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蘇錦城的車，再次開上那條熟悉的路，洛笑笑心中的擔憂反而減輕了不少。
原來只是想再提起複合的事情啊，嚇得她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在之前和卓冉聊天的時候，他就跟洛笑笑提起過，蘇錦城買回了當初她住的單身公寓，之前的業主做了些格局上的改動，他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將房子恢復原貌。
男人有時候真的很天真 ，他們以為把某樣東西變回原來的樣子，一切就可以回到起點，可事實上，物是人非才是世間常態。
洛笑笑雙手交疊，壓著膝上的包，金色的卡扣反射出一道流動的光暈，緩解了車內沉寂的氣氛。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她也沒有期望過，蘇錦城會就此再也不提複合的事。
說來好笑，她現在甚至都能猜到蘇錦城待會兒，會用什麽樣的話跟她表白。
回到那天晚上，讓他重新回答那個問題，說他願意娶她。
可怎麽娶呢？她早就已經嫁給衛鴻了，也許不久之後就會有一場舉世矚目的婚禮，所有人都會知道她是衛太太，這些男人得活在衛鴻的影子下，直到有一天忍受不了，再各自離開。
洛笑笑盯著自己無名指上的紅線，倒也說不上悲喜，衛鴻會是個好丈夫，只是對於她來說太過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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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進小區，門口的保安見到他們還熱情地打了招呼，雖然許久不見，但在他的記憶裡，洛笑笑和蘇錦城仍是一對。
“可以和我一起上去嗎？”
重新回到這裡，對於他們來說像是撕開傷口上的結痂，疼是必然的，所以出於紳士的角度，蘇錦城把選擇權交到了洛笑笑的手裡。
“來都來了，”洛笑笑抬眸笑著衝他聳了聳肩，伸手打開車門，“那就走吧。”
蘇錦城從車上下來，快步跟上她，在電梯外像從前那樣牽過她的手，“笑笑，我不會再放手了。”
他直視著前方，並沒有轉頭去看洛笑笑臉上的表情，或許是因為膽怯，又或許是因為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哪怕洛笑笑不要他，他也要賴她一輩子。
看著別人為自己放下原則，是洛笑笑的軟肋，也是她最討厭的事情。
大概是出自原生家庭的自卑，她總是覺得，自己不值得讓別人這樣付出。
一旦遇到這樣的事，她腦子裡閃過第一個念頭就是懷疑，即使眼下她明知道蘇錦城沒有必要騙她，她仍是無法全然相信。
從理性的角度上講，她和蘇錦城的思維方式是很像的，趨利避害，時刻在心中橫一杆秤，永遠都要準備Plan B，只是蘇錦城不會像她一樣踩界，他更趨向於穩中求勝。
就比如這一次。
洛笑笑瞧著熟悉的房間，心中不由苦笑，連她鼻子聞到的氣味都和那天晚上的一模一樣。
“讓時間回到原點，讓我重新回答一次那個問題。”
蘇錦城從身後抱住了她，溫暖的手掌緩緩攏起，拖著洛笑笑的手抬至了兩人目光所及的位置。
“我蘇錦城一定會娶洛笑笑，”他攤開另一只手，將早就準備好的戒指拿了起來，“除了你，我不會娶任何人。”
感受到戒指即將滑入指節的觸感，洛笑笑下意識地將手縮了回來。
身後的男人像是早就猜到了似的，苦笑著問：“你心裡還是怨我，對嗎？”
怨嗎？那是當然的啊，在她都已經交托出所有的時候，蘇錦城卻還在用理智權衡，哪怕是在要回公寓鑰匙的那一刻，蘇錦城敢承認他愛她，洛笑笑都會選擇繼續沉淪下去。
雖然現在她知道了，蘇錦城當時是想著處理完一切，再給她一個實質的承諾，但傷口既然已經在那了，也不可能就此消失啊。
回想起那段時間，如果不是有卓冉和衛鴻幫她，她的身心肯定得先死一個。
