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再三，葉九涼還是接過了那罐鮮牛奶。
觸及掌心的溫度，是暖暖的。
她先是一愣，反應過來時，心口百般滋味。
“我家主子很擔心葉小姐，怕葉小姐剛醒喝冷的不好。”衛北的解釋也是點到爲止。
葉九涼指尖攥緊，斂去眼底的複雜，邁開步子離開。
……
“主子，東西拿來了。”衛北提着一個袋子走進書房，看見衛南也在，脣角輕勾。
有個伴在這，待會主子要是發飆了，起碼被禍及的不是他一個人。
衛南聞言，好奇地看向他放到桌上的袋子。
漆黑的袋子，打着結，看不到裏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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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衛南挪着步子蹭到衛北身旁，悄聲問道。
衛北神祕一笑，“勸你別好奇，不然很容易遭殃。”
衛南更疑惑了。
端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俊逸無雙的面容覆着寒意，落在袋子的目光，凝着幾分不悅。
鐵臂一伸，指尖挑開袋子，反手一倒，裏面的東西散落在桌上。
衛南定睛一看，信封、巧克力？
什麼情況這是？
厲陌寒看着桌上一堆五顏六色的信封，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他抽過其中一封，淡淡的青綠色，有點小清新。
撕開信封，摺疊好的信紙安靜地躺在裏面。
打開信紙，隱約還有淡淡的墨水味。
厲陌寒一目十行地瀏覽了一遍信紙上的內容，深入寒潭的眸底捲起駭人的風暴。
敢給他的小狼崽寫情書，膽子挺大。
隔着幾米的距離，衛北和衛南都感覺到一股瘮人的戾氣。
兩人不約而同地搓了搓胳膊，小心臟慌慌的。
“全部燒掉。”又冷又沉的聲音響起，滿是不悅。
衛北走上前，動作利索地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掃進袋子裏。
“主子，那這些巧克力？”他弱弱地問道。
厲陌寒睇了個冷眼，“喂狗。”
衛北，“……”
狗狗愛喫巧克力嗎？
“還愣着做什麼？”
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衛北和衛南撒丫子跑了出去。
樓下，江老夫人散步回來，正在聽曲品茶。
菊姐端來一盤剛做好的糕點，眉目染着笑意，“老夫人，您今天心情不錯啊。”
江老夫人掀開茶蓋，脣間溢出一聲輕嘆，“小九好幾天都沒來了，阿寒這臭小子真是的，不知道怎麼欺負人家小姑娘了，把人家氣走了也不知道去哄哄人。”
菊姐捂脣一笑，“年輕人談戀愛難免磕磕碰碰，我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陌寒少爺對一個小姑娘這麼上心，您就放寬心吧，陌寒少爺遲早會把葉小姐哄回來的。”
江老夫人，“希望如此吧。”
聽到腳步聲，菊姐轉頭看向樓梯間。
“陌寒少爺。”
厲陌寒嗯了聲，對上江老夫人投來的視線，淡聲喚了聲，“外婆。”
江老夫人輕哼一聲，不搭理他。
厲陌寒沒在意，修長的腿邁開，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老夫人，陌寒少爺這是……”菊姐驚訝。
江老夫人也是第一次看見自家外孫進廚房，朝菊姐使了個眼色，“去看看。”
“是。”
菊姐走進廚房時，冰箱開着，厲陌寒正從裏面挑出一堆食材。
以爲他是想找喫的，菊姐上前一步，“陌寒少爺，您想喫什麼，我給您煮吧。”
厲陌寒關上冰箱，擡眸看她，“生病的人適合喫什麼？”
“啊？”菊姐一時沒反應過來。
“感冒發燒的人能喫什麼？”厲陌寒難得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這回，菊姐聽懂了，面上露出瞭然的笑，“生病自然要喫得清淡點，不如熬點魚粥吧？”
想起上次小狼崽喫水煮魚的畫面，厲陌寒點了點頭。
“陌寒少爺，您先出去吧，我來煮。”菊姐道。
厲陌寒，“不用，我自己來。”
“您要親自煮？”菊姐目光驚愕地看向他。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突然要下廚，任誰聽了都難以置信。
厲陌寒嗯了聲，“菊姐，麻煩你教我一下。”
菊姐驚惶，隨後連忙點頭，”不麻煩不麻煩，那我先把食材給您準備好。”
不知廚房發生了什麼事，江老夫人見菊姐遲遲沒有回來，起身過來廚房查看情況。
“阿菊，你……”
看到在掌勺的人，話語戛然而止。
江老夫人雙腿紮在原地，邁不開了。
她是不是眼花了，阿寒這混小子竟然會下廚？
這些年她莫不是養了個假的外孫？
“老夫人。”察覺到身後有人，菊姐轉過身去，看見江老夫人呆愣的模樣，會意一笑。
江老夫人回過神，急匆匆地拉着她走到一旁，小聲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菊姐笑了笑，附到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聽完，江老夫人面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總算知道開竅了。
“那你趕緊指導他去，免得煮的飯太難喫，把媳婦嚇跑了就不好了。”
江老夫人故意說得大聲，不遠處，厲陌寒拿起勺子的手一頓。
鍋裏沸騰的魚粥香氣四溢，霧氣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緒。
小狼崽會喜歡喫他做的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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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密密地斜織着。
請了假沒去北森，葉九涼醒來的時候，窗外雨濛濛的一片。
她掀開被子，光腳在客廳和廚房晃盪。
翻遍廚房，冰箱空空如也，除了啤酒還是啤酒。
她撓了撓頭，轉身走回客廳。
想了想，還是決定去趟超市。
雖然她不會煮飯，但是還是儲備點零食放着吧。
打定主意，她撈起桌上的帽子，穿上鞋就要出門。
推開門，她擡眸看見站在臺階上的人時，面露錯愕。
“葉小姐。”
衛北垂下正要敲門的手，微笑地打招呼。
訝異過後，葉九涼聲音平靜地問，“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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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主子擔心葉小姐感冒還沒好，所以讓我過來給你送餐。”
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觸及他手裏提着的餐盒，眼神微閃。
“不用了，你拿回去吧。”她拒絕道。
衛北一臉爲難地看着她，幽默地道，“葉小姐，你還是收下吧，我要是把餐盒帶回去，我可能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至於這麼嚴重嗎？
“那啥，葉小姐，我還是有點事要去辦，先走了。”把餐盒一放，他轉身就跑。
開車門，坐進車裏，動作一氣呵成。
“等……”
葉九涼開口要喊他，下一秒，車子嗖地飆了出去，分秒不留。
葉九涼收回視線，低頭看着地上的餐盒，抿了抿脣，有些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