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柳悅瑩共事的日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熬，相反，騰飛那幫由秦京墨簽回來的妖魔鬼怪，倒更讓洛笑笑覺得頭疼。
那幫人一時一個毛病，天天怎怎呼呼，逢人就說是因為洛笑笑和柳悅瑩的關系，才害的她們混不到好的資源。拜托，在她出事之前，這幫人就已經因為各種奇葩的原因不受圈內人待見了，好吧？
好在柳悅瑩治人的手段足夠狠辣，這些天，她們兩個搭配著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倒是也把這幫妖精管得服服帖帖。
不過，要讓騰飛在圈內混下去，她們還需要一些形象更好的藝人，眼下她和柳悅瑩的名聲，就成了需要解決的最大問題。
“吃完飯再打電話吧，”柳悅瑩提著外賣走進會議室，隨意拿了一盒就把其他的都推給了洛笑笑，“以前面試過騰飛的新人，現在接到電話也不敢來的，所以你不用爭這一分一秒。”
不知道為什麽，在騰飛再次見到柳悅瑩後，洛笑笑總覺得她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有機會就要試試嘛，什麽事都有萬一。”她用肩膀夾著電話，隨意的拿了盒飯，又將外賣推給了邊上的同事。
柳悅瑩瞧著她莫名笑了笑，掰開一次性筷子，邊吃飯邊對著電腦敲敲打打，“你還真不愧是陳明夏帶出來的徒弟，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本有些好奇的洛笑笑還沒來得及發問，電話就接通了，她立刻低頭翻找著對方的簡歷，可還沒說上兩句話，電話那頭的人就婉拒了她的邀請，無奈的掛下電話，她拿著筆在那人的信息上打了個叉。
“寶貝兒，還在忙呢？”
卓冉推開會議室的玻璃門，賣弄似的提起手裡的愛心便當，將洛笑笑桌上的那個快餐盒推到了一邊。
“工作可以慢慢做，先把飯吃了吧，今天做了豉汁蒸排骨和蝦仁炒蘆筍，點心是日式抹茶布丁。”
被強行喂了一嘴狗糧的員工們彼此對視，默契的咦了一聲，幾個老員工還不忘調侃道：“沾老板娘的光，我們的工作是不是也能慢慢做呀？”
“老板娘沒有工資的，”洛笑笑被他們逗得無奈一笑，“你們是不是也要沾光啊？”
柳悅瑩沒有跟著眾人一起調侃，反而眉稍微抬得靜靜觀察著洛笑笑臉上的表情，那自然又帶著三分羞怯的笑容並不是為了應付別人演出來的，她似乎是真的已經接受了卓冉和她之間的關系。
那其他男人呢？柳悅瑩微歪著腦袋，探究的眯起了雙眸，她真的能接受這種不容於世的情感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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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笑笑！”
就在卓冉親吻過洛笑笑的額頭，準備道別回去工作時，一個中年女人衝進了辦公室，她尖銳的聲音，讓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禁縮了縮脖子。
只一眼，洛笑笑對上她那張熟悉的臉，便立刻鄭重的站起來，輕拍著擋在她身前的卓冉，示意他可以讓開。
“伯母。”
這個打扮的十分傳統的女人，是許凱的母親。
“啪！”
落在耳畔的巴掌將洛笑笑的腦袋打偏了過去，好在她一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沒有像上次一樣，被打得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你讓我把許凱交給你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你是怎麽說的！”
激動的中年女人攤開的雙手不受控制的上下擺動著，那雙滿是憤恨的眸子已經通紅，眼淚順著她眼角的皺紋潺潺流出，匯聚到下顎處，又滴落在她早已洗的發白的深藍色針織衫上。
眼見洛笑笑被打的卓冉原本是要上前製止的，但在聽到女人哭喊著說出自己是許凱的母親後，他又停住了動作，按洛笑笑的性格，她會更希望由自己去面對。
“許凱跟你走的時候才17歲啊！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啊！”中年女人哭嚎著拽住洛笑笑的胳膊，將她整個人都搖的前後踉蹌。
“伯母，我沒有騙你。”洛笑笑耐心的扶住她顫抖的身子。
“我和凱凱是最近才確定關系的，我沒有強迫過他，也沒有像外界說的那樣給他洗腦，他沒有陪過所謂的老板，也更不是我養的玩物。”
在中年女人起伏的哭聲中，洛笑笑溫柔的解釋，顯得十分無力。
“伯母，我和凱凱都是成年人，既然我們做了這個選擇，就一定會對彼此負責的。”
“你要怎麽負責？！”中年女人再次激動起來，拽著洛笑笑衣服高聲叫罵，“你生不出孩子的！你有那麽多男人，就不能放過許凱嗎？你是沒有男人不能活嗎？”
