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裴家大門,宋唯一還沒來得及被塞上車,外面一陣刺眼的燈光直直朝着他們這個方向駛來。
宋唯一用手遮蓋着眼睛,幾秒鐘後,裴成德的車子在他們的旁邊停下。
“我爸回來了。”裴逸白不冷不熱地告訴宋唯一。
她下盤頓時一虛,抓住裴逸白的手望着那輛車,下意識想走。
一個裴太太她就無法招架,更別說多一個首富大人了。
“躲什麼?你以爲你現在還躲得到哪裏去?”裴逸白冷聲說着,直接攔住宋唯一的去路。
宋唯一無語地瞪着面前的男人,“我不想見你爸。”
聲音還帶着些惱怒。
“這個時候鬧彆扭不是明智的選擇,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
說着,拉着宋唯一的手,迎了過去。
“嗯,逸白?”裴成德今天跟二十年沒見過的好友相聚,開心之下喝多了點兒,宋唯一只看到對方紅光滿面的。
“爸,您回來了?”
“這麼晚了,你這是要去出去?”裴成德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因爲喝得有點上腦,話也難得多了一些。
“你媽唸叨你已經好幾回了,你去勸勸她,今晚就別走了,自己家那麼不待見,你以爲這是客棧啊?”
宋唯一一頭霧水,眨巴眨巴着眼睛,發覺自己站在裴逸白的身邊那麼久,她的公公竟然一句話都沒說。
這位公公,是不是忽略了自己的存在?
“今晚不了,爸你早點回去休息一下吧。”裴逸白沒介紹宋唯一的身份。
一看此刻裴成德的狀態就不對,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說。
“唔,有點頭暈,那隨便你。”裴成德揉着額頭,腳步有些凌亂,典型喝多了的症狀。
裴逸白扶了他一下,對開車的小李道:“先扶我爸進屋吧。”
“是的少爺。”
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宋唯一渾身疲憊到不行,去一趟裴家彷彿打了一次仗,身心疲憊。
之後,她便睡覺了,而裴逸白,只能盯着沒心沒肺的她,一臉陰沉。
這個時候還睡得着,是不是該佩服她的心寬體胖?
第二天宋唯一跟平時一樣起牀,發覺裴逸白已經起來了。
“我們談談吧。”裴逸白的開場白乾淨利落。
他的下巴冒着一層青色的鬍渣,顯然也只比宋唯一起來早幾分鐘甚至還來不及去浴室打理自己。
宋唯一脊背一僵,默默坐在牀頭。
“現在,仍然堅持跟我離婚?”裴逸白走了過去,在她旁邊坐下,清冽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
宋唯一抱着腿,目光無神地看着被單,依舊是沉默。
這一次裴逸白的情緒,難得的提起離婚如此穩定,她是不是該開心的?
“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你怎麼想的,最起碼要告訴我吧?”裴逸白擰眉,對宋唯一的沉默表示不滿。
舔了舔乾澀的脣瓣,宋唯一開口艱難。“裴逸白,我不想成爲你跟你家人之間的矛盾。”
昨晚,她並沒有睡着,可是爲了營造睡着的假象,她維持一個姿勢到天亮。
騙過了裴逸白,卻沒有騙過她自己。
一個晚上的時間,宋唯一想了很多,也考慮了很多。
“矛盾?”
宋唯一點點頭,吸了吸鼻子,故作堅強的笑。“你媽的意思很明顯,她不會接受的,不管如何,她都不願意接納我。如果她不接納我的話,意味着她跟你的關係也會越來越疏遠。”
裴逸白昨晚的那一番舉動,對於宋唯一來說,不僅僅是震驚了。
他爲自己做到這個地步,宋唯一是感動,也是歡喜的。
就算是一個營造出來的假象,他願意這樣騙自己,嫁給裴逸白也不虧了。
“我不能那麼自私,只想着跟你好好的,而不顧你的母親,你的家人。”宋唯一表情落寞。
有一句話,裴逸白的母親說得很有道理,愛他,就不要成爲他的累贅。
“所以,這一次,我很認真的,我們不適合,還是不要折磨彼此,放手吧。”
宋唯一的聲音帶着顫抖,說這句話,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放手,是最好的選擇。
那是裴家,那是千億集團,那是裴逸白的母親,宋唯一自認,自己沒有那麼重要。
曾經在裴逸白的生命中短暫駐紮過,對於她來說,是一種滿足和幸福了。
她一直背對着自己,長髮披在肩膀上,裴逸白可以看到她的後背在微微發抖。
劍眉皺得緊緊的,他用力轉過她的身體,對上宋唯一發紅的眼圈。
“這就是你最後的答案?一大早的,你就是告訴我你是這麼決定的?”心裏的怒火在這一瞬間,急劇地膨脹起來。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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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唯一,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掐死你。”裴逸白陰沉着一張俊臉的,眼底閃耀着嗜血的光芒,彷彿要將她燒成灰燼。
宋唯一下意識往旁邊縮,這個話題如此沉重,裴逸白生氣纔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可是她也不想因此被他掐死,她才二十二歲。
“你別衝動,有話好好說。”宋唯一縮着脖子,小心翼翼地提醒。
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若是被掐死,一定很痛苦。
“呵呵,好好說?我看你已經做好決定了,我說的你會聽?”
“你不能那麼自私,所以就對我自私?”裴逸白的聲音冰寒刺骨。
在宋唯一聽來,又是另一層意味,陰陽怪氣?
“我什麼時候對你自私了?”宋唯一仰着脖子反問。
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呵呵,不是對我自私嗎?你想過跟你離婚之後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說着,裴逸白一點點逼近他,長臂往她的方向一圈,將宋唯一牢牢地鎖住。
宋唯一不說話,倔強地撇開視線的。
或許會難過,但是很多比自己優秀,漂亮的女人,會前仆後繼地向他。
“說啊?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很能言善道嗎?”裴逸白的移動並沒停止,呼吸已經噴到宋唯一的臉上,而她發覺,兩人見的嘴脣貼得如此近。
宋唯一心裏咯噔一聲,“你好好說話,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