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啓明說得不錯,其實在任芷凝的心中,確實是對父母和妹妹心存怨恨的。
而且她這次回來,也的確帶着明確目的。
她想報復父母,報復妹妹,是恨妹妹的背叛,恨父母的自作主張,恨自己在家不受重視。
所以,她採取這樣的方式想要得到更多的關注。
她想看到他們後悔的樣子,她要讓馬文昊付出代價,可她從沒想過最後會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自回國以來,所有人都覺得她變了,冷漠無情,薄情寡義,可事實上這段時間裏的步步緊逼,咄咄逼人,她的心裏也不好受。
尤其是每次看到母親痛心疾首的樣子,任芷凝的心裏非但沒有絲毫報復後的快感,反而更加愧疚了幾分。
她想證明自己的存在,想要得到不一樣的人生,也不想被安排,被-操控,便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抗議。
卻終究還是忽略了,因爲有愛,纔會產生恨。
因爲深愛着家人,纔會在得到不平等待遇時,覺得失望,更渴望得到關心。
這段時間,她像是走進了迷障之中,直至母親出事,才使她猛然驚醒。
等在搶救室外的時間裏,她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母親不能有事,否則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雖然得知母親的身體情況後,現在已經不像方纔那樣緊張,但雙腿仍舊覺得發軟,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爸媽,要怎麼開口表達自己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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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蔚爲將平板遞到了蕭允面前,上面顯示的內容正是唐炳森發來的與瑞通有關的調查資料。
雖然任泉婭被關在裏面,暫時還興不起風作不起浪,但早晚都是要放出來的。
即便司翰臣有一百個理由將她送進去,可到底還是要顧忌着兩家的關係,可以給她些教訓,卻不能真的將事做絕。
派出所那邊已經不止一次打來電話,向司翰臣尋問對這件事的態度,卻不料唐炳森突然將這份資料傳了過來。
看清裏面的內容,蕭允眼眸微眯,臉上的神情也愈發意味深長了起來。
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下一秒便將手中的平板電腦遞到了司翰臣手中。
司翰臣不明所以,接過一看,本就冷硬的五官,更顯神祕莫測,資料看完後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
“喂,劉警官嗎?是我,司翰臣,關於任泉婭故意傷害這件事,我不打算再追究了…對,具體流程我會讓助理過去辦理,好…給您添麻煩了…”
反正等任泉婭出來時,等待她的將是一堆剪不斷理還亂的爛攤子,與其在裏面躲清閒,還不如早點出來面對!
早死早脫生,就是這個道理!
思及於此,蕭允脣角勾起冷魅的笑意,拿出手機,給唐炳森回了條信息【資料已收到,謝了!】
結果直至回到司家都沒能收到唐炳森的信息,下車後,蕭允沒有急着進去,而是撥通了唐炳森的號碼。
卻不料,通話響了兩聲,竟被直接掛斷了!
還以爲唐炳森在忙,蕭允也沒有多想,擡步走進別墅,本想回房換件衣服,卻在經過嬰兒房時,看到司一笙在逗纔剛睡醒的小傢伙。
纔剛出生的小寶寶一天一個樣兒,這才幾天的光景,已經長開了一些,之前皺巴巴的皮膚和五官也開始逐漸變得漂亮。
司一笙將手指放在他的掌心,小傢伙抓住後,便要往嘴裏塞,飢不擇食的小模樣,着實可愛。
蕭允站在嬰兒房門口,將這一幕收入眼中時,想像着等小丫頭肚子裏的兩只出生,會是怎樣的情形,一時間清冷的眉眼也瞬間變得柔和了起來。
蕭允這邊歲月靜好,殊不知唐炳森那邊就不大好了!
新一屆的時尚業奢侈品全球代理商大會於三日後在F國召開,因爲大會在即,即便行程一拖再拖,可終究還是要趕過去一趟。
對於離別相聚,唐炳森向來看得開,也走得瀟灑,可如今有了喬嘉許便有了牽絆,終究覺得捨不得。
原本唐炳森是想帶喬嘉許一起過去,可喬嘉許最近一直在忙着分店開業的事。
除了要辦理相關證件,還要招募店員並進行培訓。
製作菜單,定製菜譜,籌備開業活動的廣告宣傳和策劃,每一樣都要精心準備。
畢竟餐廳位置不同,所針對的客戶羣體也跟着發生了變化。
而且現在國內的餐飲經營正由數量型向質量型,由品種型向品牌型轉變。
有了第一家餐廳的經營管理經驗,新餐廳的籌備,並想在同一區域內的餐廳內立於不敗之地,這一次喬嘉許更傾向在特色經營和打靠自己的品牌上,下功夫。
以特色取勝,揚餐廳環境、設備、質量、菜餚及服務之“長”,避價格昂貴之“短”,纔是長久生存之道。
對此,唐炳森也表示贊同她的觀點,但一想到即將面臨的分別,心中還是有些鬱悶。
爲了多爭取一些與喬嘉許單獨相處的時間,去往機場的路上,唐炳森親自開車,直接將唐家人趕去了另一輛車跟在後面。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氣氛也變得稍顯沉悶。
其實喬嘉許心裏也覺得不好受,畢竟兩人才剛和好沒多久,正是恨不得每時每刻都黏在一起的時候,面對分離,自然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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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偏又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氣壓低的一再令車內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而喬嘉許也終究沒有開口,只是時不時偷偷打量着唐炳森,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直至車子停在紅燈路口,唐炳森突然抓過她的手,喬嘉許下意識擡頭看去,卻在對方的沉默注視下,漸漸臉熱了起來。
將喬嘉許緋紅的雙頰收入眼中,唐炳森才幽幽出聲:“真不和我一起去?”
“你知道的,分店的事正在辦手續,實在走不開…”
不等她拒絕的話說出口,唐炳森已俯身過來,直接吻上她的脣,更是將她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封住。
脣舌糾纏,呼吸紊亂。
與其說是不捨別離,更像是宣泄不滿,因爲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也因爲她的不解風情,沒有半點留戀。
正因爲感受到他的情緒變化,喬嘉許也沒躲避,只是被動承受着。
直至後面傳來鳴笛聲,喬嘉許才如受驚的小鹿一般,下意識將人推開後,依舊難掩神情間的慌亂。
對此,唐炳森並未急着開車駛離,而是幽深的鳳眸冷冷的看向後面唐家人開的奧迪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