站在一邊的柳悅瑩見她準備去拽洛笑笑的頭髮，下意識的伸手想將兩人拉開。
因為那句’你生不出孩子’而衝過來的卓冉，此刻也已經將洛笑笑護進了懷裡，如果許凱的母親只是作為家長來討要說法，他可以不管，但像這樣口無遮攔的直戳洛笑笑的痛處，他不能容忍。
“我沒事，”撫上捂住自己耳朵的手掌，洛笑笑的心裡升起一股暖意，“我帶她去別的地方談吧，不要打擾大家工作。”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能想著工作？卓冉皺眉，強硬的將人留在了自己的懷裡。
柳悅瑩擋著仍在叫罵的許母，回頭瞧了一眼豎起防衛的卓冉，暗暗的在心中長歎了口氣，看來，今天她不出馬擺平許凱的母親，明天的頭條就得有卓冉的版面了。
“許凱媽媽是吧？”
柳悅瑩推過椅子擋在了她和中年女人中間，以防等會兒連她也得被打得掛彩。
“我叫柳悅瑩，是最開始接手許凱的經紀人，關於我的八卦最近也很熱門，您應該有留意吧？”
她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伸手指著身後的洛笑笑繼續道：“你可能不知道，就是這個被你打了都沒叫保安的女人，是怎麽從我手裡救走你的寶貝兒子的。”
中年女人被她的話吸引，一時也忘了哭嚎，只擦著眼淚低聲啜泣。
“如果不是因為洛笑笑，許凱現在或許是我的玩物，他會為了錢、為了名氣去陪老板睡覺，甚至，遇上點不好的朋友沾上些不得了的東西。娛樂圈嘛，本來就是個大染缸，哪個白癡會像洛笑笑一樣，把你兒子保護的那麽好啊？”
“你……你胡說！……”許母的目光在柳悅瑩和洛笑笑之間徘徊，最後顫巍巍的反駁了一句。
“我胡說？”柳悅瑩冷笑出聲，歪著腦袋一臉鄙夷的望著許母。
“對，如果你兒子當初跟的是別的經紀人，他確實不會爆出這種黑料，你也能瞧著他，繼續光鮮亮麗的出現在電視機裡，但背後呢？只要是在你看不見的角落裡，他被人玩的再髒，你都無所謂吧？”
被柳悅瑩的話逼到死角的許母緊皺著一張臉，情緒再次起伏，“我沒有！我沒有……許凱，許凱他不會做那些事情的……”
聽著中年女人悲傷的啜泣聲，在場的人都不由面面相覷。他們身處在這個大染缸之中，當然比誰都清楚裡頭的佑惑，像許凱那樣的孩子，如果不是有貴人相助，那下場，還真的很難說。
畢竟哪個圈子裡還沒有幾個趣味低級的變態金主呢？
“伯母，你是不是已經忘了，許凱為什麽來帝都啊？他是為了什麽才想成為明星的？”
柳悅瑩瞧著中年女人愣住的模樣，正準備繼續追擊，卻不想洛笑笑忽然伸手撫上了她的肩膀，製止了她接下去那些更傷人的話。
她還是太心軟了，柳悅瑩無奈的撇了撇嘴，收回視線，自覺的退到了洛笑笑的身後。
“伯母，就像當初我找你的時候，你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一樣，眼下這件事情也是如此。我知道你沒辦法接受，但這就是我和凱凱的選擇，凱凱已經長大了，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洛笑笑瞧著眼前的中年女人從哭嚎到低泣，最後掩面，在指縫中透出幾聲悲傷絕望的嗚咽，只覺得心中莫名酸澀。
她對許凱是有感情的，洛笑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但也許是因為前一段婚姻帶給了她太多陰影，母愛始終抵不過入骨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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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打算跟這些男人一起過日子？”
送走許母后，洛笑笑讓受到驚嚇的員工們都去樓頂的咖啡廳放松一下，偌大的會議室裡就只剩下了她和柳悅瑩。
“不是打算，”洛笑笑一手敷著冰袋，一手整理著桌上的簡歷，“是已經決定了要這麽做。”
柳悅瑩饒有興趣的揚起了眉稍，環抱著胳膊，“一個女人和五個男人？這種關系，你覺得社會上的人會認可嗎？”
“為什麽需要別人認可呢？”洛笑笑將簡歷摞到一起，抬頭對上柳悅瑩的視線笑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認可不就好了嗎？”
隨時時間的流逝，柳悅瑩勾起的嘴角緩緩落下，陷入沉思。半晌後，她搖了搖頭，感慨的深吸了口氣，“我還以為陳明夏教出來的人，會跟她一樣循規蹈矩，算我看走了眼~”
她合上電腦，端起咖啡悠閑的走到門口，背朝著洛笑笑輕聲道：“準備好采訪稿吧，最近撲在附近的狗仔很多，許凱媽媽來找你的事情藏不過今天下午。”
柳悅瑩回頭，像是期待著看熱鬧似的彎起了眼眉，“就當是你的新聞發布會，讓我看看，你的業務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