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裴逸白纔去公司。
當然,毫不意外的,宋唯一併沒有一同去上班,在家裏睡得香甜呢。
王蒙打量了上司的臉色許久,見裴逸白臉色帶着不虞,本想問問宋唯一的,此刻沒了那個膽子。
反正已經告訴小荷宋唯一今天不來上班了,肯定沒事兒。
“今天上午延後的會議,你安排一下,三點開始。”裴逸白捏着鋼筆,頭也不擡地對王蒙道。
“好的裴總。”
許久之後,裴逸白站了起來,擰着眉,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象。
昨天的事情,給了他一個警醒,這樣下去,顯然不行。
他拿出手機,給自己的父親裴成德打了個電話。
此刻,醉酒的裴成德已經清醒過來了,臉上也恢復了以往表情,接到裴逸白的電話,有些意外。
“爸,今晚有空的話,一起喫個飯吧。”
裴成德眉頭緊皺,昨晚隱約看到自己的兒子了,怎麼這通電話,特地約他一起喫飯?
“跟您談一下宋唯一的事情。”沒有等來裴成德迴音的裴逸白,淡淡地加了一句。
裴成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是要跟自己攤牌?
“行。”
電話沒多久便掛了,父子兩人的交流一向短暫而迅速說完重點之後,便是無盡的沉默。
裴成德從房間裏出來的,傭人立刻泡了一杯牛奶送過來,客廳裏插花的裴太太動作一頓,臉上不悅的表情寫得明明白白。
“你可算是醒了?就算是高興,也不能喝這麼多,足足睡了一個晚上加一上午呢。”裴太太起身,迎了過來。
裴成德扯了扯脣角的,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多年不見,一時開心喝多了。”
他對於飲酒抽菸一直控制得很好,這一次難得失控了。
“對了,昨晚逸白回來了?”裴成德握着妻子的手走向沙發,卻敏感地發現,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妻子身體跟着一僵。
裴太太的臉上的笑容消失得乾乾淨淨。
“別提他了,他簡直是要把我氣死才罷休。”
面對不明就裏的裴成德,裴太太簡單地說了一下昨晚的情況。
末了,但又狠狠數落了宋唯一一通。
坐在沙發上的裴成德一臉的若有所思。“晚上我會跟逸白好好聊聊。”
“他說的?”裴太太一怔。
“那你千萬要說服他,否則宋唯一那身份。”
“嗯。”
——————
沃斯,兩點半的時候,裴逸白的辦公室迎來了以爲不速之客。
前臺的祕書轉內線電話到王蒙這邊,告訴他有一位叫做榮景安先生的人,在下面堅持要見裴總,並且說是裴總的老丈人,問王蒙該怎麼辦。
王蒙聽到這個話,頓時就懵了,榮景安?那還真的是裴總的老丈人呢。
當即衝到裴逸白的辦公室,跟他說明情況。
“榮景安?”正在處理公事的裴逸白口中吐出這三個字,眸子裏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
“是的,裴總,因爲榮景安不願意離開,所以,請示一下你的意思。”王蒙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
這個榮景安,是前來找死的吧?早不來晚不來,挑了這麼個時候。
裴逸白面露冷光,竟然還在他的公司鬧起來了?
“要不我下去打發他?”王蒙試探地問,裴總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早知道這事就該直接打發掉。
“不,你叫人將榮景安請上來。”裴逸白勾了勾脣,表情越發叫人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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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裴總稍等。”王蒙無奈點頭,這才退出裴逸白的辦公室。
幾分鐘後,榮景安強作鎮定地敲開了裴逸白辦公室的門。
“請進。”低沉而又熟悉的聲音,讓榮景安的身體一震瑟縮。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好幾次奚落過裴逸白,心裏一陣陣發毛。
裴逸白肯定還記在心裏吧?那今天的事情……
顧不得其他了,榮景安硬着頭皮,推門而入。
佔地寬廣的辦公室,出乎他意料的簡潔大方,而裴逸白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大班椅,甚至連頭也沒有擡起一下。
這讓榮景安心裏越發的虛,“逸……逸白……”
貿貿然地叫裴逸白的名字,他自己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裴逸白?
裴逸白擡頭,一副驚訝的樣子,繼而意味深長一笑。
“竟然是榮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裏?”
榮先生那三個字,真真切切地告訴他,自己曾做過什麼蠢事。
榮景安一陣後悔,早知道,無論如何他也會不會這樣做了。
可這個領悟來的太晚。
“我……”榮景安一時說不出話來。
難道告訴裴逸白自己特地找上門的?
“十分鐘之後我還有一個會要開,有什麼事榮先生抓緊說吧。”裴逸白的手輕輕敲着桌子。
一下一下的,彷彿敲到了榮景安的心上,頓時頭皮越發的麻了。
“逸白,是這樣的……”
“我知道今天非常冒昧地打擾了你,你千萬不要見怪。其實我今天來,主要是因爲過去,我的一些錯誤的舉動的……”
道歉嗎?
這兩個字縈繞在舌尖,榮景安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過去,是我太過狹隘了,我必須承認這是我的錯誤,並且因此而做出一些偏激的舉動,你要相信,我是無心的。”
榮景安乾巴巴的笑聲,顯得如此蒼白。
只是他無法從宋唯一那裏入手,又因爲之前釀下的大禍而心虛,只能冒昧地找了裴逸白。
“我不會再反對你跟唯一的事情了,只要你們願意,你跟她隨時可以舉行婚禮。再者,我會給唯一準備相應的嫁妝,絕對不會委屈了她。”
榮景安現在是絞盡腦汁地彌補宋唯一。
不是因爲她是他的女兒,而是因爲他的女婿是裴逸白。
“榮先生這些話,真叫人意外。”裴逸白背靠椅背,閒適地看着對面侷促不安的榮景安。
跟他前幾次見面的傲然和盛氣凌人完全不同,此刻的榮景安顯得侷促不安。
“我知道,之前我給你留下的印象不好,但我內心,真的是爲了唯一。”
裴逸白輕笑頷首,“爲了唯一好,也包括設計她嫁給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