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橋醫院。
自薛涵易生產過後,這幾天前來道賀的親朋好友絡繹不絕,打電話問候的,更是數不勝數。
因爲怕影響到薛涵易的休息,所有來探望的人都是司翰臣在外間會客室接待的。
這天午飯後,有公司的合作伙伴前來探望,趁着司翰臣出去接待,婆媳倆也在裏間聊起天來。
談及話題,自然是生產那天的事。
薛涵易產子的第二天,任知學與任啓明兩兄弟已帶着厚禮攜同家人前來探望過,雖然沒有久留,但言語間盡是歉意。
薛涵易自然不會將責任推到他們身上,不僅向周麗表達了謝意,還向任演蘇問起了中聚的情況。
直至聽說蕭允已經幫忙解決,薛涵易纔沒繼續這個話題,只說他們同在青寧,理應互幫互助纔對!
原本沒見到任泉婭,薛涵易也不覺得意外。
她與任泉婭鬧到這樣,就算見面也是難堪,可今早柳若突然出現引起了薛涵易的注意。
尤其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幾次想說什麼,都被司翰臣打斷,最後還乾脆以薛涵易需要休息爲名,下了逐客令。
柳若走時,是司翰臣親自給送出去的,雖然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司翰臣回來時,臉上還有餘怒未消,顯然方纔的談話進行的並不愉快。
饒是薛涵易產後再遲鈍也感覺到了異樣,可見司翰臣不肯透露的樣子,薛涵易也沒有多問。
剛好趁着司翰臣出去會客,與司老太太說了起來:“媽,我看柳若早上過來,神情不大對,是不是任泉婭那邊有什麼事?”
“她那麼大人,能有什麼事,就算有什麼事也是她自找的,你還坐月子呢,好好養着,別操心!”
自知婆婆是疼自己,但有些話,薛涵易卻不得不說:“其實那天是我動手打人在先,任泉婭推我可能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識的動作…”
“那天的事演蘇都告訴我了,你打她是因爲她該打,如果我在場,也會這麼做,再說你大着個肚子,她動手就是不對,不應該被原諒!”
聽到這話,薛涵易更覺溫暖,但還是執着開口:“我知道您和翰臣是心疼我,可就算看在小姨的面子上,任泉婭的事也不能不管不是!”
“她那個性子,若是不改遲早要喫大虧,受點教訓也是好事,讓她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自己做過得都是什麼事!”
“你是顧全大局,但也難免被人當作是好欺負!別管對方是誰,都沒有顧忌別人委屈自己的道理,司家向來不怕事,也沒有任人欺負的先例。”
聽到這些,薛涵易的眼眶有些溼潤:“媽…”
“傻孩子,你爲司家生兒育女,遭了這麼多的罪,受了這麼多的苦,如果連我和翰臣都不護着你,還有誰能將你放在心上!”
司老太太的這番話不僅令薛涵易感動,更是彌補了她心底對母愛的渴望與嚮往。
眼看着薛涵易眼圈發紅,司老太太連忙出聲安撫:“做月子的時候可不行哭,小心熬壞了眼睛!”
…
婆媳倆又聊了會兒,待司翰臣送走客人走進來時,老太太已經躺在一旁的看護牀上睡着了。
見司翰臣徑自走到她身邊,薛涵易壓低聲音對他說:“這裏有看護,還有月嫂,要不今晚你和媽回去睡吧!”
雖然這房間的設計有獨立的休息室,但到底離得太近,並不隔音,小孩子再乖也難免有哭鬧的時候,留在這裏根本休息不好。
再說這裏的陪護牀,也是又窄又短,司翰臣每晚在這將就,薛涵易難免心疼。
並且自從薛涵易生產後,司翰臣就沒離開過醫院,這樣熬下去,身體怕也是受不住的。
薛涵易是看着心疼,哪裏想到司翰臣卻緊盯着她,同樣壓低着聲音開口:“不想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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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讓他們回去,是爲兩人的身體着想,哪裏想到,司翰臣居然轉過來問她?
薛涵易眉心直跳,正因爲感受到了司翰臣的小情緒,從而才忽略了躺在陪護牀上的婆婆,眼皮在這時跟着動了動,只是儘量軟着語氣:“我和孩子都沒事,再說笙笙和蕭允也在隔壁,這裏到底比不上家裏…”
“那你希望我留下來陪你嗎?”
似乎對於司翰臣來說,這些理由根本無關緊要,反而固執的只關心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知是迫切的想要求證?還是怕打擾到老太太休息,說這話時,司翰臣才刻意壓低在了身體,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我的意思是,反正我過幾天也就出院了,你和媽都陪在這裏,別熬壞了身體!”
“你是不是有了小的,就不想要我了?”
安靜的房間內,即便司翰臣的聲音已經刻意壓低,但仍舊像是被刻意放大了一般。
一時間,令薛涵易覺得,心跳與呼吸都急促了幾分,臉頰上也跟着升起了熱意。
其實夫妻之間,比這更肉麻的話都說過,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但畢竟此時司老太太就在身旁。
這種感覺,就像偷-情一樣,緊張的同時也覺得有些刺激,即便面對司翰臣的灼灼注視,竟也忘記了回答。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司翰臣明顯有些不滿,聲音幾乎壓在她的耳邊:“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
薛涵易本就覺得臉熱,此時見識到司翰臣咄咄逼人的態度,更是不堪一擊,節節敗退,雙頰更是染上一層紅暈:“媽還在呢,別鬧!”
“覺得不好意思?”
說話間,司翰臣徑自站起身來,將陪護牀邊的隔簾拉上,不等薛涵易阻止,人已經重新在牀邊坐好:“現在可以說了嗎?你還想不想要我?”
薛涵易已被司翰臣的騷操作驚掉了下巴,如今面對他的逼問更是氣得直想捶人,奈何婆婆還在,最後只能嗔瞪了他一眼:“你是我孩子的爸爸,我不要你要誰?”
其實在方纔觸及到薛涵易泛紅的臉頰時,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只不過自尊心在作祟,才一而再的想要得到她親口說出的答案。
如今小心思得到滿足,司翰臣的臉色也跟着緩和了不少,朝着妻子又靠近了幾分:“我就知道,涵易不會不要我的!”
說音落下,還低頭在她嘴角親了一下。
其實他早就想這麼做了,只是妻子生產過後,身邊一直沒離開人,如今終於如願,司翰臣心裏滿足的不得了!
只是這樣孩子氣的一面,卻令薛涵易有些失笑:“和兒子爭寵,給你出息的!”
“是他在你肚子裏的時候先排斥我的,以後我也不允許他靠近我老婆!”
得知生出來的是個臭小子時,司翰臣就已經想好了,忌奶就要學會獨立睡覺,五歲就上幼兒園,從小學開始就開始在學校住宿…他就不信,臭小子能管他十個月,他要不制約那小崽子一輩子都不算完!
雖然不知道司翰臣的心中所想,但此時,僅僅一簾之隔的司老太太,在聽到兒子說出這番話時,眼皮再次狠狠的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