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攥住的下巴強行讓她對上那雙凜冽的眼眸,像是能把她心頭的想法洞察一般。
穩了穩心神,顧夢溪先把下巴從他手中拯救出來,才挑眉道:“給我戴上戒指第一天就想家暴,傅先生,你的教養讓我驚歎。”
“我當然會尊重我的夫人。”傅允昂不爲所動,眼眸冷冷地看着她,“前提是,我的夫人不會做出牆的紅杏。”
原來,真是誤會她和她師父有一腿了。
顧夢溪的臉色不由僵了僵。
直視着他的目光,顧夢溪淡淡地道:“放心,只要傅先生不給我戴綠帽子,我自然會守住忠貞,但要是某一天傅先生管不住自己了……”
顧夢溪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他雙腿之間的部分。
莫名的,那目光讓傅允昂背後一寒。
“反正,我的婚姻,只有喪偶沒有離婚。”完美扳回一局,顧夢溪得意地勾了勾脣角,“好好考慮清楚,我在下面等你的答案。”
考慮什麼,兩人心知肚明。
是要繼續當有名無實的夫妻實際上的合作伙伴,還是把婚姻坐實的伴侶。
要不是有了昨晚的事情,她可能不會想到這方面上來。
坐在餐桌旁,顧夢溪摸了摸手上的銀圈,眼眸漸深。
身旁突然多了一道陰影,是傅允昂坐到她身邊了。
這麼快就想好了?
顧夢溪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見男人一臉漠然地喫起早餐,和平時無異,她也許知道他潛藏在無聲中的答案了。
雖說早有準備,但手上銀圈冰冷的溫度還是讓顧夢溪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嘩啦啦——
顧夢溪擡眼,正好看見傅允昂擡手給她倒了杯牛奶,順便瞥了她一眼。
“喫飯還發呆,顧夢溪,身爲醫師,還犯這種低級錯誤?”
譴責的話語卻給了顧夢溪另一種可能,她神情一動,開口問:“你的回答?”
“我以爲,”傅允昂擡手,大手握住她的,兩枚戒指碰在一起,那一點阻隔都變得親近起來,“我昨天晚上晚上的態度很明朗了。”
“顧夢溪,我的戒指可不是隨便送人的。”說到這,傅允昂危險地眯起眼,“所以我到底做了什麼,給你造成我婚後不負責的形象?”
當然是靠他們之前的關係……
心頭想着,顧夢溪卻識相的沒說出來,畢竟旁邊還有一個喫完飯眼巴巴地望着他們的傅弈秋,要是她真說出來,怕是少不了一場爭辯。
可以,但是沒有必要當着孩子的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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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傅允昂低沉的口吻,還是讓顧夢溪臉上一熱。
東西早有林伯安排妥帖,喫完飯,顧夢溪把傅弈秋放到傅允昂腿上,推着人上了車。
“是去什麼地方?”眼見着車子越走越偏,快要走出市區了,一直俯身看文件的傅允昂才擡起頭來。
遊玩的地方是顧夢溪選的,傅允昂只看了一眼,就任她定了,但他處理的公事多,倒真沒注意目的地。
顧夢溪頗爲無語地撇了撇嘴,捏了捏傅弈秋的小臉,抱怨道:“你這爹當的心可真大,現在才問,也不怕我買通司機把你爺倆拉去賣了。”
傅允昂饒有興致地看着她:“那你會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出於安全考慮,傅允昂身邊會跟着保鏢,先不說她能不能在一次性放倒這些明面上的保鏢之後,還能同時放倒那些不知道藏在哪卻暗中監視着僱主位置的遠程人員,單說她昨天還收了人家戒指,就不會做過河拆橋的蠢事。
一個半小時後,車子緩緩停在山谷處。
饒是以傅允昂挑剔的眼光來看,也不得不承認,這裏風景秀美,一下車,還能聞到清晰的空氣。在B市來說,是很難得的。
他瞬間明白了顧夢溪的意圖:“你是想帶弈秋來寫生?”
他看了眼眼中似乎有了亮光的小傢伙,心底一點一點變柔軟。
雖說傅弈秋根本沒接受過正統的畫畫培訓,但小傢伙似乎有這方面的天賦,況且,帶他出來轉悠轉悠對他病情恢復也有利。
“我就不跟着你們進去了。”看着坑窪不平的山路,傅允昂眼底閃過一絲晦澀。
顧夢溪自然懂他心底的澀意,以前只覺得天之驕子被折斷雙腿有些可憐,現在心頭卻多了一種酸酸的感覺。
她不自禁蹲下來握住傅允昂的手,仰視着他:“放心,你的腿,我會治好。”
語氣中,不由帶上鄭重。
傅允昂像是被感染了,手指動了動,半響才道:“嗯。”
顧夢溪頓時笑了,抱着傅弈秋在他面前揮了揮小爪子:“來,弈秋,和爸爸說一聲再去玩。”
小傢伙空洞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去吧。”傅允昂視線柔和了些,擡手揉了揉他的頭髮。
“我們不會走遠的,就在前面玩。”怕他看不見小傢伙會擔心。顧夢溪解釋了一句。
“弈秋的意願最重要,”傅允昂語氣漠然。
看着一大一小牽着手的背影,傅允昂眼底閃過冷芒:“徐成,去跟着夫人,小心點,一有被她發現的苗頭就回來。”
然後叮囑下面的人把定位系統打開,實時畫面投到他手機上來。
顧夢溪,考驗你真心的時刻到了。
山林靜謐,只有時不時的鳥啼聲,內部與外部的區別不是半點,顧夢溪忍不住勾了勾脣角,心頭又有些遺憾,這麼好的風景,傅允昂看不到。
找了一處平整的地方,顧夢溪放好畫架,順便把小馬紮放在一邊,按着傅弈秋坐下去:“試試這個位置怎麼樣,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再換。”
她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一下子就挑中了傅弈秋喜歡的景象。
看着小傢伙沉溺在畫中世界的樣子,顧夢溪稍稍往後站了些,冷聲道:“出來吧。”
遲疑一下,徐成從一棵大樹後面走到她身邊:“夫人,您有什麼吩咐嗎?”
他是傅允昂身邊的人,顧夢溪認得,能跟在她身後肯定是得了傅允昂的命令,面對早上纔跟她“甜言蜜語”過的男人的不信任,顧夢溪倒是沒覺得多難受,甚至有一絲詭異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