只好把牀單剪碎了,從窗戶那裏下去。”
牀單能有多長,而且能承受的力氣能有多重?裴逸白的臉頓時犯冷。
“不會給我打電話嗎?從二樓摔下去的結果,你知道嗎?腳不想要了?”剛纔沒發脾氣的男人,這個時候驀然地冷了臉,怪嚇人的。
宋唯一心裏發甜,卻一點也不覺得委屈,急急忙忙解釋:“不是的,其實挺牢固的,就是不太夠長,離地面還有一點點距離的時候,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不過問題也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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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表明心志努力解釋的時候,腳腕上被裴逸白一捏,痛得宋唯一殺豬般叫出聲來。
“啊,裴逸白,你謀殺啊?”宋唯一紅着眼眶委委屈屈地問。
“不是你自己說的不嚴重嗎?我不過是檢查檢查。”
“你……”宋唯一氣結。
雖然嘴裏說得不客氣,裴逸白看完之後,卻讓她坐着別動,自己則是起身,找了許久,纔在電視櫃下面找到一個簡單的醫藥箱。
回來要處理她的傷口,卻發現宋唯一的眼淚流了一臉。
他的動作定格,這一刻,裴逸白甚至有種不知所措的情緒,看着咬着脣,卻不敢哭出來的女孩,心裏有點麻麻的。
他不喜歡看到宋唯一流淚,這個女孩該是沒心沒肺的,該是歡歡喜喜的,而不是這般委屈的,連哭了,都不能發出聲音。
裴逸白放下醫藥箱,坐了下來。“好端端的,又哭了,是我剛纔捏痛了?”
其實,聽到她慘叫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
宋唯一淚眼朦朧地點點頭,“對,痛死了,我就是隨口說說不痛,你竟然真的信了。”
裴逸白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表情難得尷尬起來,好像他一個大男人欺負小女孩一樣。
見宋唯一可憐兮兮的,心裏終究是不捨,將她抱到腿上,放好,輕拍她的肩膀。
“別哭了,剛纔,我不是故意的。”
宋唯一一邊啜泣,一邊點頭。“對,你怎麼會是故意的呢。”
見她這點條理還是明白的,裴逸白點點頭,然而宋唯一下一句話,他就笑不出來了。
“不是故意的,只是有意的而已,反正本質都差不多。”
所以,他的手就直接僵在原地了。
宋唯一不客氣多了,將腦袋靠在他的身上,眼裏鼻涕糊了裴逸白一身,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
裴逸白額頭抽了抽,視線強行在胸口那片溼漉漉的衣服上移開。“要哭的話,就哭出聲來吧,別忍着,哭了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