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半,裴逸白是被裴太太的電話吵醒的。
宋唯一枕在他的手臂下,小臉尖尖的,臉色格外慘白,估計是昨晚失血的原因。
默默嘆了口氣,他輕輕將手臂抽了出來,宋唯一卻轉頭在他胸前蹭了蹭。
還在熟睡中,沒有任何醒過來的樣子。
裴逸白笑了笑,真像一只小豬。
低下頭,在宋唯一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裴逸白輕手輕腳地起了牀。
裴太太的電話早就掛了,他走出房間,到陽臺上給裴太太打過去。
今天裴太太這麼一大早的打電話過來,不外乎是叫裴逸白回家的事。
一邊撥號,扭頭看房間門的方向。
“媽,早。”
“嗯,出發了嗎?到哪裏?”裴太太聲音冷淡地問。
“今天有點事離不開,明天晚上我會回去。”
裴太太的笑容收了起來,忍無可忍對着自己的兒子發火。“裴逸白,昨天你是怎麼說的?到現在又放我鴿子!”
“媽,我說了明天會回去。”他加重語氣,提醒道。
“明天跟今天一樣嗎?我就等着你今天回來。”裴太太怒道。
“今天不行。”
裴逸白也回答道得很乾脆。
“佳佳已經到了,你現在纔跟我說不行,裴逸白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才罷休?”裴太太拿着電話離開客廳,坐在沙發上的佳佳還不明覺厲。
原本帶着笑意的裴逸白在聽到佳佳這個名字之後,表情微凝。
“什麼佳佳?”裴逸白反問。
“是你李伯父的小女兒,從小也是跟你一起長大的。”裴太太冷笑,直接說了個清楚。
所以,叫他回去,竟然是要他跟叫佳佳的女孩相親?
裴逸白被氣笑了。
“媽,難道你不知道我結婚了?”
裴逸白的語氣有些冷,怪不得母親不停叫自己回家。
原來是因爲在外面,她不方便安排相親。
便想着用這種方法湊合他跟那個佳佳?
裴逸白對那個叫佳佳的女孩一點兒印象都沒有,這叫什麼一起長大?
“結婚?我認同了嗎?”裴太太不答反問。
提起這事她就一肚子火。
“媽,原來回家竟然是這麼個鴻門宴,那就恕兒子不願意配合了。”
裴太太臉色漲得通紅,差點被兒子的話氣得半死。
“裴逸白,你敢!”
“媽,宋唯一是你的兒媳婦這件事,永遠不會變。所以,你沒有必要再安排那些相親,因爲我不會答應。”
“宋唯一有什麼好的?你非不願意跟她離婚?她就是看看中你有錢,好騙。”
裴太太氣急了,口不擇言,直接將心裏話都說了出來。
對於這個僅有兩面之緣的兒媳婦,她是越來越厭惡了。
因爲她的兒子,在跟她結婚短短一段時間後,讓他的兒子完全變了一個人。
裴逸白的反應出乎裴太太的意料。
他呵呵冷笑,一字一句道:“媽
,跟我結婚的女人,有幾個不是因爲裴家有錢的?”
若說答案是否定的,那簡直不可能。
若不是裴家家大業大,那些女人會對他前赴後繼嗎?
“所以,就算是宋唯一看中我有錢,這完全是合情合理。您看中的那些兒媳婦,又有哪個不是因爲這個原因而跟我結婚的?這是其一。”
“第二,宋唯一壓根不知道我的身份,她完全不知情。”
“你的意思是,她不在乎你有沒有錢?”裴太太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般,語氣嘲諷。
開什麼國際玩笑?
當初宋唯一不接受她給的五百萬,不過是因爲她知道,這五百萬對裴家來說不過九牛一毛。
“兒子,你別天真了,宋唯一的心機比你想象中的還深,不過是懂得裝傻賣萌而已。你若是真的相信了她,就中計了。”
若是不懂得裝傻賣萌,宋唯一能在付家相安無事地長大到現在?
“媽,你想多了,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你不過是因爲出於偏見,不願意接受她的事實而已。”
話不投機半句多,就算電話那端的人是母親,依然是這樣。
裴逸白沒了繼續交談的想法,觀點和立場不同,最壞的結果,只能是母子隔空吵起來。
“今天的事就先這樣吧,相親的事情,希望媽你不要再浪費精力了。我還有事,先掛了。”
不給裴太太拒絕的機會,裴逸白直接掛了電話,並將手機調到靜音。
瞬間,耳邊清淨了。
他邁開長腿,往臥室走去。
宋唯一還在睡,整個人埋在被子裏,只露出一顆小腦袋,張開嘴巴,不停地呼氣和吸氣。
同一時間,付家。
昨日的喜氣還沒來得及褪去,可今天,付家又添了新的麻煩。
榮景安從公司倉庫回來的時候,已經凌晨三點。
上了年紀,熬不住夜,又沒有休息好,此刻整個人雙目猩紅,臉色憔悴。
“爸。”付修彥的聲音打斷榮景安的沉思。
連付紫凝,都難得小心翼翼,眼神殷切地看着自己的兒子。
“修彥,事情怎麼樣了?”榮景安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
付修彥的表情也很凝重,對上榮景安殷切的視線,他只能苦笑着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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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中仁醫院的數位心臟病病人確實是因爲用了我們這批藥而產生排斥反應的。若非是醫院發現得早,估計現在後果已經不堪設想了。”
而檢查的結果顯示,就是因爲藥的原因,才造成這個結果。
怪不得那邊的人生氣,就是他,也是因爲找了自己老同學的關係才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明明一開始的那一批,根本不存在這個問題。”榮景安氣得怒吼,臉變成豬肝色。
“只能一點點排查了。”
“那現在衆人和合記那邊怎麼說?”榮景安的腦袋突突跳着,若是兩邊的都黃了,對於付家,對於公司,是一個極大的損失。
不,是致命的一擊。
付修彥無奈一笑,“目前兩邊的相關負責人員都被處罰了,新上任的負責人不買賬,堅持要我們賠償,並且退掉全部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