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在裴家,簡直就是污點。一會兒,他的父母見她不請自來,豈不是直接叫人將自己轟出來?
自己興沖沖地來,灰溜溜地回去,怎麼想都狼狽。
宋唯一想到那個可能性,就更氣了。
這個大混蛋,一次兩次,三次,騙得自己團團轉,虧她對他掏心掏肺。
關鍵不是怕被趕,而是,他對自己隱瞞了那麼多,是不是哪一天,他又會跳出什麼祕密,給自己來了個猝不及防的驚嚇?
“老婆,別說氣話,都已經到了家門口了,難不成你要臨陣逃脫?”裴逸白耐心地低頭,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
撇開視線不看裴逸白,宋唯一吸了吸鼻子。
“這是你家,不是我家。”
低下頭,眼淚卻忍不住奪眶而出。
面對裴逸白,她總是特別心軟,相比他的處處隱瞞,她的掏心掏肺顯得如此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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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真正屬於自己的家,就是那個僅有四十平的小小居室。
那個時候的裴逸白,是寵她愛她,平凡的。
而不是,多了一層裴少身份,有用無數家產的裴氏國際太子爺。
“胡說什麼?我家就是你家,你忘了我們今天回來,是見我爸媽嗎?”
宋唯一心裏麻麻的,思緒紛亂。
對的,可是她做夢也沒想到,裴逸白竟然是如此高不可攀的身份。
“我後悔了,我不想見了,我要回去。”宋唯一試圖揮開裴逸白的桎梏,卻不及男人有力。
他的手不中不輕地捏着肩膀,明明不痛,可宋唯一想要逃開的時候,卻無法掙脫。
“裴逸白,你想幹什麼?我說了,不想進去,不想跟你父母見面。”逃不掉,宋唯一放棄跟他硬碰硬的想法,擡起頭朝着他大吼。
這是第一次,宋唯一跟裴逸白情緒失控地發火。
擰着眉的裴逸白,心下煩躁,正要說話,宋唯一發紅的眼眶卻撞入他的視線。
“你放開我,我要回家,聽到沒有。”
沒等來裴逸白的任何答覆,宋唯一像發怒的小獅子,朝着他拳打腳踢。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裴逸白。”宋唯一嗚咽,白嫩的雙手握成拳,一下下打在他的肩膀上。
若說她騙婚,還不如說,她被裴逸白騙了個徹底!
“我纔不要錢,我不要你是裴家的太子爺,我寧願你是普通人。”宋唯一的眼淚奪眶而出。
那個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身份,註定了她跟裴逸白之間的距離。
可是現在,說好的一切,都幻滅了。
“老婆。”裴逸白的怒氣不翼而飛的,低沉的嗓音帶上一絲絲無奈。
“不要叫我老婆。”宋唯一低喝,滿心發苦。
這個稱呼,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何其諷刺?
作爲他的妻子,事事被他瞞在鼓裏,這是哪門子的老婆?
“不叫你老婆,我叫誰老婆去?”
“呵呵,估計願意當你老婆的人,可以圍着這城市十圈八圈,還要我這個糟糠之妻幹什麼?”宋唯一狠狠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看得裴逸白都爲她粗暴而蹙眉。
臉都被她蹂躪成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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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你是糟糠之妻?那別的女人豈不是不能入眼?”蹙眉之後,裴逸白被宋唯一這句妄自菲薄的話逗笑了。
“你少跟我打馬虎眼,你以爲我會心軟?我告訴你,不可能!”宋唯一俏臉憋得通紅。
她不會去裴家的,免得自取屈辱。
宋唯一已經可以想象,自己進去之後,裴逸白的父母見到自己黑臉的樣子。
跟他們無法接受自己的身份一樣,宋唯一也無法接受,自己那個只在電視上看過幾次的公公身份了。
“乖,別鬧了,一會兒準備開飯了,這個點你還不餓?”裴逸白轉移話題。
宋唯一豈會看不出來?她往後退了一步,驕傲地擡高下巴。
“我不餓,我也沒鬧,我說了不去,就不去。”
說完,宋唯一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態度竟然出乎意料的堅決,僅留下一個背影,甚至這個背影,也慢慢變小。
裴逸白嘴角的笑容頓時沉了下去,這個女人,竟然離開得毫不猶豫!
“站住。”裴逸白寒着臉,渾身散發出一陣陣煞氣。
他被宋唯一的舉動氣了個徹底。
站住?他叫她站住就站住了?宋唯一憤憤不平地往前。
你以爲我好欺負的?你叫我站住就站住,你叫我走就走,你當我傻啊?
被裴逸白話裏的命令刺激之後的結果便是,宋唯一跑得更快了。
除了裴家的大門,望着外面的大馬路,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宋唯一,一臉茫然。
她該何去何從?這個時候連個車都打不到。
“一定是他心機叵測,想害我回不去。”宋唯一這麼對自己說。
“我有手機,我還會真的走不出去啊?我可以叫滴滴打車……啊!”
宋唯一被手挽上的一道大力嚇了一跳。
轉過身,見裴逸白如修羅一般死死瞪着自己,彷彿,一張口就要把她喫掉。
“你還抓着我幹嘛?”宋唯一怒,力氣太大了,抓痛她的手了!
裴逸白不爲所動的,“跟我進去,別任性胡鬧,這一點兒都不好玩。”
“是跟你玩跟你鬧了?你覺得我這是在胡鬧嗎?”宋唯一咬着脣,生氣地問。
涼風吹起了她的頭髮,宋唯一俏臉上的堅毅和執著,讓裴逸白看失了神。
清亮的眸子裏,竟然真的沒有看出一絲留戀。這跟上一次的區別,太明顯了。
他的心裏抽搐了一下,突然發現這個小女人,是一只風箏,他只要這一鬆手,她就要飛走。
“你不跟我進去,意思是你要放棄?你知道,你這一轉身離開之後的結果嗎?”
宋唯一渾身一僵,垂着眸子半響沒有說話。
那兩個字,縈繞在舌尖,卻無法說出來,她突然渾身脫力。
“怎麼不說話了?”裴逸白面無表情地問。
宋唯一能感覺到他壓抑的怒氣,她想反問,你憑什麼生氣啊?明明被騙的是我,該生氣的,也是我。
此刻宋唯一已經忘了自己正在生氣。
“大不了我們離……啊,裴逸白你幹什麼?”別墅外,宋唯一的尖叫聲響徹裴逸白的耳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