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紫凝的瞳孔刷的一下,瞪大到極點,被緊緊扼住的脖子,徹底阻斷了她的呼吸道,幾乎是瞬間,她的臉就變了顏色。
“付夫人聲音這麼中氣十足,想來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不錯。不過付夫人似乎是沒有受到教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都不知道。”
他的語氣平淡得沒有絲毫起伏,可動作,卻幾乎要至付紫凝於死地。
她驚恐地睜着眼眸,想要否認,卻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
“本不想搭理你,可你總想找點存在感,看來,是我脾氣太好,讓你得寸進尺了。”裴逸白低聲一笑,犀利的眼底迸發出濃重的怒意。
他的手掌寬厚,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掐斷付紫凝的脖子。
這一幕,嚇得榮景安心驚肉跳,小腿一軟,差點栽倒。
還是付修彥第一個反應過來,俊臉緊繃,低吼道:“裴逸白,你別欺人太甚,大庭廣衆之下,你這是要殺人嗎?”
說着,掄起拳頭,朝着裴逸白狠狠一砸。
這是要開打的架勢?
宋唯一一急,剛要走過去,被賀承之拉住,朝着搖搖頭。
“小嫂子,你就不要插手了,我看這家人,是着實欠揍,是該受點教訓纔對。”他聳聳肩,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看來,這小嫂子的身世命途多舛啊,遇到老大,大概是上輩子燒了高香,將運氣都壓在二十幾歲之後了。
“可是……”宋唯一有些猶豫。
“相信你男人總是沒錯的。”
裴苡菲也走了過來,小雞啄米地點着頭,“嫂子,我看那老女人是欠教訓,你別管,讓大哥好好修理她一下。”
本以爲自己這個嫂嫂身世不好,配不上她優秀的大哥。
可剛纔聽了大嫂和那個付家人的對峙,裴苡菲的便偏向於宋唯一了。
她這個大嫂,也是可憐人呢,被付家這麼欺壓。
不過剛纔那打架的架勢,真帥,裴苡菲崇拜地看着宋唯一。
宋唯一一臉茫然,不知道爲什麼裴苡菲突然對自己熱切了一點點,雖然不是特別明顯。
那邊,裴逸白的身體稍稍一側,避開付修彥砸過來的拳頭。
也鬆口了付紫凝,被他一推,付紫凝立馬跌到地上的,捂着脖子不停咳嗽。
“媽,你怎麼樣?沒事吧?”付修彥彎腰,將地上的母親扶了起來,猩紅的眸光瞪向裴逸白。
付紫凝靠在兒子的身上,渾身抖如篩糠。“沒事,我沒事。”
對於此刻的付家人來說,裴逸白是如此的高高在上,而他們付家,卻是如此的渺小。
“裴逸白,你別欺人太甚。”付修彥擋在母親的面前,厲聲道。
再如何不對,這也是他的父母,不可能在自己的面前看着父母被人欺負。
跟他暴動的情緒截然相反,裴逸白表情冷傲,甚至是不屑。
“欺人太甚?你確定你指的是我,而不是你,或者付家?”
“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我也不介意放話,若是像今天的事再次發生,再被我知道付家的人羞辱宋唯一,即便是一句話,
我不介意讓你們在A市呆不下去,你若不相信,儘管拭目以待。”
裴逸白冷笑,狂傲地將難聽的話放在前頭。
話一出口,付家的一家三口,臉色盡變,尤其是付紫凝。
她幾乎要忍不住,再一次破口大罵出聲,可卻沒有那個勇氣。
不提付家已經破產,就是沒有破產,她無論如何也不是裴逸白的對手。
身份的一落千丈,女兒的失蹤,幾乎將付紫凝的理智徹底摧毀了。
她紅了眼眶,此時此刻,才意識到裴逸白的能力和強大。
想到還沒有消息的女兒,付紫凝的眼淚簌簌落下。
她憎惡地看着裴逸白身後的宋唯一,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將一個裴逸白勾飲到手?
可她成功了,成爲了高高在上的裴家媳婦,他們再也不能對宋唯一頤指氣使。
“現在,跟宋唯一道歉。”裴逸白冷淡地命令。
“裴逸白,我媽已經受到了相應的懲罰,你別太過分。”付修彥額頭青筋暴起,怒吼聲不絕於耳。
這麼多年,宋唯一第一次看到自己溫文爾雅的大哥情緒失控,說不出心裏什麼滋味。
這一次之後,大哥應該會埋怨她吧?
她不在乎付紫凝,不在乎榮景安,可是,付家唯一給予自己溫暖的大哥,宋唯一還是多少有些在乎的。
“過分?你今天才知道我過分?付修彥,我看你們付家不順眼已經很久了,想收拾付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裴逸白呵呵輕笑,詭譎的目光,如同地獄修羅。
付修彥渾身一震,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困境,他生出一股無力。
這個裴逸白,對唯一,是徹底的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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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緊捏着拳頭,憤怒的咆哮,急促要衝破理智。
“我代我母親跟唯一道歉。”半晌,付修彥的聲音從喉嚨裏,艱難地吐出。
裴逸白眉頭緊鎖,“我要的是付夫人的道歉。”
對不起宋唯一的人,付修彥不再其列,他要他的道歉做什麼?
周遭一片可怕的沉默,靜得只有付紫凝急促喘氣的聲音,不知是嚇的,還是怕的,又或者是氣的。
“一分鐘的時間,付夫人,我這個人,耐心有限。”裴逸白冷嘲,冰寒的目光帶着讓人窒息的壓迫。
付紫凝的情緒差點崩潰的,叫她跟宋唯一道歉?
“不,你休想,跟宋唯一道歉,你不如叫我去死。”她面目猙獰,惡狠狠地回答。
“嗯?確定?”裴逸白對於這個答案,並沒有太過意外。
在針對宋唯一這件事上,付紫凝越走越遠,當然要她低頭,比殺了她還痛苦。
不夠他這人,就喜歡斤斤計較,她怕什麼,他就非要她做什麼。
比如,低頭。
“看來,付夫人是不想知道付琦珊小姐的下落了,既然如此,請便。”裴逸白勾了勾脣,修長如玉的身軀往後轉,動作優雅,不緊不慢地走到宋唯一他們這邊。
但她還是感覺到裴逸白壓抑的憤怒,有些擔心地握住裴逸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