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久久沉默不言，十三目光一黯，也知道自己妄想了。
“汗阿瑪，如今適齡的蒙古王子都已娶妻了，皇妹除非下嫁下年紀小的，不然只能嫁喪妻的王子或者蒙古郡王爲繼室。”
只是如果嫁郡王爲繼室，這個郡王年紀肯定不小。
但話又說回來，不管是滿蒙漢，這個年紀的男人幾乎都成親了。
可十三私心裏不想自己的皇妹嫁到蒙古，那裏離京城太遠了，想照顧都照顧不到，甚至一輩子都難見到。
嫁到京城，若額附對皇妹不好，他當兄長的還能護着點。
“汗阿瑪，十三皇妹身子嬌弱瘦小，不適合嫁蒙古。”
胤禛相對十三來說，冷靜一些，他分析着十三皇女的情況，十五公主還能遲幾年好好培養，但十三皇女的年紀不能再拖了。
康熙皺眉，看向兩個兒子，“你們可有合適的人選？”
胤禛搖頭，十三遲疑地想了想，然後也搖頭，這個年紀的都有妻妾了，就算是喪妻，也有妾有子女，十三也不想委屈自己的妹妹。
這一時半會的，哪裏能想到合適的人選。
康熙也是，明年科舉，肯定能選出合適的人選，但十三皇女明年就二十了。
康熙打發走兩個兒子，又讓梁九功去把適齡的青年才俊名單送上來，
胤禛和十三離開乾清宮，又去了一趟永和宮，烏雅嬪暈倒被擡回去，他們不管真心還是假意都得走一趟關心。
“讓他們滾。”
永和宮裏傳出了十四憤怒的咆哮。
胤禛問着太醫烏雅嬪的情況，烏雅嬪的身體倒沒什麼事，只是額頭被硯臺傷的不輕，可能要留疤。
突然十四衝了出來，揮起拳頭朝着胤禛砸了過來。
十三攔在胤禛的面前跟十四狠狠打了一場架。
“住手。”
胤禛出聲攔着，十四一拳又幹了過來，十三又出手攔着。
胤禛冷聲喝斥，“額娘剛被奪了封號，親子養子在永和宮打起來，是怕額娘罰的不夠嗎？”
這句話到底讓十四和十三停了手。
十四憤怒吼道：“若不是你們幾個白眼狼，額娘怎麼會被降位奪封號。”
“這白眼狼我可不認。”
十三心裏憋屈，他承認從前烏雅嬪對他一臉慈愛關心，不同於額娘對他的嚴厲約束，烏雅嬪說話溫柔，有什麼好喫的也會分他一份，而且非常寵十四。
小時候十三羨慕過十四，甚至有那麼一刻，覺得溫柔的烏雅嬪是他額娘就好了。
十三自小就性子活潑，可額娘總是讓他謙讓，在烏雅嬪和十四面前低伏做小，被十四欺負都要忍讓。
都是皇子，十三也是有血性的人，怎麼可能甘願被欺負。
他和烏雅嬪告狀，說十四欺負他，烏雅嬪就拿好喫的哄他，還說十四不懂事，讓他別跟十四計較。
有一次他忍不住反擊，把十四給推倒了，那一次十三看到了烏雅嬪的冰冷的眼神，還有自己額娘拉着他跪在烏雅嬪的面前苦苦求饒，甚至磕頭。
當晚汗阿瑪到永和宮看受傷的十四，第二天他被罰跪，額娘就被禁足，他身邊的奶嬤嬤和丫環也被送到了慎司刑。
那一刻，十三就嚐到了深刻的教訓，他學會了隱忍，對十四的囂張選擇避讓。
烏雅嬪還時不時來安慰他，可十三再不會感動了。
佟皇后去世，胤禛到了回到了永和宮，十三與胤禛抱團，越走越近，烏雅嬪很不滿。
在她心裏十三註定是十四的跟班，就像老八養在惠妃宮裏就跟着老大一樣，可十三卻跟着胤禛，遠離十四，還入了康熙的眼，每年出巡康熙都把十三帶上。
漸脫離了烏雅嬪的掌控。
烏雅嬪也不怕，她覺得拿捏着兩個皇女，十三總有求她的時候。
但現在玩脫了。
不說十三，就是胤禛都被白眼狼三個字給噁心壞了。
但凡烏雅嬪內心裏有一絲的慈愛，像一個正常的母親，表裏如一，也不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
不提對胤禛和十三，就是兩個皇女被烏雅嬪掌控在手中，安排的教養嬤嬤把兩個皇女養成了謹慎小心，沉默寡言，呆板木訥的樣子，而且瘦小發育不良，連十三這個親兄長平日裏都見不到，烏雅嬪就說不過去。
“本王也不認。”
胤禛冷瞥着十四一眼，“這些年來咱們兄弟幾個的矛盾如何加深的，你心知肚明，而她一直都偏心於你，看不到你主動挑釁生事，憑什麼我們就得讓你踩到頭上，兄友弟恭，我友了，你恭過嗎？”
更不說烏雅嬪有什麼好東西都當着他的面給十四，一碗水從來端不平，胤禛想想自己的養母，心裏也不計較。
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很多矛盾都是日積月累的。
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和生母的關係這麼糟糕。
今日之事傳出去，他白眼狼的名頭就坐實了。
胤禛轉身離開永和宮，不再看十四一眼。
兄弟做到這個份上，早撕破臉了。
十三也轉身離去。
十四看着他們離開，狠狠的一拳砸在牆上，表情恨恨的。
康熙這邊得知兩個兒子在永和宮門口打架，直接當沒聽到。
永和宮裏，烏雅嬪醒來，得知自己的額頭要留疤了，眼裏閃着仇恨的光芒。
“額娘，你放心，這個仇兒子定幫你報回來。”
烏雅嬪瞬間清醒了，忙拉住十四，“兒啊，跟他們鬥你會喫虧的，本宮都安安份份的，不招惹他們了，沒想到他們竟然還不放過本宮。”
烏雅嬪眼裏流着淚，心如刀割。
德之一字伴隨了她大半生啊，現在卻卻沒了。
去年降位，今年被壓了封號，這一切都和老四那個孽子有關。
“兒臣不怕。”
十四握緊了拳頭，誓要胤禛和十三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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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聽額孃的，你現在最主要是得你汗阿瑪和太子看重，你日後纔能有出頭之日，到時候他們也不足爲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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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雅嬪現在有些怕了，更怕十四到時候被胤禛和十三聯合算計會喫大虧。
“兒臣聽額孃的。”
待他得汗阿瑪和太子看重，今日之辱，來日必報。