“你要繼續呆在我身邊，我不會干涉，但我已經結婚了，這點你應該很清楚。”
洛笑笑從他的懷中脫出來，緩步走到客廳的沙發邊，回身瞧著他，“所以，以後像這種求婚之類的行為，就不要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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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裡有他了。”
這句結論，甚至都不需要懷疑，畢竟像衛鴻這種程度的追求，是個女人都很難不心動吧。
洛笑笑垂下眸子避開了他的視線，兩人眼中皆是一片平靜。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裝著誰，”她輕笑著歎了口氣，“或許我真的沒有分辨愛的能力。”
洛笑笑聳了聳肩，收斂起那一瞬的無奈，抬眸再次望向了蘇錦城，“但至少，有一件事情我很清楚，我希望他能快樂。”
所以她就答應了要跟衛鴻辦婚禮嗎？
一瞬間，苦澀的滋味攀上蘇錦城的喉嚨，他垂首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能從不甘和悔恨中抽離出來。
“如果我說他同意了呢？”蘇錦城走向洛笑笑，“我們說好了，只要你答應，我們就一起舉行婚禮。”
沒來得及反應的洛笑笑後退了兩步，整個人一下跌坐到沙發上，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一起舉行婚禮是什麽意思？衛鴻答應讓你一起娶我？”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蹙眉乾笑了一聲，“這不可能吧，他不是還想公開婚禮嗎？如果還要和你一起，那也太荒唐了……”
“衛鴻決定不公開婚禮了，”在洛笑笑更加詫異的目光下，蘇錦城單膝跪地再次牽過了她的手，“而且不只是我，在那所房子裡的所有人都有公平競爭的權力。”
所有人？也就是說許凱、卓冉還有牧遠，也有可能會相繼跑來和她求婚？
洛笑笑眨巴了兩下眼睛，頓時有些無語。
這算什麽？衛鴻聖母心爆棚，打算把她拿出來做慈善了？還是他覺得，把這幾個男人收編，自己綠得就不明顯了？
“你們簡直是瘋了，”洛笑笑抽回自己的手，就準備去拿包裡的手機，“我現在就打電話給衛鴻。”
蘇錦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強硬的將她的身子掰回原位。
“笑笑，你真的完全沒有考慮過我們現在的關系嗎？”
他的目光不再像最初那樣溫柔，灼熱的視線彷彿要看進洛笑笑的內心深處。
“是，你和衛鴻結婚了，那我們呢？你明知道現在還賴在你身邊的男人，沒有一個肯放手的，難道你真的在等著大家什麽時候膩了，然後離開你嗎？”
男人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砸進洛笑笑的耳朵，將她逃避許久的問題，徹底從窗戶紙裡捅了出來。
“我不知道別人如何，但我自己的心意很明確，我就是愛你啊，笑笑。”
蘇錦城皺起眉頭，抬手摩挲著她的臉頰，“衛鴻都肯給我一個機會了，難道你忍心，讓我永遠做個不清不楚的情夫嗎？”
洛笑笑瞧著他漸漸泛紅的眼眶，心就像是被什麽狠狠掐了一把，疼得讓人忍不住倒吸涼氣。
“其實你……”她頓了頓，最終還是繼續道：“你有選擇的，離開我過正常的人生吧，我不值得……”
還沒等洛笑笑把話說完，跪在地上的男人就已經直起身子，猛地吻住了她的唇瓣。
這個吻，霸道而又決絕，與從前的溫柔截然不同。
男人主宰著她的氣息，直至一點點耗光了她肺裡的所有空氣，才肯罷休。
“還要再說嗎？” 蘇錦城喘著粗氣，就那麽直勾勾地盯著她。
“洛笑笑，如果你肯原諒我，就接受我，如果你不肯原諒我，就用你余生所有的時間折磨我，反正不論是哪種，你都不能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