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叫一下季遇,但是擔心吵到季龍,只能輕手輕腳的朝季遇走去。季遇感覺到季晚距離他越來越近,乾脆將窗戶打開,整個人快速的跳出去,藉着夜幕的掩護,倉皇而逃。
季晚的手伸到一半,她本來馬上就要碰到季遇了,最後卻只有他飛揚起來的衣尾拂過她的指尖。窗外的涼風吹過她的手心,冷得她無意識的彎曲了一下手指。
季遇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朝氣似火的太陽,無論她怎麼罵他說多少過分的話,只要不說季時秋的不好,他都是笑眯眯的。
現在她才發現,原來,太陽也會如此冰冷。
白夜被這動靜鬧醒了,看到季晚失魂落魄的站在牀邊而季遇不見了蹤影,閉上眼搖搖頭。
他慢慢走到季晚身邊,小聲的叫了一聲:“小小姐。”
季晚的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掉了出來,正掛在臉上,她紅着眼睛沒去看白夜,自顧自的將窗戶關上,聲音帶着小小的哽咽,道:“關好,別冷到太爺爺了。”
關好窗,季晚將手上的一盒小蛋糕遞給白夜,垂着眸,不想讓白夜看到她哭的模樣。
“這是我專門爲太爺爺烤的,很鬆軟,剛剛和哥哥來的時候忘記拿過來了。”
白夜看着那盒小蛋糕,接過,笑道:“老爺明天起來看到小小姐親手做的蛋糕,會很高興的。”
季晚輕輕的吸了吸鼻子,笑眯眯的仰起頭看着白夜,眼睛眯成月牙,將水霧藏在眼眸深處,但她不知道,這個樣子,只會讓她眼底的水光更加明顯。
白夜送走了季晚,看了看蛋糕又看了眼窗戶,走到窗戶旁透過玻璃看着漆黑的夜,神情複雜。
季遇和季晚…
唉。
罷了罷了,年輕人的事,不是他這個糟老頭子該操心的。
秋雨過後,氣溫漸漸回升。季龍的病一直都是時好時壞,但隨着天氣的好轉,季龍清醒的時間也多了起來。
衆人一開始都在擔心季龍是迴光返照,寸步不離的跟着他陪着他,直到接下來的幾天季龍都很精神清醒,大家懸着的心才慢慢放下來。
季龍的身體好轉,一直籠罩在季家大宅的陰鬱彷彿瞬間退散,又回到了最初的祥和景象。
季遇再也沒有出現過,彷彿除了季龍和白夜以及當初不小心撞見季遇的季晚,誰都不知道季遇曾來看望過季龍。
沉悶的時間久了,人的心情難免也會低落,季風衍想帶着徐執柔出去散散心,加班加點的忙工作,好不容易擠出來一天的時間。
算起來,這是他和徐執柔互通心意後的第一次正式約會。
所有人都樂得看季風衍和徐執柔的感情升溫,只有徐修禹有點淡淡的不願。
他當初和徐執柔談過,徐執柔說在季風衍身邊很開心,他真不知道這開心在哪裏,除了傷就是傷,小命都差點沒了,這還開心?
看着高冷無比的妹妹,怎麼還是個戀愛腦啊?徐修禹十分想不明白。
他不滿歸不滿,倒也沒說什麼,說到底,如果季風衍真的能給徐執柔幸福,保護她一生平安喜樂,他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的。
只是,還是很不爽季風衍曾讓徐執柔受傷罷了。
現在他就是憋着這股氣,別的,都以後再說吧。
季風衍帶着徐執柔去了一個市中心的餐廳,位置在市中心,但裝修得很閒情逸致,隔音效果做得很好,有一種大隱隱於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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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親自出來迎接季風衍,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徐執柔悄悄問季風衍,“這不會也是你的店吧?”
“不是。”季風衍淡定地回答,“這是陸河微的。”
徐執柔,“……”
餐廳很大很大,周圍都是綠植,連走的地都是泥土地,上面撲着石磚。雖然已經入秋,但餐廳裏肉眼可見的樹木還是生機盎然的綻放着綠葉。
徐執柔今天穿的是高跟鞋,季風衍牽着她,防止她因爲地面不平而摔倒。兩人的包廂在一個小池塘附近,池塘裏的金魚活力十足的游來游去,最中央有個假山,上面爬着藤蔓,半截竹子搭在上面引流讓池塘裏的水看起來像活水。
說是包廂,但更像一個小亭子,四周無牆透着風,擔心客人秋日着涼,已經在周圍圍上了厚厚的紗簾,隱約能看到包廂裏,但看得不真切,風吹過也只能捲起一個角。
飲食多是清單的,徐執柔隨便點了幾樣,欣賞着風景。
上菜的速度很快,菜品很精緻而且分量十足,味道很合徐執柔胃口,她喫到有些撐了才停下嘴巴。季風衍見她今日比平常喫得多,問,“喜歡?”
“你不覺得很好喫嗎?”
“覺得,過幾天我找陸河微把這家店盤下來送你。”
徐執柔笑了,“你怎麼這麼霸道,這個世上這麼多我喜歡的,你難不成都要送我?”
“嗯。”季風衍淡淡應了一聲,認真道:“你喜歡的我都想給你。”
徐執柔心頭動了動,季風衍繼續說:“能力之內的我肯定都給你,能力之外的我想想辦法。”
“沒有辦法怎麼辦?”
“不可能。”季風衍反駁,不滿的看着徐執柔,“你不信我。”
徐執柔被季風衍又委屈又急於證明的樣子逗樂了,笑着沒說話。季風衍更不滿了,“我明天就去找陸河微!”
“你放過他吧,人家開的好好的你非要搶過來。”徐執柔嬌嗔的白了季風衍一眼。
季風衍哼哼着沒說話,心裏盤算着該用什麼法子讓陸河微把這家店給他。
店裏的風景很不錯,季風衍想帶着徐執柔四處逛逛,剛好徐執柔覺得肚子還有點撐想消消食,兩人一拍即合,在餐廳裏四處走逛。
季風衍來過很多次了,他們那小個圈子的聚會基本都在這邊。這裏看着每個包廂都四處透風,但其實隱蔽性極好,包廂和包廂之間隔了很遠很遠。
陸河微給林澈洛清瀾和季風衍都留了專屬的包廂,四個包廂比起其餘包廂的佈局來說靠得很近,但還是需要走很長一段路。
季風衍帶着徐執柔走,走着走着就到了林澈的包廂,令季風衍意外的是,包廂裏有人。
不僅有人,還有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